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确实没挣到几个钱。
韩凌松抿了唇,视线再次移向“婚姻状况”一栏——醒目的“未婚”两个字拆穿了对方上一次的谎言,也是自己今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想到时响那句“明早还得出门找活”,他近乎是脱口而出:“找最好的经纪公司……”
声音戛然而止。
冷静片刻,施恩者改口:“算了,你去和影视城这边管事的打声招呼,帮时先生介绍一些靠谱的剧组。”
孙裕想不明白韩凌松为什么收回“恩典”,据他调查,那位时先生是BOSS的大学室友,虽然这几年没有见面,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这样看来……
好像也就一般?
他不敢细问,转而关心起接下来的行程。
韩凌松利落地将那份资料扔进车载垃圾箱:“回连城。”
*
隔日一早,韩凌松接到了父亲韩应天的电话,让他回趟老宅,说是有事商量。
韩家自韩应天这一辈发迹,打通了不少上面的关系,即便韩老爷子眼下退居二线,在业内也依然有话语权。
韩凌松只当他是要给哪个项目吹吹风,便没有拒绝,赶到城南的端华公馆后才发现,胞弟韩凌杉也过来了。
两个月没见,那小子染了头无比招摇的蓝发,大概是因为要见韩应天,才套了身稍微正式点的衣服。
听闻动静,正窝在会客室沙发里玩手游的韩二公子头也不抬:“哥。”
韩凌松将脱下来的西装随手递给保姆,带着提醒意味轻咳一声,韩凌杉这才不情不愿按灭手机,又补了句问候:“……最近忙不?”
他将话题抛回去:“这话该我问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到处玩儿呗。”
“爸不是把CBD附近那几个商铺交给你打理了吗?”
“别提了!那些生意都是跟别人合资的,他们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成天就让我跑跑腿,特别没劲。”韩凌杉抱怨起来,想了想,又软下语气恳求,“哥,要不,你让我进磐天集团呗?我以后就跟着你,给你打下手,那才能学到真本事……”
韩凌松搪塞过去:“这得看爸的意思。”
韩凌杉神情不悦:“哥,你现在都是磐天的一把手了,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啊?”
韩凌松没吭声。
磐天集团做的是路桥工程生意,每年还会参与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的PPP项目,稍有不慎就是重大事故,依韩凌杉这冒失莽撞的性子,韩应天根本不可能把这样一颗“定时炸弹”放进自家公司。
他也一样。
没能从当大哥的那里找到突破口,韩凌杉当即挂了脸,嘀咕道:“放着自家公司不让进,眼睁睁看着我在别人那里受气……哥,我跟韩奕不一样,我可是你的亲弟弟!我们两人永远得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就拉我一把,又能怎么样嘛!”
韩家这一辈有三位公子,韩凌杉口中的“韩奕”排行老三,是续弦宋怡之的儿子。
韩凌松的母亲胡蕊在生下老二后便因病去世了,听家里的老人说,宋怡之当初是挺着大肚子进门的,韩奕仅仅只比韩凌杉晚出生两个月而已——宋怡之是什么时候搭上了韩应天,不用想也知道。
因为这一层恩怨,韩凌松一直对宋怡之母子有偏见,韩应天有意让韩奕进磐天集团任职,他直接投了反对票;只是没想到韩奕那家伙不仅脑子灵光,能力也不差,离开连城后另谋发展,短短几年居然也混出了点名堂。
韩凌松想以此来敲打胞弟:“韩奕现在是阅川集团的高管,背后靠着的是楠丰温家,爸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上回还说起,想把城西那两块地交给他打理。”
韩凌杉一听就急了:“那两块地不是说好留给我的吗?”
类似他们这样的家庭构成,“利益”永远是最强驱动力。
患寡,更患不均。
见韩凌松并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韩凌杉懊丧地捋了一把蓝毛,认栽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做事的……对了,哥,你说,我要是能拿下几个项目,爸会不会改变主意让我进磐天啊?”
没等韩凌松想出应付的话术,宋怡之便挽着韩应天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他给韩凌杉递了个眼色。
后者立刻起身,跟着大哥恭恭敬敬喊了声“爸”。
或许是早年白手起家经历过太多风波,韩应天的身体并不算好,决定退居二线也是为了调养身体,然而,离开沉浮多年的商场,提着的那一口气也泄了出去,韩老爷子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尽管如此,此刻的他还是在儿子面前挺直了腰杆,维持着一个父亲的威严。
宋怡之微笑着与他们打招呼,尽可能扮演好继母的角色,结果,下一秒就被韩凌松一声没有感情的“宋姨”打回原形。
韩凌杉懒得和她打招呼,只抬眼望向两人身后。
记挂着大哥的提醒,他破天荒关心起弟弟的行踪:“韩奕没回来?不是,他有那么忙吗?”
宋怡之耐着性子解释:“你爸没叫他回来……这事儿啊,主要是想听听你们两个的意思,到饭点了,来,我们边吃边聊。”
招呼兄弟两人落座后,她瞄了眼韩应天,见对方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自作主张扮演起传话筒的角色:“凌松,你今年二十五,凌衫也快满二十三了,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最近陈家那位小姐有意……”
韩凌杉当场炸了毛:“我才二十三,我结什么婚!”
宋怡之轻声安抚:“可以先订婚的,你爸和陈叔有些交情,算得上知根知底。”
如果是韩应天单独找自己提联姻的事,韩凌杉说不定会卖个面子考虑一下,可他看到宋怡之那张伪善的脸就来气,冷不防怼回去:“这么好的亲事,你怎么不留给自己儿子?”
韩应天瞪了他一眼。
宋怡之习惯性地打圆场,给丈夫倒了杯茶顺顺气,忙完这些,又转向韩凌松:“我们这不是想着,让两个做哥哥的先……凌松,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听说那位陈小姐是学建筑的,在国外留过学,人长得也很漂亮,你们应该会有不少共同话题。”
韩凌松定定地望向她,欲言又止。
这样的神情无疑是一种答案。
宋怡之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唉,你们要是都不愿意,那我只好喊韩奕回来……”
韩应天搁下手中茶盏,打断她的话:“陈小姐月底到连城,你好好招待人家。”
语气不容置疑。
是对着韩凌松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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