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看清人，瞬间变了表情，很淡漠。
女人看了看她，然后看向她的手表。再次看向她，表情意味深长。
傅文示意她拿开手，在女人的注视下按了按表冠。
在见到Wendy的时候，傅文就猜到赵佳来了。不出所料，赵佳就是“贵客”。
上甜点时，赵佳眼中闪过惊讶，打量了她一番。赵佳肯定猜到她来这是干什么的。娱乐圈偷拍很多，手表能瞒过教会这群不懂的人，怎么可能瞒得过混迹娱乐圈的赵佳。
傅文扫视房间。
赵佳穿着浴袍走向沙发，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在傅文眼前晃悠，轻笑一声，说：“我的人已经仔细检查过房间。”
赵佳点上一支烟，两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浴袍微微散开，笑眯眯说：“在这都能遇到，咱俩的缘分真是天注定啊。”
傅文坐在旁边，疲惫的靠着沙发，头微微后仰，说：“土不土。”
难得傅文会这样和她说话，赵佳一阵欢笑。
傅文闭上眼，揉着眉心：“你怎么来这了？”
赵佳起身去倒了杯水，放在傅文身前的茶几上。随意坐下，却是挨着傅文。
傅文叹了口气：“我身上都是油烟味，你离我远点吧。”
赵佳双腿交叠：“我香就行了。”语调上扬。
傅文刚才一直精神紧绷，这会儿放松下来，累得没精力和她交锋。
赵佳吸了口烟，悠然说：“你这反应不对啊。你不是有小女友了吗，怎么反而不对我避如蛇蝎了？”
傅文睁开眼睛。
赵佳弹了下烟灰，说：“你那小女友挺厉害啊，这个年纪就是教授了。长得还好看，我见到她的时候就想签她，瞬间规划好了她的发展方向。”
“你调查她？”
“看把你紧张的。给。”赵佳抽出一支烟。
傅文不接。
赵佳把烟放在她的手上，说：“我想签她，自然要了解一下。那天Wendy给你送烟，正好看到她站在一辆车旁，记下了车牌号。叫小女友有点不对，她比你还大了几个月，是吧？行了，抽烟吧。”
傅文垂眸点上烟：“说正事吧。你怎么来这了？你是打算在鞋教圈也混成资本？”
“鞋教？”
傅文轻嗤一声：“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的。”
赵佳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说：“我查了一下，是有点邪乎，但没想到是鞋教。”
赵佳手里的流量明星发展的很好，为了割韭菜，准备搞个潮牌，公司和明星六四分成。割韭菜嘛，成本自然是越小越好。消息一出，许多人纷纷找上门，要接这生意。
有人牵线搭桥，让赵佳知道了这家服装加工场，报价很低。正常来说，这事不需要赵佳亲自过问，但牵线的人很有背景，赵佳得给这个面子。饭局上，服装加工场来的人不仅谈了潮牌生意，还想投资影视项目。
傅文吐出烟：“洗钱？”
赵佳的胳膊支在腿上，单手撑着下巴，说：“聪明~”
“你们圈子里全是这些烂事。继续。”
赵佳乐了：“好的，老板。”
“做生意必须要做明白了，查了查，像我说的，有点邪乎。又见了两次，牵线的人也极力撮合。没办法，我提出要到工厂实地看看，想应付一下。他们研究了好几天，同意了。我见拖不下去了，只能来了。要是知道你在这，是给我准备的礼物，我早就来了。”
傅文又点了支烟，说：“是给你准备了许多童男童女，你偏偏选了最老最油腻的吧。”
赵佳笑出声：“你是不知道，我说我看你挺好的时候那几个人的样子。”故意看了看傅文的脸，“老嘛，谈不上，正是最适合下口的时候。油腻嘛，确实，浑身都是油烟。你几天没洗头了？”
“四天。”
“这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你是故意不洗？”
“嗯。”
“事就是这么个事。我讲完了，该你了。”
这几年下来，傅文和赵佳是“亦敌亦友”的关系。她不喜欢赵佳，但也不算厌恶。赵佳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有数。既然在这遇到了，傅文也没必要隐瞒，简单讲了。
赵佳什么没见过，听完后很平静。
“我明天就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不了，我要再待几天。”
赵佳点了支烟，吸了两口，说：“你还是跟我走吧，根据我查到的，这些人背后不简单。”
傅文把水一口气喝完，说：“牵线搭桥的人就不简单吧。”
赵佳轻轻点了下头：“上菜的时候，你的手表录到了我和另一个男的吧？记得把我和他删掉。”
“就是那个男的？”
赵佳没有否认：“算是帮我一个忙，也是帮你自己。”
傅文不接话。
“你……唉……你可以继续倔下去，但这个人，你不要动。你来是为了这个鞋教，拍到他只是偶然，没必要抓着他不放。”
见傅文不为所动，赵佳想了想，说：“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会把这个案子交给周局？”
傅文没反应。
“我这么说吧，如果周局查到了他，会怎样，那是周局的事。但如果是因为你的录像而露出这个人，你会很危险。上次你被人出了暗花，周局能摆平，但这个人的背后……周局都很难。”
赵佳看了傅文片刻，放下腿，直起身子，说：“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毁了你的手表。算了，跟你说这么多也是白说。”
赵佳站起身，拉开门。等门关上，傅文问她要干什么。赵佳不回答，靠在门上。
傅文没辙，就是能出了这个门，也出不去这个楼。
二十多分钟后，Wendy拿着笔记本电脑进来了。
赵佳走向傅文，抬手去摘她的手表。
傅文挣开手：“你要干什么？”
“听话，只删了我和他。你可以看着Wendy操作。再闹下去，我就叫保镖进来。你学散打了，是吧？门外有两个保镖，下面车里还有，你就是拳王也没用。一旦闹起来会不可收拾，你也别想继续在这待下去。”
傅文别无他法，只能妥协，但嘴上不饶人：“你是跟踪狂吗？”
赵佳笑如银铃：“跟踪你，其乐无穷。”
傅文盯着Wendy在电脑上剪辑。
赵佳看了看手表，说：“你这手表经常拆卸，后盖快要不行了。”扫了眼视频画面，“摄像头也不够清晰。我给你定制一个新的吧。”
傅文眼睛不离屏幕，嘲笑般说：“这么有善心？”
“删了你冒着生命危险拍到的内容，算是给你的赔偿。”
这块手表确实要不行了。
“好。”
Wendy真是万能的，既熟练又精细，一帧一帧的剪。
傅文问：“Wendy，之前在二楼，为什么帮我？”
Wendy看向老板，然后说：“看到您，我就知道这里有大问题，这次的项目肯定进行不下去。您是老板的朋友，我只是做了该有的判断。”
赵佳正在倒威士忌，勾起嘴角。晃了下酒杯，冰块发出声响。
傅文俯下身，贴着Wendy的耳朵，像是说悄悄话，声音却不小：“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你给我一些她的料，我帮你摆脱她。”
Wendy的眼睛转向傅文，又看向老板，无语，低头专心工作。
“你想要我的什么料，直接向我要啊，都给你。”
赵佳不愧是演员出身，眼睛练过，只用眼神就能勾住人。
傅文没理，把注意力放回到屏幕上。
弄好后，Wendy离开了房间。
“你明天真不跟我走？”
傅文弄着手表，摇了摇头。
“用不用我给周局带个消息？”
傅文想了想，摇头。
赵佳喝了口酒，说：“不想把我牵扯进来？保护我？”
“你是自作多情的戏演多了？”
赵佳了解傅文的脾气，抿唇轻笑。眼睛转了下，说：“要不要我替你去看看你的小女友啊？”
傅文冷笑一声，说：“你要去治不孕不育？”
赵佳笑着说：“我早就摘除了子宫。”
傅文抬起头，脸上的嘲讽消失了，久久说不出话。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喜欢女人，不是也不会有孩子。时间不早了，去好好洗个澡吧。”
傅文垂下眼，起身去了。
“怎么这么乖啊？是想通了，打算今晚从了我？”
傅文低声说：“反正今晚我是出不去了。你睡床，我睡沙发。”
赵佳看着傅文的侧脸，心说明明倔的像驴，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看尽世态炎凉，却是刀子嘴，豆腐心……
傅文太累了，洗过澡，和赵佳“拉扯”了几下，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赵佳从床上起来，走到沙发，蹲下。听着那平缓的呼吸，抬手摸了摸傅文的脸。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唇轻轻贴了下傅文的唇。
早起，赵佳不怀好意的说：“要不要做戏做全套，给你的脖子留个吻痕？”
“留什么留，我是被命令来伺候你的。”
“那你给我留个吻痕。”
傅文懒得搭理她。
赵佳挑了下眉，指向床上方的天花板，说：“你昨天太累了，没注意吧。这个房间能玩不少花样。”
天花板上装着滑道和锁链，锁链能顺着滑道从床一直移到沙发。锁链的一端被挂钩固定在墙边，皮手铐就垂在那里。
赵佳又指向旁边的双开门柜子，说：“里面有不少玩具，很齐全。”
傅文脑中闪过钱锦和小卫……没有去开柜子。
赵佳用纤长的手指挑起傅文的下巴：“要不要我抽你一顿，留下点痕迹，好交差。放心，我会掌握好分寸。”
两个人差不多高，赵佳穿着高跟鞋，比傅文高出一截。这个姿势，居高临下，像个女王。
傅文移开她的手：“你玩字母玩上瘾了？”
“这多正常啊。确实有段时间没玩了，手痒。”
傅文思考片刻，说：“你扇我一巴掌。”
赵佳会意，抬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
傅文的脸很快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爽吗？”
“滚！”
傅文把房间布置了一下，赵佳屈尊降贵帮了帮。洗过手，一切准备妥当，傅文转身往外走。
赵佳拉住她，说：“应该是我先出去，你要像个受尽蹂躏的小……老白兔，哭哭啼啼的跟在后面。”
傅文……
走到门口，赵佳问：“我该给你个什么评价？”
傅文抽回手，说：“中评就行。”
赵佳低低的笑了，抱住傅文，轻声说：“你可别出事了，我还等着下次找你继续。”
傅文这回没跟她撕巴，也没有出言讥讽，轻声说：“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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