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姆消失得太快,就算杭白川即使收回了力道,还是让张岑风受了些伤。
杭白川觉得这点小伤没什么大碍,可张岑风却表现得自己要死了似的,特别是当他知道,杭白川手里的这把剑,是从死人身上抽出来的,脸上的表情,就像天快塌了似的。
“哈欠——你们起得好早,昨晚睡得这么好?”林慕睡眼朦胧的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一打眼就看到了刚回来的杭白川和张岑风。
“睡得好个鬼,快吓死老子了......”张岑风小声嘟囔了一句,看着林慕这么轻松,觉得有些不爽,“你昨天就安安稳稳在房间睡了一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能发生什么事,现在不是游戏还没开始吗?”林慕看了看光着脚,还截了一段裙摆,显得格外狼狈的杭白川,以及惊魂未定,格外憔悴的张岑风,林慕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你们昨晚出事了?我怎么什么事都没有,对了,那个莫姆怎么样?”
现在张岑风对莫姆两个字,有些ptsd,连连摆手让林慕住口,“别说那人了,我们被骗了,那家伙就不是玩家!”
“可他有手环。”林慕指出这一点,“有没有可能,有npc扮成莫姆的样子,想让我们内讧?”
“这......也不是不可能。”张岑风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觉得事实可能就是如林慕说的那样。
毕竟只有玩家,才会拥有游戏系统配发下来的手环。这东西不仅用来配发任务,选择进入副本之类的功能,要使用积分的时候,更是得用到手环。
可以说,玩家要是没了手环,压根没办法在游戏大厅中生存。
没有任何一个玩家会丢掉自己的手环,除非......
“npc不能抢夺手环吗?”杭白川丢在剑,坐在椅子上休息,“我记得手环上面又说,如果惹怒npc它们也会袭击玩家。”
“既然这样,有npc抢先一步,杀掉玩家,然后带上手环混在我们之中,也不是不可能的吧?”杭白川说着,眼睛瞥到了莫姆所在的房间,门渐渐的打开,不久前才变成黑烟消失的莫姆,非常正常的走了出来。
“规定是不可以让npc怀疑我们的身份,那如果npc主动的话,这会不会算是违规呢?”看着莫姆一步步走下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杭白川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剑。
她可不想对方顶着那样一张脸,挂在自己脖子上。
-
“发生什么事了?”莫姆揉揉眼,好像才睡醒似的,迷茫的看着对自己有些警惕的张岑风。
林慕倒是觉得,肯定是有人假扮了莫姆,走上前问,“莫姆,你昨天一晚上都呆在房间里吗?”
莫姆一头金色的卷发,像是一个小天使一样,再加上他看起来年纪很小,林慕很难不对他细声细语。
“唔......我昨天太困了,一进房间就躺在床上睡着了,现在刚醒,我昨晚......应该是一直都在房间里的。”
“那就好。”
林慕刚想松口气,张岑风觉得不对,立马厉声喝道:“你怎么可能就直接睡了,那房间里那么多东西。”
掀开被子的那一窝死老鼠,可以说是张岑风的第二个噩梦。
怎么可能有人会毫无顾忌的就躺在那种床上?这一点也不科学。
显然林慕也回想起了可怕的什么,一脸菜色,看莫姆的眼神也加上了一些审视。
杭白川沉默了一会,因为她是直接在床上趴了一会,自己的房间似乎除了墙面,家具之类并没有那么脏。
...
......
莫姆也是这么回答的,为此,他还特地带着林慕和张岑风,看了眼自己的房间。果然如他自己说的一样,非常的干净,干净到像是有人会定期打扫一样。
“原来是这样,抱歉莫姆,是我错怪你了。”林慕始终不相信,npc能夺取玩家的手环,房间的疑虑打消之后,她也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至于张岑风,他虽然对莫姆还有些害怕,但看他的态度,应该也会暂时相信莫姆不是npc。
“随便吧,反正不关我事。”杭白川依靠在门边,冷眼看着三人。
自己的任务中,可没有一定要保证这两人必须活着。
莫姆的房间确实很漂亮,而且和杭白川自己的房间布局很相似,床对面的墙上也挂着三张油画。
但这三张画跟她房间里的三张不同,杭白川的都是人像画,三个不同性别的人端坐着,像是有三个人看着杭白川的床铺似的。
可莫姆的基本都是风景画,漂亮的野外,一条蜿蜒的小路从天边画到画框,小路上还有个小人,背对着赏画的人,似乎是在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你很喜欢这些画?”不知什么时候,莫姆来到杭白川身边。
“嗯,风景很漂亮。”杭白川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个小鬼,“你晚上会盯着这些画吗?”
“也许?”
莫姆笑着,但杭白川却想让这个狡猾的小鬼,哭出来,“我们换一下画吧?”
“什么?”这回莫姆虽然没有哭,可却是笑不出来了。
“不换也没关系,只是晚上还是好好睡吧,不要看一些你不该看的东西。”杭白川弯下腰,刚想拍拍莫姆白嫩嫩的小脸,但又想到什么,适时收回了手,“不然小心你唯一完好的眼睛,也不见了。”
**
说完,杭白川就回了房间。昨晚上发生这么事情,就算她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杭白川需要休息,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拿起桌上倒扣着的画,举起剑就将画上人物的眼睛戳出两个洞。杭白川很确定,昨晚上那中不舒服的感觉,就是莫姆弄出来的。
还有她脚上的伤,挑出木刺,再扯了点裙子上的布料,简单包扎,剩下的布料擦拭了染血的剑身,等一切都处理好之后,她才能安心闭上眼,抱着剑和衣躺在床上睡下。
-
“王后殿下,您醒了吗?议事大臣们已经都在外面等着了。”
又来了,杭白川叹了口气。她的睡觉时比较警惕,就算是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让杭白川惊醒,就更不要说这种程度的了。
意识还没回笼,直接握剑的手的虎口还在隐隐作痛,杭白川不太想动,闭着眼睛假装听不见女仆的声音。
“王后殿下?王后殿下?”
【快点起来吧,最近周边出现了瘟疫,我必须要跟大臣们商议事情。】
杭白川本想再眯一会,谁知道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温柔的说着。
“你是谁?”杭白川睁开眼,想要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
“王后殿下?我是南希啊。”可惜那个声音没再说话,叫醒自己的女仆以为杭白川是在问自己。
没能听到对方的回话,杭白川有些怅然若失,摆了摆手,“叫人来帮我洗漱更衣吧。”
...
......
上次杭白川进入王后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没有王后的尸骨,更没有鬼魂之类的东西存在。不过这回,杭白川是自己变成王后了。
“医生已经派过去那么久了,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
王后在与大臣商议国事的时候,不会穿上臃肿麻烦的长裙,她会换成干练的男性服侍,也好给那些不怎么瞧得起她的大臣们,多一些威慑力。
“王后殿下,医生的确已经过去了,只是瘟疫似乎还是没有得到遏制。我觉得这次或许会是神的旨意,我们请主教过来......”
“我觉得神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杭白川不喜欢这些大臣的眼神。
那种眼神很奇怪,忌惮中混杂着轻视。似乎在说,你不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管理我们,虽然你很厉害。
“你们之前有按照我说的,将感染上瘟疫的人集中安排起来吗?”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那种规律性的声音,不自觉地给人压迫感。
“这......据我所知,貌似没有。”负责这件事的大臣满头大汗,他感觉今天的王后殿下不大一样了,比平时更有威慑力,而那双虽有魄力却依旧温柔的碧蓝色眸子,现在仿佛嗜血一般的,时不时闪烁着刀剑的寒光。
“阁下,我记得你是负责安排医生过去的人,手底下的人都没办法管理好,我觉得把你放在这个职务上,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敲击桌面的指尖停止,杭白川猛地站了起来,又随手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剑,冲着大臣狠狠的丢了过去。
那个方向的大臣都捂着自己的假发,慌忙的四处逃窜,场面显得滑稽而可笑。
“做好我吩咐你做的事情,这次要是做不好......可就不会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被这么一吓,大臣连连忙鞠躬行礼,保证自己绝对会按照要求完成。同时,不仅只是这一位大臣,整个议事都在杭白川的威慑之下,变得顺利而有效率多了。
-
【你真厉害,你或许比我更适合成为一位王后。】
无聊的议事结束,杭白川还等着有没有什么幺蛾子出来,就又听到那温柔而细腻的嗓音。
“你是王后?”
【是的,我是卡特西,我今天一醒来,你就已经在我身上了。】
“抱歉,”杭白川也不太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她变成希茉儿的时候,可没出现这种情况。想起希茉儿,杭白川就想到在婚礼当日,自己听到的一些事情,也不知道希茉儿有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王后。
杭白川又疑问,索性问了王后。
【希茉儿不会这里的语言,当时她应该是听不懂的,谢谢你现在告诉我。】女人的声音变得忧愁起来,她并不惊讶于杭白川的话,看来在此之前,王后应该已经知道了点什么。
【如果是你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么麻烦了吧,你会一直留在这儿吗?】
“不会,你才是真正的王后。”
杭白川摇了摇头,结合之前了解到的事情,她大概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是王后,同样拥有掌管王国的权力,这是你应得的,而那些大臣,也必须听命于你。”
“不听则斩,王国里不需要蔑视王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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