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徐招娣出国后的第二年,徐永恒向徐奶奶和盘托出前妻和徐永安的事情。徐招娣大概想不到,自己只是出国了几年,这个昔日溺爱自己的奶奶,如今对她的疼爱都是表面功夫。
不奇怪,徐奶奶性子刚直护短,却也小气,喜欢连坐。
再回楼下,已经有几名同辈先结束用餐。边野和几位长辈打过招呼先告辞。
车还没上,徐招娣追了过来质问:“是你吧。”
边野洗耳恭听。
徐招娣想了几个小时,虽没有确凿证据,但就是感觉这件事和边野脱不了干系。
“联姻不是我一人的主意,你因为这个怂恿奶奶保释徐永安,不仅是给我使绊子,也羞辱了爸爸!”
“羞辱?”边野口吻淡淡,不藏恶意,“你的存在每时每刻都在羞辱爸爸。”
徐招娣怒火充眸,扬起手臂要扇他耳光,被边野轻而易举地扣住手腕处。
他的手劲很大,平常不显山露水。温热的指尖掐在徐招娣脉门,疼得她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一侧肩头塌下,身子也矮了下去。
“松…手!”徐招娣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胳膊。
边野不客气地丢开她,她踩着高跟鞋没站稳,踉跄几步跌坐在地,手也杵到地上。徐招娣捧住手腕,仇视地瞪过去。
边野语气疑惑:“大伯说他被查出心功能不全是在半年前,按道理说这种事会立刻通知亲属,为什么没人收到消息?”
徐招娣心虚地挪开目光。
“早知这样,半年前应该就能保释大伯。”边野问她,“大伯一直盯着你瞧,你们感情好像不错,回国后探过监吗?”
“我疯了吗!”徐招娣目眦欲裂地吼。
边野居高临下,昏暗中的眸子里逐渐凝聚风雪,意味不明地吐出两个字:“也是。”
也是什么?
徐招娣不知道他的后话,但总感觉话里有话。
难道他知道自己买通狱警隐瞒徐永安健康情况的事了?
不可能。
这件事太不该了。
徐永安万不该在她羽翼尚未丰满的时候出现。
不能再给她两年吗!
等她成为永恒房产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等她坐拥中建房产。
现在她必须要尽快做出实绩,让徐永恒明白她的价值,不可以轻易把她还给徐永安。
-
岳靓一夜好眠。
虽然昨晚做了梦,但梦的是徐招娣日复一日地被徐永安这个生物学上的亲生父亲折磨到精神崩溃。
夜里她是笑醒的。
发现是个梦后,又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这会儿早上七点掀开帘子。外面被大雾笼罩,浓稠得抹不开分毫。
岳靓给他发微信:【开车注意安全,雾很大。】
洗漱完看见他发来医院的坐标,说:【我离得最近,凌晨三点多钟就被电话叫过来了,临时有情况。】
岳靓问:【没事吧?】
边boy:【人已经走了。】
这个“走”不是出院的意思,是另一层意义上的“走”。
上午诊的最后一位病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需要做环切。
岳靓给他开了几项检查。
其中有一项是HPV。
小伙子一看就惊呆了,和她在办公室里吵了几句。
她能理解突然出现这种症状,心理上可能会一时无法接受,情绪激动实属正常现象。
她也只是好声好气地解释、劝慰,给他希望。
这之后的检查不知道小伙子做没做,只是没再来找过她。
岳靓第三天闲来无事,依稀记得小伙名字。
两个字很好记:卞一。
搜索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去了谭医生那里诊治。
又过了几日,她和谭医生同在七号术前消毒室碰见。
“今天做的是什么?”谭医生随口问她。
“环切。”岳靓问,“你呢?”
谭医生回答说:“HPV 56,也是环切。”
岳靓据时间和自己目测诊断状况推测:“卞一?”
谭医生说:“对,就是你那个‘我不可能HPV’的嘴犟患者。他女朋友也在咱们医院挂了妇科。”
岳靓皱眉,若有所思。
科室病例研讨会即将来临。
细数这一年岳靓好像没有遇到什么疑难杂症。
今年要不要讲?
讲的话又要拿什么病例?
医院食堂西后方是圣宁酒店,停车场旁边有一个小型篮球场,种了几排樱花树。
秋时,景色不错。
午休散步,岳靓和边野晃悠到了这儿。
场上有几个穿着西装皮鞋的男人在打篮球。
他们就站在一旁观看。
边野提议:“晚上去我那?”
岳靓痛苦面具:“不了吧,我例假就在这几天,推迟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来。”
“怀了?”边野调侃。
“谁的种?”岳靓斜睨一眼过去,“你的?你行吗?”
边野嘶一声,有点懊恼:“我今天早上‘行’了一会儿。”
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岳靓活动脖子的动作僵住,表情惊讶:“真的假的?”
时隔八年,终于在早上找回一次做男人的感觉。岳靓是真心为他高兴。
她说:“好,晚上去你那。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边野不会拿这种事情和她开玩笑。
可是翌日早上,却没有按照原本想象的发展。
岳靓吐掉牙膏沫漱嘴,歪头看了他一眼:“还没反应啊?你是不是骗我?”
边野郁闷起床:“你不是例假来了吗,我有反应才怪。”
“得,怪我。”岳靓咕哝着洗脸,环胸走出来,好笑地说,“你还赖我头上了。”
边野套上衬衫,扣子都没来得及扣,突然过去抱住她,把她的脑袋按自己肩上:“再给我点时间,我不会让你后悔。”
岳靓无奈:“好。”
大清早,她随着万琰跑了一趟住院部看一位病情恶化的术后患者。
回去后王亚楠将今年所有诊治过的病例归类整理给她挑。
岳靓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为了不辜负小姑娘的用心,她还是认真翻了一会儿。
“说ED吧。”岳靓拍定。
今年诊治的ED患者太多了。
王亚楠将ED病例记录本找出来,边翻边问:“要讲哪一个?”
岳靓打马虎眼:“都行。”
这些病例都不是很特殊。
王亚楠疑惑:“医生,你不是说没什么价值的没必要讲吗?”
岳靓为她解惑:“有时候把趣味性给拿捏住,你就算说的是最普通的感冒,也会让人家听得津津有味。”
王亚楠一想觉得有道理,合上记录本乐滋滋地说:“我就听医生的好消息啦。”
和去年一样,同样下午三点之后开始。除了几名值班的医生没来,今年倒是比去年多了几位医生参与。
鉴于她去年讲解风靡全院的“断蕉再生”,有几位医生实则是抱着期待她的心思参与旁听的。
轮到岳靓,她依旧自信心满满地上台。
病例分享文的名称是:无性恋的自控力有多“强”?
“无性恋”是指一些没有性取向和**的人。
是第四种性取向。
但目前还存在争议。
打了双引号的“强”就注定这不是正常的夸奖。
果然,她看似要说“无性恋”,但实际是通过“无性恋”引出“选择性混合型ED”这种病症。
——患者只对特定的人产生生理和心理上的**。
她说第一次听闻这个病时,心里认为:“这种病症就和言情小说里描述男主只对女主产生性-欲一样扯淡!是脱–裤子耍流–氓,是ED的典型表现,还要以此美化男主专情?”
可她又来了一句:“直到我遇见了这样的患者。”
挺有争议的一个病例。
说得很精彩。
研讨会后,几位擅长ED的主任是讨论着离开的,他们口中提到前泌外科知名主任周文州。
也是治过边野的那位。
办公桌上的杯子里没水了。岳靓说得口唇干燥,上了边野车,拧开他的保温杯解渴。水温正好。
犹记得去年教训,边野这次主动询问:“讲的什么病例?”
岳靓差点没呛住,三缄其口地说:“泌外就那几个病例,我还能讲什么啊。”
边野多了解她的一人:“战况不错?说出朵花儿来了?”
岳靓:“……”
可恶,他是不是太了解她了。
研讨会内容会制成文章发表在圣宁医院的官网。
想看谁的讲解,搜谁的名字就行了。
次日在她的住处午休,边野没什么困意,就进了官网搜她名字。
忽地一道不明物体落地的声响骤然跃进耳朵,岳靓一个激灵,从睡眠中惊醒。
循声找去,地上掉着一部手机。
而她的枕边人此刻正捂住鼻子痛苦地蜷缩着。
“被手机砸啦?”岳靓捧他的脸,温柔哄道,“来来来,让老婆给你吹吹。”
边野躲开,眼睛里酝着一汪控诉水雾:“你把我写进研讨病例里广而论之?”
他躲开的时候,岳靓还想调侃他两句,听见他说的,就把嘴边的调侃咽了回去。
她底气不足地狡辩:“搞错了吧,我怎么会把自己又高又帅的男朋友咋样咋样分享给别人。”
“不会?”边野翻身捡起地上的手机,“那你遇见的选择性混合型ED患者是谁?”
“保…山迪亚哥…玛利亚…帕里西奥。对,是美国人。”岳靓脸不红心不跳。
“一个人的名字?”
“是啊,美国人很多名字都这么长,他们辈分复杂,可乱了。”
边野照着手机念:“——经过漫长八年,他终于在前几日传来重振男人雄风的好消息。他还告诉我,他已经和前女友和好。嗯?好巧不巧也是八年?”
岳靓哑口无言,确定瞒不住了便说:“我这不是在夸你专情嘛。”
“全篇没提我的名字,谁知道你夸谁。”边野道。
等的就是这句话,岳靓打一个响指:“对,我没提你的名字,没人知道这个选择性混合型ED是你。”
边野一脸表情麻木。
这件事说到底是她没有事先征求当事人的同意。
不仅没有先斩后奏的自觉,还想瞒天过海。
岳靓盘膝,双手分别抓住自己脚腕,乖巧地歪头看别处:“为女朋友事业做牺牲,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吗?”
最初的无奈和憋闷已经过去,边野叹口气,揽着她躺倒,扯被子盖两人身上。
“不生气了?”岳靓问。
边野闭着眼埋她颈窝,瓮声瓮气地说:“我要补偿。”
“应该的。”岳靓自己想了个补偿,“下个月都在你那儿睡?”
“在你这儿。”
“嗯?”岳靓以为听错,“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边野决心已定:“我不仅要在你这睡,还要住到年后。”
他故意拧岳靓腰间软肉,她还是一扭身子笑出声。岳靓翻身报仇,手往他腰上掐。他一只手挡,另只手反击。
岳靓弄不过他,趴下去上嘴咬,散开的青丝铺了边野一身。
也就一会儿功夫,床上被两人弄得暧昧不堪。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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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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