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电梯又往下降了一层,这一层人就少了很多,走廊里几乎看不到有研究人员在走动,偌大的空间里寂静无声,色调更冷的金属墙包围了两个人,阿韧感觉自己的呼吸在这里甚至都要有回音了。
玉马走在前面,插着兜,皮鞋孤寂的敲地声音让走廊显得更加幽长空旷,阿韧突然觉得如果是个胆子小的人来了这里,绝对能在一分钟内脑补出一百部恐怖片。
两个人在一扇坚固的金属门前面停住脚,玉马熟练地输入密码,金属门缓缓打开,门上的指示灯从绿色瞬间变成一种诡异刺目的红。
阿韧有些不解,“少爷,这灯好怪,市面上的灯不都是开启状态是绿色,封锁状态是红色吗?”
玉马抬脚走进门,同时看了他一眼,“因为这扇门上的灯指示的不是开关。”
少年朝里面望,瞬间明白了那灯的作用,原来红色代表的是危险,门口安装的是一盏危险提示灯。
门后面还是一段走廊,只不过这里面的走廊更加深幽,光线也更差。走廊前面的一段没有任何东西,从入口看过去后面一团漆黑,就像是不停诱惑过路的人走进去的黑森林,有些瘆人。视力堪比望远镜的阿韧看到在那一片漆黑中,走廊两旁排列着一些柱体,里面存放的东西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他谨慎地往前一步挡住玉马,手摸向腰间的刀,压低声音问道:“少爷,这里面放的是……”
“丧尸。”还没问完,玉马就抢答,接着他忽视掉陷入紧绷状态的保镖,大步流星地向黑暗里走去,阿韧连忙快步跟上。
后面存放的东西和阿韧看到的一样,不同类型的丧尸被分门别类存放在一个个透明的大罐子里,罐子里装满绿色的液体,不知道液体是什么成分,里面的丧尸有的还在动,有的已经死了。阿韧敲了敲罐壁,材质很结实,单凭蛮力很难打破,除非有一身怪力。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玉马,嘴唇才张开一条缝,玉马就先一步解说道:“为了研究丧尸是怎么出现的,以及全面而彻底的解决这些东西,老爸命人将不同年龄和性别,身体状态和进化程度也不同的丧尸,以及丧尸化的动物们当作标本关在了这里。”
看阿韧看着罐子里的液体,玉马又说道:“这液体是好几个研究员专门调配的,能在保证丧尸身体不腐烂的同时限制它们身体里病毒的繁殖,麻痹被病毒激活的那一小部分神经。”
他靠过去大胆地敲了敲罐子壁,阿韧一步不落地护在他身边,玉马说:“这些罐子也是特制的,里面的丧尸打不破,就算是楼上那些基因战士出手,不费点功夫也很难弄破这些罐子。”
阿韧好奇地问:“那这些液体对普通人有伤害吗?”
玉马笑了笑,表情里有些不怀好意的挑逗意味,“就跟酒一样,有轻微的伤害,积多成疾。因为带着毒素,所以一杯下去能让神经轻微麻痹,会有微醺的感觉。”
阿韧不喝酒,听得有些困惑。玉马的眸子从挑逗变化得非常幽深,像吸引人跳入的两眼深潭,盯着他的眼睛看会不由自主地坠进充斥着危险的黑暗里。
“再说详细一点就是,刚开始会感觉整个人在发热,接着就会陷入‘醉醺醺’的状态里,这种时候如果不及时喝药处理的话,神经会暂时麻木,整个人痴痴傻傻的,流着口水说胡话,像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到这一步还能动的,走路像坏掉的螺旋桨,掌握不了平衡,尤其是过马路的时候,因为安全意识和方向感都模糊了,所以很危险,比如大脑抽风觉得迎面而来的车辆好玩,幻想自己是超人,试图一下子跳到人家的引擎盖上耍帅,结果被撞飞。”
见阿韧不害怕,玉马有些沮丧地收回那种蛇一般,故意引诱人的危险外露的眼神,将墨镜重新别在额头上,语气也放松下来,“不过也不用担心,喝的量不多的话睡上几觉就好了,只是肚子可能会有些难受,因为神经被麻痹了,所以在睡梦中肠道失聪把床喷成烟花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阿韧有些诡异地盯着他,“你怎么这么清楚?”
玉马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因为药物刚研发出来的时候都是在犯人们身上试验的,也有倒霉的研究员被整蛊,把它当酒喝了。不过抓这些丧尸都是经过上面同意的,安全措施经过了好几重检查,发生意外的可能性比较小。”
阿韧看了眼四周的墙壁,怪不得这里单独扩出了一层,应该就是为了存放这些危险的标本,而且这一层的墙壁明显要更结实。
他看向玉马:“那这些液体普通人如果喝过量,是不是也会像这些丧尸一样变成没知觉的标本?”
玉马点了点头:“虽然说它们像酒,其实说白了还是毒,所以一下子喝太多或者随着时间推移身体里堆积了太多这种毒,最严重的话人的意识会被完全吞噬,变成不会咬人的行尸走肉,就连走路都会忘记该怎么动,就像木头玩偶。”他随手敲了敲身旁的罐子,“研发这东西的初衷就参考了温水煮青蛙,有时候为了快速控制住还没有死亡的丧尸,会加大毒素的投注比例,丧尸会被短时间内暂时麻痹,一般我们就趁这个时间快速地给它们做实验,再在这些麻烦的玩意儿醒来之前将它们囚禁到水牢里。”
阿韧抬起头看着高高的罐子,它们顶部都有一个沉重的盖子堵住了出口,但是盖子上没有连接管道,看情况液体是从底座挤压进去的,“原来这叫水牢啊,名字还怪特殊。”
玉马不以为然地撇了撇眉,“别大惊小怪,有些监狱里关押穷凶极恶,或者是智商太高的犯人,都是用的这种方法,我们只不过继承了叫法。”
阿韧顶着一排头黑线眯着玉马,“你确定夏侯家只继承了叫法?”
玉马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是连方法也模仿过来了,但我们家已经算温柔的了,监狱里对付特别凶恶,力气还奇大的犯人时甚至都不放水,直接挤压高密度的毒气进去,偏偏那种毒气还不至于杀死被囚禁的人,那感觉可比这种绿色液体要恐怖多了。”
“还有智商高的罪犯,这种人会被泡进液体里,液体的温和性会让他们放松警惕,而后毒素渗入身体中,到最后就是人不会死,但脑子被长期泡坏了,除非用专门研制的药物治疗。但最好的药也只能让他们的智力恢复到原先的百分之六十,而且这已经是个例中的个例了,是有记载以来的最高数值,一般人只能恢复百分之二十多,智力还不如正常人,基本上是废了。”
阿韧挑了挑眉:“我猜百分之六十也只是比正常人稍微高一点而已。”
玉马再次点了点头:“你猜对了,而且有些顽固派,自制力特别强的犯人,药液对他们起效慢,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一般会在前期的药水中加入带安眠成分的药物,不出一天,最多两天这些自制力强的人也会被迫放松警惕。”
阿韧抚摸着罐子壁,基底上透出的绿色冷光灯把他本来就几乎看不见笑容的脸照得更加冷漠,不似凡间之徒,只有那头朱红色的头发乖戾地趴着,像一头伏眠的火焰,随时能够点燃这名少年沉寂的身体,让他浑身上下的血液沸腾起来。
玉马每次看着他的时候都有一种感觉,那不是头发,而是阿韧心焰的外现,是设计者给他这个不善言辞,情绪也不愿意轻易外泄的人最好的礼物。这头红发在随时随地,张扬嚣肆地告诉世人,这个看似对俗世漠不关心的少年心里其实拥有火一般美丽炙诚的情感。
阿韧回过头看着他,眼里罕见地带了一丝调侃,“了解得这么全面,看来在决定捕捉这些丧尸之前你们下了大功夫,深入监狱里了解过?”
玉马哪里听不出他阴损的打趣,他摆了摆手,“哪里,是靠老爸的人脉,以参观的名义进去了解过。”
阿韧眼里的玩笑态度消失,变认真起来:“那你们研究的成果如何?这些丧尸是怎么来的?有什么方法能够对付?”
玉马的脸色变得凝重,他抚摸着罐子壁,神色复杂地看着里面的那只丧尸,“不太乐观,在它们身体里发现一种相同的病毒,这种病毒繁殖速度快,威力大,能直接杀死人身体里原来的细胞后占用。”
“鸠占鹊巢?”阿韧拧着眉。
玉马:“差不多,我们还没找到对付这些病毒的方法,只能靠边关的战士们一波又一波,用命来组成围墙将它们拦在门外。造成丧尸化的病毒结构极其精巧复杂,结合它们目标清晰,繁殖速度迅势凶猛这些特点来看,这种病毒不像天然产生,而是专门针对人类和碳基生物设计的。”
他脸色沉重地看着阿韧,绿色的冷光灯让原生的柔意褪去大半,一向温和勾带着调皮的眼神里充满了阴森的寒意,迸发出的愤怒尖锐刺骨,“我们猜测这病毒是人造的,这次灾难是被蓄意引发的一场大阴谋。”
阿韧试探着问:“你觉得,在背后布局的是什么势力?”
玉马愣了愣,眼睛里的诧异一闪即逝,“还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来头不会小,这么精密的布局,甚至还特意制造了专门针对人类的病毒。你觉得,纵观现在整颗蓝星,哪里最有可能做到这些事?”
他耐心引诱着,但少年却面色淡然地摇了摇头,让人不太能听不出他话的真假,“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猩猩,它们还没进化到这种地步。”
玉马原地破防,看他挤着一脸幽怨,阿韧忍不住主动转了个话题:“虽然在伙伴们面前我说得信誓旦旦,但国内人口这么多,地面上的建筑又那么密集,战士们真的能守住边关吗?我倒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不信任病毒,毕竟它的传播速度实在太恐怖了,万一漏进来几只,我们共和国人口密度过大,很快就会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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