东篱的冬天是很难下雪的,这严寒的天气对天生体寒无论穿多少件都冷的人来说无疑是灾难。
余福临下公交时,余光里刹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立即低下头,一路小跑踩着点到集合点。身体突然发个寒颤,点名的时候都晃神了。
按往年来说,竞赛不会放在寒假期间,但今年很出人意外。还是他不大擅长的物理学科,他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整个代表东篱去外省参赛的不到三十,井行也就占了5个。
这次和他一起去的那个人叫喻其明,物理单科第一,不跟他一个班。他们在此之前说话不超过五句。
上车之后他坐在靠窗的位子,旁边是喻其明。他心烦意乱的带上耳机,妄图靠轻音乐缓解压力
玻璃上零落的雨滴,灰蓝色天空的微雨,他的情绪明明下沉无望海。
幽蓝诡秘的海洋隧道,身着白色制服格裙的少女微微扬起头,顺着一轮阳光折射的光线,观赏万众鱼游。
静止的时钟指针慢慢转动,画面开始聚焦,他看见自己站在了余知安的身旁。
当喻其明晃他肩膀时,他才从沉厚的梦境里醒来。他醒来的那一刻就忽然忘记了梦里的内容。只恍惚记着一些初中的事。
当这趟长途旅程终于到站时,余福临下车时忽然视线变黑,双腿一软身上没力气,平底摔在了石板地。
因为最后一个下车,大家这会儿都跟着老师往前走,除了司机都没人注意到这一幕。此时,谢之淮朝他走了过去,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走路都能摔啊?”
等余福临缓过,视线变得清晰,刚刚拉了他一把的人走向模糊的人群。
竞赛是明天上午。他在酒店睡了一下午,醒来时看到空落落的房间,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他打开手机,看到余知安的消息和来电一条又一条,都是三个小时前的。
“嘟……嘟……”
过了一阵,电话通了。
“嗯,应该是没休息好。”
“知道啦。”
“我会注意的,不用太担心我。”
“嗯我去吃晚饭了。”
“拜拜。”
他放下手机,拿了件外套出门了。
酒店不是很大,餐厅一般,食物能吃,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人很多。他找了一个角落吃饭。对于他这种对食物很难起兴趣的人来说,能小口咀嚼咽下去并解决所有食物已经很不错了。
余福临想不到这么偏连灯光都只有一角的地方也会有人坐到他旁边来。他抬头看向左边,突如其来的一束光线让他不得转过头去。
由于位子的拥挤,谢之淮就算不想看也看到了。那张一如既往毒的嘴又一次开口了,“怎么?不好意思啊?我是什么瘟神吗?看都不能看?”
“没有”余福临说,“眼镜反光。”
“你是来充数的吗?”谢之淮喝了一口可乐,轻蔑的瞧他。
“不是。”余福临咬了一下牙齿,随即回应,“你也挺不容易的,在那种学校拔尖应该很容易吧。”
中考半年前,他和余福临一个水平,只不过一个常年第一,一个常年稳居第二。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讨人厌。”谢之淮夹菜的动作顿住了,装作不在意的嚼着嘴里的食物。
余福临没什么心情再填饱他的肚子了,他正准备离去,谢之淮拉住了他的袖子。
“着急走什么?这会儿还想闭门造车啊?”
余福临气闷地吐了一口气,站立的身体又暗自坐了下去。
“你现在还适应吗?还是和以前那样?”谢之淮又喝了一口可乐。
“适应。”余福临说,“不是所有人都像初中那会儿。”
“那就好。”
吵杂的人声渐渐掩盖谢之淮情绪的起伏,昏沉的灯光照射的面积慢慢扩大,光影将谢之淮的脸分得对称极具古希腊神性的美。
“没人欺负你吧。”
“没……”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最后没和你去一个学校?”谢之淮转头,露出稍显轻松的笑容。
“你不是讨厌我吗?”
昏沉的灯光将少年的脸上的苍白掩盖,额前稍长的头发微微遮住他的眼睛,诲暗不明的颜色最是致命。
“行吧,就当我讨厌你。”
喧闹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鸣亮的嗓音“哎快来看啊下雪了!”
在东篱,很少会下雪。
老旧的餐厅,蓝绿色的玻璃窗,皑皑白雪在风中旋舞降落。
谢之淮伸出手掌,见证一片雪花的融化。
“Снежнаясценаредкая, какиты.”
尽管窗外的少年正沉迷于打雪仗,但起此彼伏的嘻声并没有混淆谢之淮的声音。
“你说什么?”
“下雪了。”
余福临将信将疑的盯着谢之淮,他听不懂谢之淮口中的语言。
他低了谢之淮一个头,在谢之淮视角里,那双如此美丽,让人看了一眼便会为他沉沦的眼睛,竟有一天会单纯呆巴的渴求他的回答。
“好好照顾自己,别学得那么累”谢之淮漫不经心的将手搭在他的肩旁上,鼻音有些重,从容含笑说,“一定要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也别高兴的太早,早晚有一天,我会比你更厉害。”
“你一直都很好。”
第二天从考场出来,他就没再看到谢之淮了,他不知以什么身份过问,再三纠结还在去问了老师,“哦那孩子啊,说是他妈妈来接他就走了。”
余福临愣地点了头说谢谢。
在他印象里初中四年,每次家长会,谢之淮的位子都是空着的。他觉得很奇怪,但又无可奈何,毕竟他们连个电话都没有。
不是没有,是余福临再也拨不通那通电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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