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消息。不是悲伤，也不是麻木，而是恐惧。恐惧像溺死野狗一样，朝我袭来。
“死了？暴毙？凌晨？”
延柳似乎对我的反应觉得很可笑。“怎么，舍不得他吗？好多情啊大学生，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我这样的。”
妈的你说对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但是这个不是重点。
“他怎么可能死呢？这么凑巧？刚挖完就死了？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吗？”
“所以啊，我来看看你死了吗。”
我没有直面过死亡，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这个状况。
“今天早上，他没起，他妈进去叫他的时候，发现他死了。我去看过尸体了，有点奇怪。身上的皮肤松垮垮的，表情很扭曲，眼睛很红，眼球很突出，几乎要爆出来了。我在你之前去找了刘三，但是他也病倒了，一直在说胡话，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也听不清，我也没好意思凑近细听。你看起来也不太正常，今天有照镜子吗？去看一眼吧，能吓自己一跳。”
立即起身，冲到老娘的房间，一把掀开盖在梳妆镜上面的布。
眼窝深陷，眼球往外突，黑眼圈和眼袋连成一片，胡子拉碴，皮肤发灰青，整个人像是刚从牢里放出来一样。
说真的，作为一个在红旗下长大，大学学过辩证唯物主义的新青年，我怎么也想不出，现在这个局面是如何形成的。你要说天底下有鬼，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多多少少会相信，但是你说我见鬼了遇鬼了，那怎么可能呢？！
“看来你很惊讶。”延柳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带着轻蔑和嘲笑。
“为什么你没事，你明明拿东西了。我什么都没拿，这不公平，凭什么？”
害怕到极点时，我反而感受不到恐惧了，而是一种愤怒，想要鱼死网破的冲动。透过镜子看延柳，我简直想要把他杀掉，这样我就可以和他死在一起了。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应该说，我几乎没有把握。在家里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对外我更加是一个不爱参加体育运动的废物。手上也没有趁手的武器，没有健康的体魄，但是我此时此刻，就是想要杀死他。
“我可以帮你。”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很可笑。他一定是有可以完美脱身的办法，而且他早就知道了。
“我算过你的八字，刚好可以匀一下我的命数。放心好了，不会死的，顶了天了落一个残疾。和你的命比起来，不是很划算吗？”
我简直要笑出了声，“难道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他漫不经心道，“有啊，你，还可以，等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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