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亲了多久,到最后许羽书实在呼吸不过来,受不住地躲开。
裴知欲目光很沉,直勾勾看了她几眼,然后再度低下头来。吻一路往下蔓延,途径过的肌肤仿佛被火舌烤过,许羽书感觉自己浑身都烧了起来。
浴袍太过单薄,身体几乎毫无阻隔贴着,彼此的体温和反应都能感知到,热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接下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许羽书不知道是怎么来到他卧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到他床上的。
他们细细密密地亲了很久,裴知欲忽然撤离,上半身稍稍支起,偏向床头柜的方向。
许羽书咽了咽喉咙,整张脸涨得通红,脑袋埋在沾有他浓厚气息的枕头上,两只眼睛死死闭着,根本就不敢睁开。
黑夜中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发挥起了作用,她听见塑料包装被撕开的声响,许羽书呼吸无意识地加急,和心跳一样紊乱,一下一下清晰而有力地存在着。
就在这时,裴知欲动作停了下来,有点哑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里:“要做吗?”
许羽书这一瞬间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两个人你懂我懂就够了,谁家还故意说出来?
许羽书恼于他这时候还要问自己,她耳朵、脖颈、甚至整张脸都是红的,咬着牙几乎在用气音说:“你问我干什么啊?”
“这种事情又不是一个人在做,所以当然得问问你的意见。”裴知欲说得冠冕堂皇。
许羽书感觉心跳得快炸了,整个人都很热,抿着嘴唇懒得搭理他。
裴知欲的呼吸声也很粗重,但显然比她能忍,还能抽出点余力跟她讨价还价:“怎么不说话?谁上次说得期待来着?”
上次?
许羽书一愣,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眼神呼吸都停滞了,她耳朵仿佛被炸了一下,脸和身体都仿佛被蒸熟了那般炙烤,刻意丢失的记忆也渐渐恢复。
许羽书这下是真要崩溃了:“你怎么还偷听人讲话呢?!”
“你们说得那么大声,我想听不见都难吧?”裴知欲故作无辜。
许羽书嘴硬道:“我当时可没说这话,你自己臆想出来吧。”
她都是强装出来的镇定,字音说得很是模糊,听起来丝毫没有底气。
裴知欲低低地笑了一声。
许羽书被他笑得耳热,脑袋变得混沌,身体某个部位酸软一片。
在彼此情绪互相牵连的这种时候,裴知欲笑起来杀伤力格外大,平日里所产生的丁点反应此刻都成百倍千倍放大,滋生出不可言说的**和渴望。
许羽书顿时感觉不太妙,她呼吸凌乱,忍住想把他踹下床的冲动,说:“你不做就给我滚下去。”
话音刚落,裴知欲又低头吻了下来,难言的蛊惑像气泡一样往外翻涌,拉着她一同坠入情潮。
许羽书浑身发软,这一晚过得极其难受,夹杂在激烈的快感之下,不停被浪花拍打,催生出蚀骨的酥麻。
-
隔日,许羽书睁开眼的时候,就见裴知欲神色慵懒,穿得人模狗样,正靠在旁边看着她,整个人的状态好得出奇。
裴知欲试图透过她的神情来观察一些反应:“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许羽书顿了顿,这劈叉的嗓音简直让人不敢置信居然是她发出来的。
裴知欲听到她声音的时候也是一愣,目光无意识地从她身前划过。
许羽书还没穿衣服,凌乱的黑发披散在胸前,隐隐可见白皙肌肤上遍布着的斑驳痕迹,锁骨和脖颈甚至肩膀上都是一大片。
裴知欲轻咳一声,神色多了几分不自然:“昨晚好像有点过了,还疼不疼?”
许羽书注意到他的目光,默默阖上了眼睛,整个人被一股名为羞耻的情绪席卷着,闻言没吭声。
裴知欲又说:“要不要我去帮你拿件衣服?”
许羽书的记忆顺着这话被扯回昨晚,呼吸彼此交织,汗液不分你我地融合着,裴知欲有点发哑的嗓音响在她耳边:“后悔没把昨晚送的那套内衣带来了。”
许羽书的反应也像昨晚那样,浑身都止不住地发烫,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把被子拉过头顶,像个鹌鹑一样将整个身子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了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许羽书越想越遭不住,感觉哪哪都有点羞耻,尤其是身体某个酸软的地方却时刻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裴知欲仿佛还丝毫没有察觉,依然在自顾自问:“能站起来吗?腿还软不——”
“不软。”许羽书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不用管我,该去哪去哪儿。”
裴知欲无声地笑了笑,也知道她害羞,这种时候确实该留点缓冲的空间,所以主动说:“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我出去一趟。”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关门声,许羽书放松地躺平身子,没了人打扰,加上房间窗帘紧闭,光线昏沉,她还真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不过睡得不熟,意识昏昏沉沉地浮在半空。
所以床头桌上手机震动声嗡嗡地刚响起,她就伸出胳膊按了接通,因为大脑神志不清,也就没发现这手机的尺寸不对劲。
“喂,您好。”她喉咙很干,声音哑得出奇,许羽书艰涩地清了清嗓子,闭着眼睛又冲对面喂了一声。
但那头却迟迟没出声。
许羽书这才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她原本以为是某个情急的客户来催单,但现在这情况显然不是。她艰难地掀起一条缝,眯着眼睛凑进屏幕,看见备注下方为“妈”那个字的时候,顿时睡意全无。
她给梁茹的备注可不是妈,而是亲爱的梁女士。
许羽书猛然惊地坐直身子,甚至都没顾上滑落到胸口的被子。
她捂着听筒轻喊了声裴知欲,但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跑哪去了,没有人应。
恰好这时,那头传来一声有些犹豫的“喂”。
对面的女声迟疑道:“你好?这不是小欲的电话吗?”
“不好意思阿姨,这就是小欲、裴知欲的手机。”许羽书还有些僵硬的脑中飞速运转起来,艰难思考着措辞,“他去厕所了,马上就回来,阿姨您要不等一下。或者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话音刚落,她就想咬舌自尽,哪有这样说话的啊?人家妈给儿子打电话,她一个外人居然问需不需要传话。
不过好在裴知欲妈妈没在此过多纠结,女人声音很温矜,透着几分安抚:“不在也没关系,我找他也没什么事,就想问问小欲最近怎么样。”
“阿姨您放心,裴知欲最近挺好的。”许羽书表情讪讪,下意识接了句。
她闭了闭眼,心道还不如让我死了呢。这话不就是对她和裴知欲的关系不打自招了吗。
戚秀眼里闪过几分笑意,她之所以没直白去挑明,就是因为她了解她儿子,既然能拿到裴知欲的手机,那关系显然不一般。
不过想到天底下孩子都一个样,忙起来就顾不上身体,戚秀忍不住开始念叨:“阿姨知道你们工作忙,但平时也得适当休息,别熬太晚。你看你这嗓子都给熬哑了,尤其是天冷了,更要好好保护,知道吗。”
许羽书尴尬得无以复加,徒劳地清清了嗓子,顺着对方的话应:“阿姨您说的对,年底了有些忙,都在赶进度,所以这两天熬得晚了点,过两天就好了,阿姨您放心。”
戚秀估计也是不好直接问她的身份,之后的话题全挑了些无足轻重的小问题下手,许羽书绞尽脑汁想着应对的话,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通了半天电话,终于等到裴知欲回来了。
她的声音不怎么自然,声线显而易见的有些不稳,裴知欲手里拎着个黑色袋子,闻言看了她一眼:“谁的电话?”
许羽书苦着张脸,捂着听筒小声说:“你妈的电话……”
裴知欲眸光闪过一丝惊讶,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衣服,又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才从她手里接过手机:“妈。”
许羽书抓抓头发,两人离得太近,电话那头的女声隐隐传来,她片刻也不敢再听,匆匆套上衣服,便爬下床钻进了洗手间。
隔着一道半掩的门,裴知欲答话的声音时不时飘进来,让许羽书更加信马由缰,刷牙也刷得心不在焉。
她既不忍放着他们的对话不管不顾,又怕听到关于自己的字眼,最后还是做不到置身事外,草草洗漱完就凑到裴知欲身边竖着耳朵偷听。
无奈刚一过去电话就挂断了,许羽书迫不及待问:“你和阿姨说什么了?”
裴知欲神色自若地抛了抛手机:“问我最近怎么样,提醒我最近冷,多穿点衣服。”
跟刚才问她的说辞别无二致,许羽书将信将疑:“就这样?没了?”
裴知欲嗯了声:“没了。”
许羽书还是不相信,以为他在遮遮掩掩,心下顿时有点慌,刚才她表现得什么样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完了,阿姨不会是在跟你吐槽我吧?说一些对我不满意的地方?”
裴知欲好笑道:“没有。”
裴知欲没说谎话,戚秀真没聊什么过火的内容,或许是顾及着许羽书的脸皮,问得也都是不痛不痒的问题,即便每个问题下都隐藏着弦外之意。
许羽书思维还在继续乱拐:“而且我刚才声音还哑得不行,你妈会不会以为我睡懒觉,觉得我是一个很懒的人。”
“放心,我妈就喜欢你这样的,而且她也不是很凶的人,对你的印象好着呢。”裴知欲安慰她。
许羽书全然一副什么听不进去的状态,整个人手足无措,表情也是少有的不淡定,碎碎念半天最后还反过来怪到了裴知欲的头上。
许羽书眼神幽怨:“都怪你,你出去怎么不带手机啊。”
裴知欲说:“你人还在这儿呢,我就出去一趟,拿什么手机?”
“那你出去干什么?”
裴知欲捞过来刚才放下的黑袋子,敞开袋口冲她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你说我出去干什么了?”
许羽书探头瞄了一眼,然后闭嘴了。
即便她看不清药膏上的说明字,但这个节骨眼上买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许羽书耳朵一瞬间红了,刚才的紧张感顿时荡然无存,连带着注意力也被转移了。
裴知欲满意地挑了下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