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时,林听屿正半跪在地上给宋迟声系鞋带。
“别动。”他拍开宋迟声试图自己来的手,皱着眉把松开的鞋带重新绑好,“说了不准弯腰,你伤口再裂开试试?”
宋迟声垂眼看他,嘴角微微上扬:“林听屿,你好像个老妈子。”
“闭嘴。”
门铃又响了一声,这次更加急促。
林听屿不耐烦地起身去开门:“谁啊大周末的——”
门外的中年女人穿着素雅的旗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眉眼间与宋迟声有七分相似。她微微抬着下巴,目光越过林听屿的肩膀,直接落在客厅里的宋迟声身上。
“迟声。”
宋迟声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林听屿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阿姨好。”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宋柏坐在沙发正中,慢条斯理地环视着公寓的布置——玄关处两双并排的拖鞋,茶几上成对的马克杯,墙上挂着的直播合影。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宋迟声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
“听说你受伤了。”她开口,声音不冷不热。
“小伤。”宋迟声推了推眼镜,“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看自己儿子?”宋柏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出版社的王总联系我了,说你要违约。”
林听屿猛地站起来:“他需要休养!”
宋柏淡淡扫了他一眼:“我在和我儿子说话。”
宋迟声按住林听屿的手腕:“妈,这事我自己处理。”
“处理?”宋柏冷笑,“就是把自己搞进医院,再让全网看笑话?”
她将文件拍在茶几上:“立刻恢复工作,否则——”
“否则什么?”林听屿一把抓起文件,“否则断他生活费?他早就不靠您养了!”
宋柏的眼神骤然锐利:“林家的小子,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我在跟一个不配当妈的人说话!”
“林听屿!”宋迟声厉声喝止。
客厅里瞬间安静。
宋柏缓缓站起身,拎起包:“明天下午三点,出版社见。”她看向宋迟声,“别让我失望。”
门关上的瞬间,林听屿一拳砸在墙上:“操!”
宋迟声沉默地捡起地上的文件,发现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年轻的宋柏抱着幼年的他,站在某座灯塔前。
背面写着一行字:【你父亲说过,灯塔不能熄灭】
当晚,林听屿发现书房亮着灯。
宋迟声戴着眼镜,正在修改稿件,苍白的脸色在屏幕蓝光下几乎透明。林听屿夺过他的笔:“你疯了?医生说过——”
“最后一章。”宋迟声轻声说,“改完就休息。”
林听屿咬牙:“非写不可?”
“嗯。”
“行。”林听屿拉开椅子坐下,“我陪你。”
宋迟声怔了怔:“你不用……”
“闭嘴,写你的。”
窗外,月光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宋迟声的笔尖顿了顿,在稿纸上补完最后一句:
【灯塔永不熄灭,因为有人为他点亮了星辰】
凌晨三点,宋迟声合上笔记本电脑,指尖轻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林听屿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睫毛在台灯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手里还攥着半杯冷掉的咖啡。
宋迟声静静看了一会儿,伸手想抽走咖啡杯,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写完了?”林听屿的声音带着睡意,却攥得很紧。
“嗯。”
林听屿直起身,扫了眼电脑屏幕,突然皱眉:“结局改了?”
原本的结局是灯塔独自在风暴中坚守,而船长远航离去。现在却变成了——
[船长在暴风雨中返航,将灯塔的火焰藏进胸膛。]
宋迟声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鼻梁:“我妈会撕了原稿。”
“所以?”林听屿冷笑,“你就妥协?”
“不是妥协。”宋迟声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是交易。”
出版社会议室里,宋柏将新稿重重摔在桌上:“这就是你的答案?”
宋迟声平静地点头:“您要的‘灯塔永存’,我给了。”
“我要的是你回归正途!”宋柏猛地站起来,“不是和个主播玩什么——”
“夫人。”林听屿踹门而入,手里晃着一份档案袋,“聊点有趣的?”
他将档案袋倒扣,照片雪花般散落——二十年前的灯塔研究项目,宋父的意外死亡报告,以及……巨额保险单。
宋柏脸色骤变:“你从哪弄来的?”
“您助理挺爱钱。”林听屿咧嘴一笑,“顺便,您威胁出版社王总的录音,需要我放给大家听吗?”
会议室鸦雀无声。
宋迟声盯着照片上年轻的父亲,突然笑了:“原来如此。”
那座灯塔,那份执念,从来不是对他的期待。
而是罪恶的遮羞布。
回家的出租车上,宋迟声一直看着窗外。
林听屿捏了捏他的后颈:“疼吗?”
“什么?”
“灯塔。”林听屿指了指他胸口,“藏这里。”
宋迟声沉默片刻,突然靠在他肩上:“嗯,疼。”
林听屿吻了吻他发顶:“回家给你揉揉。”
当晚,宋迟声更新了微博:
[新书《灯塔与星辰》今日上市,结局无删减。]
配图是两份并排的手稿——左侧是被宋柏撕毁的原版,右侧是最终印刷稿。
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有人用钢笔补了行小字:
[船长拆了灯塔,用砖石给爱人垒了张床。]
林听屿转发:【已验货,挺软】
粉丝炸锅:【这是我能看的吗??】
而此刻的公寓里,宋迟声正被某人按在“砖石床”上实践检验。窗外,真正的灯塔在远处海面亮起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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