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响起欢呼声,响彻云霄。云归一个利落的转身躲掉了对方想要抢球的动作,拍着篮球往篮筐跑。
框。
一个三分球稳稳的落进篮筐,又是一阵欢呼声。
易可望坐在时明月旁边,没骨头似的靠着时明月的肩膀上,时明月倒是嫌弃的推过他几次,没推成功就放弃了。
“我再次为说云归不像女孩这件事道歉,云归是一个很酷的女孩。”
经过昨天巷子里的那件事后,易可望深深的对云归感到感谢和愧疚。
感谢她能出手相助,愧疚曾经对她出言不逊。
易可望拿出手机,点开购物软件,时明月看过去,看见易可望在浏览娃娃,“你又要买娃娃?你上星期不是才买过一个吗?”
“不是给我自己买的,”易可望看到一个粉色的云朵娃娃,把手机凑到时明月面前,问他,“你觉得云归会喜欢这个吗?”
看到这个粉红色的云朵,时明月想到第一次看见云归的狼尾的那天放学,云归头上带着粉红色的发带,发带上绣着一个云朵。
白色的线描出云朵的形状,内里就是发带的颜色,粉红色的。
大概会喜欢这个吧。
“你会不会太夸张了?”时明月看着易可望认真挑选的侧脸,觉得他太夸张了。
而且云归也不是为了要这些才出手相助的。
夸张?易可望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时明月,说:“我这就夸张了?池槿棠还说要请她吃饭呢。”
时明月:“……”
他突然觉得云归是从混混的刀下救出的易可望。
时明月:“小池还真是把你看得重。”
对此易可望不置可否,说:“面前叫池槿棠,背后就叫小池,明月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时明月笑笑,说:“你不也没叫哥哥?”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正在上课的池槿棠打了个喷嚏。
时明月和易可望是从初中开始的朋友,到了高中又碰巧到了一个班,两人的友谊渐深。
而池槿棠和易可望的相识就像是老天爷看他太苦,而特意为他写的童话故事。
更巧的是时明月和池槿棠是从小到大的邻居,两人一路长,大人就一路拿两人做比较,明明两人的年龄并不对等,池槿棠要比时明月大一岁。
三人就这么成了朋友。
打完球,云归身边依然有很多人围着,但一位学弟尤其突出,许木枝看到了用手肘戳了戳云归:“哎,是那位要追你的学弟诶,没想到我们有一起的体育课。”
云归顺着视线看去,看到了许木枝说的那位学弟。很高,云归大概到他下巴那里,戴着眼镜,薄薄的眼镜下是一双浅色的眼睛。
还蛮帅的。
周舟山手里拿着一瓶常温水和一包纸巾,朝云归走去,快走到她面前时,场外的时明月叫了一声:“云归!”
易可望被时明月突然的一声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看见跑向这边的云归,又看见云归身后正一脸幽怨的看向这边的小学弟,顿时明了。
“你可真坏呀,明月。”
云归跑到时明月面前,问:“怎么了?”
“喝水。”时明月把早就准备好的水递给云归,“易可望问你喜不喜欢娃娃。”
正在挑选娃娃的易可望:“……?”
好你个时明月,等下就把你背后喊池槿棠小池的事告诉他。
“对呀对呀,所以你喜欢娃娃吗?”易可望朝云归投去真诚的眼神,然后用手肘狠狠的撞了一下时明月。
云归:“还行吧,不讨厌不喜欢。你问这个干嘛?”
易可望笑了笑,没打算说理由,而旁边的时明月帮他说出来了:“他想谢谢你昨天救了他。”
然后时明月又迎来一肘击。
云归说:“没什么的,都是同学,互帮互助嘛,不用这样的。”
时明月又在一碎碎念:“一个娃娃而已,也没什么的。人家哥哥池槿棠都想请你吃饭呢。”
“时明月!”易可望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碎呢?”
时明月犯贱道:“现在你发现的也不晚。”
易可望:“……”
不远处的周舟山看着这边的对话,又看见时明月看向云归的眼神,看了一会然后走了。
最后易可望决定给云归买个篮球。
后来云归看着手里的限量款篮球,对时明月说:“易可望出手真大方。”
当时时明月正在刷题,闻言抬头看向云归,看到云归手里花不拉几的篮球,说:“眼光也蛮差。”
正在上课的易可望少爷打了个喷嚏。
周五晚上云归在房间里打游戏打到很晚,第二天直接睡到了中午。
家里空无一人,昨天云识野的助理给她打电话说云识野今天要加班,所以直接睡在公司里了。
云归直接拿起滑板出去觅食。
说是去觅食,但滑板就好像装了定位器似的,直接滑倒了时明月家的花店。
云归抱着滑板看着面前的“时月”两个大字,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花店里走出一位漂亮的女人,长长的卷发扎在脑后,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嘴边有一个小小的梨涡,身上穿着花店的专属围裙。
仔细看去,能发现女人的眉眼与时明月有些相似。
“请问是要买花吗?”
云归摇头,又想了想,说:“是。”
谢惜月:“那你想买什么花呢?”
“洋桔梗。”云归脱口而出。
谢惜月有些抱歉的笑着,说:“抱歉,我们店里的洋桔梗售罄了,看您还想要别的花吗?”
售罄了,云归有些失落,笑着说:“不用了,谢谢。”
“云归!”
云归朝身后看去,谢惜月也看了过去。
身后骄阳刚好,大片的红色凤凰花在阳光下更加明艳炽热,时明月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白鞋,手里捧着一束茂盛的白色洋桔梗,脸上笑容明朗,从凤凰花树下跑过。
干净明朗,意气风发,连被风吹乱的头发都透着肆意的味道。
十七八岁嘛,正是这个世界的太阳。
而这个太阳,不偏不倚的照在了云归的身上。
时明月在云归面前停下,把洋桔梗给她:“给你。”
云归低头就看到一簇洋桔梗,抬头便能看见时明月炽热的目光,和头发上沾到的凤凰花瓣。
黑色的头发被阳光照出一层光圈,花瓣飘落在光圈之外,云归抬手把它拿掉。
“时明月,你家不是没有洋桔梗了吗?”云归看着时明月怀里的洋桔梗,笑着问。
时明月笑意不减,说:“是啊,都在这了。”
自己花钱买自己家的花,时明月还是第一个。
“既然买到了自己喜欢的花,那要进来坐坐吗?”谢惜月在云归身后看完了全过程,不禁感叹自家儿子竟然有点浪漫。
时明月这才发现自家母亲站在身后,谢惜月无视时明月,对云归说:“你就是时愿望每天念叨的云归嫂……姐姐吧?”
云归礼貌的问好:“阿姨好,我是云归。”
谢惜月看见了云归耳朵上银色的音符耳钉,说:“真酷。”
云归紧张的捏了捏耳朵,见过她的很多大人都说她没有女生样,头发搞得乱七八糟,耳朵上也总带着奇奇怪怪的耳饰,这是第一次听见有长辈说她酷。
就连云识野当初也说她越来越不像话了,云归能理解当时的云识野,但不代表她不难过。
谢惜月笑眯眯的看着云归,嘴角的梨涡越来越深,云归突然就很想很想厘归。
厘归也会对她这样笑,笑起来时也能看到梨涡,但她很久没看到了。
就这么想着,眼泪不知觉的就落了下来。
谢惜月被吓了一跳,赶忙问:“怎么了姑娘?”
“怎么了云归?”时明月忙慌的从兜里拿出纸给云归。
云归拿纸擦了擦眼泪,扯出一个笑:“没什么,就是风沙迷了眼。”
时愿望见到云归满心欢喜,围着云归一个劲的叫:“姐姐姐姐。”
云归陪时愿望玩了一下午,走时还在花店里买了一束卡布奇诺,谢惜月说送给她,云归还是执意付了一半的钱。
走后,谢惜月对时明月说:“怎么感觉小云不开心啊?”
时明月看着云归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心疼吗?
又好像比那个重一点。
是什么呢?
直到后来很多年,时明月才明白那种情绪叫做害怕。
是对未来某些既定的结局的害怕。
比如,死亡。
是在死亡之前想起家里还有人等他回家吃饭,还有人守着他会回家的约定,而那个人永远等不到他回家的害怕。
死亡对于还存在的一方来说必定是痛苦的,孤独的。
云归踩着夕阳来到岚山,在一片空旷的区域停下。
这一块区域只有一个墓,那就是她妈妈,厘归的。
云识野买下山顶的这一块区域,说是等自己死后就埋在她旁边,他还特意申请在厘归的墓的后面种了一株凤凰花树。
凤凰花大片的开着,是这片灰色世界里唯一一抹红色,染红了这世界的一边天。
云归把卡布奇诺放在厘归的墓前,她擦了擦厘归的墓,席地而坐。
墓碑上的照片是彩色的,照片上的厘归笑的很温柔,嘴角的梨涡很深,睫毛长长的,也掩不住眼里的爱。
云归看着这张照片,低头笑了,她说:“妈妈,你真的很爱云识野。”
每一次来,她都会对着这张照片说这句话。
因为这张照片是云识野拍的,镜头语言满是厘归张扬的爱。
云归讨厌云识野,但她从不否认厘归很爱云识野。
“唉。”云归叹了口气,身体前倾靠在墓碑上,说,“妈妈,我好想你,你跟我说说话吧。”
一阵风过,吹起了云归耳边的头发。
云归在岚山待了很久,天色渐暗才起身回去。
她走后不久,凤凰花树后面走出来一个身影,穿着板正的西装,手里也拿着一束卡布奇诺。
“阿厘,我来看你了。”
云识野把花束放在云归那束的旁边,两束一样的卡布奇诺在黑夜里安静的躺着。他看着照片上的女人,眼里的爱和思念溢了出来,在黑色的世界里也格外清晰。
云识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说:“我也很想你。”
一阵风起,一朵凤凰花飘落在厘归的墓前,云识野的手边。
你看,厘归真的很爱云识野。
《夏天的风沙》
云:没什么,就是风沙迷了眼。
月:那我给你吹吹。呼~(趁机亲了一口)
7:(没眼看)大夏天的,哪里来的风沙。
岚山,云归坐在厘归墓前哭唧唧。
云:(哭)
一阵风过,轻抚过云归的脸,擦干了她的眼泪,厘归坐在凤凰花树的树干上,远远看着自己已经长大的女儿。
厘归:(笑)我们阿云是最酷的女孩。
厘归很爱云识野,也很爱云归。
祝天天开心,生活顺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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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凤凰花开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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