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后两个年轻人茫然的眼神,司机爷爷自嘲地笑了笑:“也对,他们把这些消息压得很死,我们本地人发的消息也会很快被删,难怪你们不知道了。平时那些病人都会被关起来,政府说现在很安全,首相也亲自出来游街了,所以大家也还继续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不过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是刚刚在那家商场里遇到了?”
阿韧点了点头:“那些人很奇怪,看着像丧尸,我看到被咬的人会变得跟它们一样,去攻击别人。”
老爷爷拧起了眉,神色变得凝重:“因为消息一直封锁着,所以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而已,不过商场的事估计会很快被处理掉,消息会像以前一样被压下去。”
阿韧扭头,果然商场已经被封锁起来了,但是有几只漏网的丧尸从里面冲出来咬住了工作人员。
“麻烦了。”他低声说。
金枝扭头看向老爷爷,神色有些严肃:“爷爷,待会儿我多付您一笔钱,今天跑完这一单您还是在家里躲一阵子好了,西博城恐怕很快就要变得危险了。”
咕噜~
还没等老爷爷答复,阿韧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金枝无奈地剜了他一眼,阿韧歉意地捂住肚子,试图当作无事发生,但是他的肚子却倔强地在抗议,而且还越叫越用力。
司机爷爷笑了笑,递过来一只用粉手帕包着的便当盒,手帕的两个角还扎成了立起来的兔子耳朵,看着特别可爱。阿韧茫然地看着盒子,司机解释道:“这是我老伴准备的午餐,今天早上吃的有点多,两位客人要是不介意,就先用这个充饥吧。”
“这……”
考虑到爷爷还在开车,不好一直拿着便当盒,金枝犹豫着接过盒子,爷爷回头看着她,温柔地说道:“反正我看到刚刚商场那边发生的事以后也打算跑完今天的份就暂时休息了,主要是担心还有需要帮助的客人,但是现在都是全自动化了,老头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其实不多,你们估计就是今天最后的客人,我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所以不用担心,把它吃掉吧,也算是两位让我看到实际情况的感谢。”
金枝的眼睫颤了颤,她将盒子递给阿韧,然后对着司机爷爷欠了欠身:“那我们就失礼了,车费我会多付给您的,保证您居家的日子会生活得顺利。”
爷爷忍不住笑着眯起眼睛:“车费不用多付,客人照顾好自己就是最好的报酬了,当然如果便当可以让您二位满意的话再好不过了。”
“啊太谢谢您了!”阿韧没再客气,他饿坏了,直接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两个饭团,少年没有先拿,而是让身旁的女孩挑了一个,然后才拿起剩下的那个大口吞掉。他吃得有些急,噎得翻着白眼捶胸口,身旁的金枝看他这模样,忍不住肩膀颤抖着笑出声。
阿韧嗔怪道:“不许笑我,早上陪着你落地之后就吃了俩全麦面包,你是鸟胃我可不是,待会儿我们先解决了午饭吧?不然我要饿成纸片人了。”
“也行。”金枝忍住笑意点了点头,爷爷贴心地递过来一杯水,阿韧大口灌下去,水痕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看见少年的下巴上还沾着米粒,爱干净的金枝忍不住拽出纸巾将手凑了过去:“你瞧瞧你,这么大了还跟以前一样邋遢。”
少女身上的香味传进他的鼻尖,阿韧的耳根控制不住地变红,他不好意思地别开脸。金枝没有察觉,她收起纸巾。转头看向司机爷爷:“爷爷,载我们去十三区吧。”
“你不是要早点回学校,明天好早起去看偶像吗?”
阿韧惊讶地瞪大眼睛,金枝戴好手套,没脾气地笑了笑:“那是知道外面安全的时候,现在这里不安全了,我们肯定是先去找你的姐姐啊,当务之急得确认她的安全。”
“你好久没跟白姐姐联系了吧?还是说你以为我真的随随便便就把你拽来伽本了?心里明明就很担心,还非要嘴硬,方韧,你这一点真的很讨厌。”
阿韧没有说话,他倔强地偏开脑袋,脑海里回忆翻涌:那是上个月刚高考完的时候,姐姐在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询问,可是他却很愚蠢地把事情给搞砸了。他跟姐姐大吵了一架,那次之后谁也没理谁。
叮叮——
胶囊落地了,金枝搭上阿韧的肩膀,少女黑珍珠般的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阿韧,心里的话得说出来才能让别人理解你。哪怕有不同的意见,你也得先说出来自己是怎么想的,别人才能想办法帮你,一直做闷葫芦,你是打算与世隔绝修炼一套哑巴功吗?”
司机爷爷忍不住笑出声,阿韧感觉有些尴尬,他率先扭头下了车,然后像往常一样绕到金枝这一侧扶她下来。
金枝一边付车钱,一边继续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你已经是成年人了,白姐姐并不是什么顽固的人,一定能理解你的想法。所以不要害怕,这一次可是有我跟着你呢!”
少女莞尔一笑,冲他伸出手:“我们一起去找白姐姐说清楚!”
俏皮冷艳的面孔在他心脏中骤然定格后又放大,红晕从心脏中晕开,藉由血液传达到了全身各处,阿韧害羞地搭上金枝的手,身后准备发车的司机师傅突然将窗户再次摇了下来:“客人,十三区治安不太好,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女朋友哦!她这么漂亮,小心被那些不良盯上。”
嘭——
阿韧的脸瞬间变成了锅里被蒸熟的螃蟹壳:“不不……我们不是……”
然而老爷爷没有听他解释,车子已经开走,金枝一把拉过舌头还在打结中的阿韧,向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十三区跑过去:“走啦,还在这里发呆呢,一会儿丧尸追上来了!”
小区外面拉着铁网,铁网上带着刺,不知道是不是通了电。门口挂着暖黄色彩灯的大招牌有一半脱落下来,在风中吱呀摇晃着,摇摇欲坠。金枝拉着阿韧从大门底下穿过,被里面的景象震惊地顿住脚步,这里和外面繁华的大街格格不入,老旧的水泥地面和充满科技感的建筑物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像一幅奇特的电影宣传海报。
有几幢房子缺了角,墙皮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的钢筋和水泥,这种材料现在新式的建筑物已经很少使用了,它的旁边就是一栋光洁崭新的新式大楼。这种巨大的反差像是两个不同年代的景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穿插在了一起。
阿韧也惊讶得停住脚步,这里居然比共和国的地面上还要混乱!科技化的小酒馆和发廊小吃之类的店内流光溢彩,却开在老旧到快掉成灰色的危楼底层,嘈杂的音乐从店内传出来,随处可见的涂鸦和黏在地上的泡泡糖、粉笔头之类的垃圾遍布整个社区。一帮打扮时髦的青年人踩着装了推进器的滑板,吹着口哨故意从金枝身旁经过,有一个包着灰色花头巾的甚至扯掉了她盘好的头发。
“喂!你们有没有礼貌?”
金枝生气地跺脚,谨慎起见,阿韧赶忙拉住了她:“别冲动。”
那青年扬了扬手里的皮筋,故意回过头来轻佻地冲金枝吹了声口哨,阿韧才看清他的面容:有些稚嫩,比身旁其他人的年纪要小一些,看样子还是个少年。那人没有理会金枝怒气冲冲的质问,搂着身旁的人嘻嘻哈哈地笑着出了社区,只留下一串闪烁的滑板尾灯。
阿韧捻起金枝被弄散的长发,重新从手腕上卸下一个变形皮筋,他从小时候起身上就每天都会戴着她的皮筋,这是她吩咐的事。刚开始他怎么也不愿意,但是久而久之替她梳头发却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我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我知道夏侯家势力大,但谨慎一点总不是什么坏事。”
柔顺的黑发很快被重新盘好,金枝扶了扶发髻,厌恶地看了那群青年离开的方向一眼:“我知道,但是这种没礼貌的家伙果然还是讨厌得不行。”
方韧无奈地揉了揉金枝的发顶:“忍一忍,找到姐姐我们就离开这里。”
但是两个人却在十三区迷路了,这里新旧建筑交错,巷子纵横分布,时不时还能看到建筑废墟和生活垃圾堆,因为网络覆盖得不全面,助理的信号也时有时无,金枝身体弱,绕了不到半小时就被垃圾熏得直想吐,感觉眼睛里在不停地闪雪花。
阿韧扶住她,周围很脏,他让金枝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他茫然地看着四周迷宫一样的墙壁,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不远处的一长条公共皮椅上,那里坐着一个醉汉,他手里拿着一瓶啤酒,两个脸颊酡红,周围还散丢着很多不同类型的酒瓶。
(可真是个狼人!)
阿韧默默地在心里吐槽,还是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请问一下,7栋怎么走啊?”
醉汉长得有些凶,他留着黑色的寸头,两道眉毛浓得像飞墨,他身上穿着一身廉价的旧迷彩服,脚上穿着旧军靴,浑身都是发达的鼓涨肌肉块。透过卷起来的袖子和半敞开的胸口,还能看到他身上有很多道狰狞的大疤。
(这人似乎是一个退伍的军人。)
阿韧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醉汉懒洋洋地抬起眼睛扫了他一眼:“小子,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吧?来这鬼地方是打算干什么?住宿的话你看见了,这里不是个好的选择,带着小姐去其它地方吧!”
一旁的金枝摇了摇头:“我们找人。”
醉汉听到金枝的声音突然坐直身体,玻璃酒瓶子被踢开,在石灰地面上滚出清脆的声音。阿韧警惕地握住金枝的手,醉汉从头到脚打量了金枝一遍,然后没兴趣地收回了目光:“放心,我对你的妞儿没兴趣,年纪瞧着太嫩了。我是这地方的老住户,你要找谁,跟我说说,我搞不好能带你过去。”
打量的目光让金枝感到不舒服,她蹙着眉,攥紧了阿韧的手。阿韧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陌生人的问题,他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真的没有动金枝的意思,才开口回答道:“我找我姐姐,她叫白阿敏,就住在这里的7栋,你知道她吗?”
醉汉挑起眉,他不屑地扯起唇:“白阿敏?你找那个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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