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会改变一切。
即便朱廷雪深知自己依旧爱着潘冬凌，但她也同样怨恨着潘冬凌。
她不敢再像当年那个傻傻的自己那样，全身心地投入到和潘冬凌的恋情当中了。
于是，垂眸思索了半晌后，朱廷雪终于还是狠下心拒绝了。
“算了吧，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不必当真。”
“但是......”潘冬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朱廷雪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关于工作的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今天很晚了，你回去吧。”
既然朱廷雪实在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建议，潘冬凌便也不再勉强。
临走之前，她将自己的名片塞给了朱廷雪，上面印着她现在的联系方式和工作地址。
“这个你留着吧，如果有需要的话，记得联系我。当然，如果你想要自食其力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安排一份合适的工作。”
朱廷雪将名片紧紧握在手心里，掌心的小卡片硬得有些硌手。
她望着那道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背影，心绪久久难以平复。
回家的路上，朱廷雪忽然接到了酒吧老板钱来的电话。
“老板，您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吗？”
光脑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似乎是在一个空旷的地方进行的通讯，不过还是能听得很清楚。
钱来语气有些紧张地问道：“小朱，你到家了吗？”
朱廷雪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复道：“快到家了。怎么了，老板？您该不会这个时候要我回去加班吧？”
钱来特意压低声音说道：“小朱，你这几天最好躲一躲，不要来上班了。”
朱廷雪心里一沉，莫名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出什么事了？”
钱来反问道：“你跟赵老板是不是起冲突了？”
不待朱廷雪回复，她自己就继续说道：“刚刚赵老板和她的朋友们回来了。赵老板的头磕破了皮，看起来有点狼狈。她刚刚到处嚷嚷着要你出来，说你叫人把她打伤了，所以要求你赔钱。我只好跟她说你回家了，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好说歹说才把人拦住了。”
不好的预感变成了现实，朱廷雪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问道：“赵老板还说了什么？”
钱来仔细想了想，确定没有遗漏什么重要信息后，这才回复道：“也没什么了，大致就是这些内容吧。对了，你们是在哪里出的事？我看看能不能把监控删了。”
“就在停车场，那里我记得是没有监控的。”
“那就好。”钱来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下来。
少了一个需要解决的麻烦固然是好，但朱廷雪的事情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揭过的。
依钱来对赵老板的看法，赵老板此番不仅颜面受损，还受了一些皮肉之苦，必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再三斟酌之后，钱来只好一脸无奈地说出了自己的考虑。
“小朱，我也不问你怎么跟赵老板结下梁子的，但是吧，你要是跟她没把矛盾解决掉，万一她天天带人来闹，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朱廷雪立刻就听出了钱来的言下之意，但为了得个准话，她还是出言确认道：“那您的意思是？”
钱来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提议道：“要不，你先休息一阵子？等事情平息了，你再回来上班？”
朱廷雪：“......”
好吧，果然如她所料。
虽然工作忽然之间就没了，但朱廷雪本来就有离开的想法，倒也没有太强烈的感觉，只是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怅然而已。
罢了，老板担心她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还知道事先提醒她有人来找麻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同事一场，大家还是好聚好散吧。
想到这里，朱廷雪便笑着应道：“那就听您的吧，工资记得打我卡上就行。”
钱来顿时哈哈大笑。
“放心吧，不会少了你的。做不成同事，也可以做顾客嘛，以后有缘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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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商场最近有一家书咖因为装修得很有个人风格，独具特色，所以成为了网红打卡出片的首选地点，生意十分不错。
这是一家极简风格的书咖，门口装饰用的风铃忽然发出清脆的响声，叮叮当当，十分悦耳。
推门进来的程丽丽越过收银台，左右张望着，很快就发现今天的相亲对象正坐在不远处朝她挥手，笑容十分灿烂，她顿时礼貌地颔首回应了一下。
程丽丽疾步走到桌前，坐下来的时候连急促的呼吸都还没平复下来。
“你是张佳佳吗？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路上有点堵车。”
此次见面的地点就是张佳佳选择的，因为比较符合年轻人的喜好。
张佳佳长得比较清纯，看起来有些矜持，她抬眼看了一眼程丽丽，又垂下眼，小声地回复道：“没关系，我也没到多久。”
空荡荡的桌面证明她说的可能是真话，因为刚到不久所以才没来得及点单，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不好意思先行点餐，想等程丽丽到了再点。
程丽丽扫了一下桌上张贴的点单码，问过张佳佳的口味之后，便直接线上买单了。
两人是初次见面，其实并不熟悉。
临时被叫出来相亲，程丽丽也很懵逼，也不知道该和张佳佳说什么，只能在和对方的眼神对视时礼貌性地扯扯嘴角，用微笑来掩饰尴尬。
张佳佳倒是要比程丽丽积极许多，她主动挑起话题，问道：“我直接叫你丽丽，你不介意吧？”
程丽丽摇摇头道：“不介意，大家都这么叫我。”
张佳佳继续说道：“丽丽，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程丽丽道：“我现在在律师事务所上班。”
张佳佳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也适时地露出了一缕好奇的神情。
“哇，你竟然是律师吗？”
程丽丽耸耸肩，玩笑道：“我看起来不像吧？哈哈，其他人也这么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张佳佳起的话头，而程丽丽基本上都是硬着头皮回复一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张佳佳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程丽丽的被动和勉强。
张佳佳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她有些难过，但还是坚持着问出了口。
“丽丽，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程丽丽轻叹了一口气，终于认真地看向了对面的张佳佳。
“对不起，你看出来了吧。”
张佳佳心里的不满简直要化为实质了，她控诉道：“其实，如果你对我不满意的话，完全可以直接拒绝这次见面的。虽然我确实对你的外形和条件很满意，但也不是非要和你见这一面。与其你心不在焉地留在这里和我进行无效沟通，还不如早点说开，也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程丽丽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妈突然跟我说今天要相亲，打得我一个措手不及，又不好意思留你独自等在这里，只好还是过来了。”
从张佳佳的服饰和包包上，程丽丽其实能看得出来，张佳佳确实是她妈妈精心挑选过的人选，家境应该和她家旗鼓相当，算是门当户对吧。
只可惜，程丽丽心里一直牵挂着一个人。
大约是不曾拥有过，所以更让她念念不忘，怎么也无法接受别的人在她心里入驻。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饶是张佳佳再怎么喜欢程丽丽，也无法毫无芥蒂地继续留下来和她闲聊，只得愤愤地拎包离开了。
一道人影急匆匆地从穿着书咖制服的工作人员身边飞奔跑过，险些撞翻她手里的托盘。
工作人员瞧了瞧远处遁走的那道倩影，又看了看留在原位的这个披着咖啡色大波浪的女人，一时之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由于亲眼见着这桌客人刚刚走掉了一个，她只好把两杯饮品全都摆在了埋头戳着光脑的女人面前。
“您好，这是您点的饮品，祝您用餐愉快。”
女人抬起头，顿时和工作人员对上了眼，双方俱是一愣。
程丽丽立刻就想起来这位工作人员是谁，她惊讶地喊道：“是你啊？你是冬凌的前女友？”
工作人员正是朱廷雪，她也想起来了，眼前的女人就是那天晚上在酒吧里陪在潘冬凌身边的那个人。
朱廷雪现在在工作当中，不好对客人冷脸，只好面色不变地重复了一遍：“您点的餐品已经上齐了，请慢用。”
说罢，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可程丽丽却开口叫住了她。
“喂，你等一下。我想知道一些关于潘冬凌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吗？”
朱廷雪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程丽丽，敷衍地笑道：“那么，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呢？是以潘冬凌的现女友身份，来质问我这个前女友吗？”
程丽丽愣了一下，随即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朱廷雪脸上的客套笑容顿时维持不下去了，她僵着脸，语气冷淡地问道：“你笑什么？是特地来嘲笑我这个失败者吗？又或者是故意向我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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