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余音因为手心过高的温度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程简满怀深情地与自己对视,她本能地闭上眼,脑海中开始慢放昨晚在无人山顶的每一幕。
等所有的画面都结束,她才意识到昨晚的果酒虽然度数不高,喝多了也容易催生出激情。
事已至此,只能藏好。
她睁开眼回看程简,发现他脖侧深浅不一的吻痕,幸福也羞耻。几年过去了,自己毫无节制的亲昵行为还是只能在程简身上开展实施。
她慢慢地从程简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假装无事发生似的清了清嗓子。
程简也学她坐直身子,目光却每移开半寸,似笑非笑道:“睡得好吗?”
他明知故问,余音回避这个问题,垂着头看自己十根手指互相绞。
“程简。”
“嗯?”程简侧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虽然我们亲了。”她说前半句话呓语似的,接着义正词严道,“但你不能告诉别人,包括我们的关系。”
没有亲完不认人。
程简细细品味着她的话,因为想听她说更多类似的意思,他故意拖长语调:“什么关系——”
他笑容明媚,眼前却充满玩味,这样违和的表情同时出现,余音瞟一眼就知道他在存心逗自己,于是把问题抛回去:“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可就多了。”程简掰着手指,“同学关系,朋友关系,同行关系,粉丝和明星的关系......”
后视镜中人影晃动,余音立刻转了个方向背对着窗,打断他越来越不着调的话:“必要的时候,我们假装只是朋友。”
“怎么才算必要?”
“有除我们之外的人在的时候。”
听余音说完,程简皱着眉头,一副遇到了世纪难题的表情:“啧,现在又多了一个不清不楚的关系。”
“什么?”
“我成大明星的炮友了。”
炮友两个字脱口而出,车内气氛霎时变得凝住。
程简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居然是形容自己和她之间
他见余音不说话,手不自觉地比画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想说我们只能在人少的时候......”
大明星的炮友。
万一余音以后真的只把自己当炮友看待......好歹也是个主持人,支支吾吾了许久也没找到解释自己说错话的说辞,嘴笨得很!
程简有些破罐子破摔地低下头。
见他表情转变得这么精彩,余音也有心逗他,嘴角闪过一抹狡黠:“炮友不能行使作为男朋友的权利,但如果你想的话,我尊重你的决定。”
“当然不!”
天色越来越明亮,大衣口袋里传来微微的震动,余音知道再待下去也许会被人看见她和地下男友约会画面。
她挺直腰背凑近程简的脸,指腹轻轻按着他脖侧的印记,语调暧昧:“不过作为男朋友,炮友能做的,你也可以。”
看见他耳朵脖子红成一片,余音突然就明白程简为什么喜欢逗自己玩。于是在下车关门时还不忘调侃他,“炮友,拜拜。”
要钓他,易如反掌。
当程简满面春风,手里捧着忘了送出去的鲜花,带着一脖子红痕回到家里照镜子时,他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微醺状态下的余音,程简也是第一次见,她眼神迷离地叫人心颤,她留下的印记让他异常兴奋,就算她喊自己“炮友”,他也爱听。
男朋友......
从昨天清晨到今天清晨,整整二十四小时,程简毫无困意,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叫人兴奋。
好在没有完全色令智昏,他还记得在录制节目前换上一件高领羊毛衫把半截脖子遮住,只是没想到露出的半个指甲盖那么大的红印还是引起了齐川的注意。
齐川指着他的脖子,瞪大了眼:“你昨晚干嘛去了?!”
程简挑眉轻哼一声。
齐川从立式衣架上拽下一条围巾就要往程简身上套,程简歪了下脖子顺利躲开。
“虽然你现在名气大了点,但还是低调行事吧——你这样录节目播出后很容易被眼尖的粉丝拉出来骂的。”
“怕什么。”程简不紧不慢把话筒夹在外套领口的位置,“本来我也不想和宋小冉炒cp,不如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算了。”
“不行!”齐川赶紧上前捂住程简那张语出惊人的嘴,“上次你帮余音说话的事情,张任强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趁他现在因为谢道翊的事情忙得团团转,你别往枪口上撞。”
“谢道翊?”
这两天一直忙着约会和准备约会,程简早把谢道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听齐川这么说,想来新飞还是不打算放弃谢道翊,他问齐川:“他都被人实锤成这样了,难道还有挽救的余地?”
“我看这几天他还是照常来公司,他的经纪人,整个公关部,他们几个天天坐在张仁强办公室一聊就是一天。”
齐川继续说:“因为他和余音拍的那部剧没办法正常播出,最大的那个投资人,就是他把人家老婆睡了的那个,他要求我们公司赔钱,听说是两个亿,所以我猜他们是在想怎么搞到两个亿。”
别说两个亿,就是两千万,张任强这个吸血鬼也是不会愿意赔的。
但新飞娱乐目前除了谢道翊没有更红的艺人了,谢道翊要是被封杀的话,新飞很快就会入不敷出,搞不好要关门大吉。
如果他们几个真有能耐让谢道翊的口碑起死回生,程简还是会高看一眼。
演播室门口,程简刚准备进去,没想到大门抢先一步被人从内拉开。
“滚开。”
丑陋的面孔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
程简垂在腿侧的手慢慢握成拳,抬头看见谢道翊那张昔日耀武扬威的脸此刻疲态尽显,蹙起的眉心慢慢松开,嘴角挂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你红的时候大家都让着你,现在谁理你啊。啧——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轮得到你来批判我!我就算万人黑也比你强。”谢道翊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可没兴趣评判一个插入别人家庭,抛妻弃子的人。”
无法忍受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谢道翊额头的青筋瞬间暴起,他一把揪住程简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根本不怕事,程简连躲都没躲,他笑着看向谢道翊,同时脑中闪过一个卑劣的想法,如果让余音看见自己受伤可怜的模样,她多少会心疼自己的吧......好像有句话,爱的最直接体现是心疼。
程简冷哼一声,刻意加重每一个字的音节:“你,谢道翊就是一个插入别人家庭不要脸的小三,就是一个抛妻弃子的狗杂种!”
话音刚落,拳头没意外地落在了程简的腮帮上,疼痛感瞬间占据了全部神经,舌尖慢慢尝到浓厚的铁锈味,与此同时,肾上腺素也在飙升。
只是谢道翊并不满足,双手正蓄满力准备再来一拳。
一拳头有伤口就够了,再让一拳就是助长小人威风。程简迅速抬头后仰着身体,趁面前人挥起的拳砸向空气时,抬起膝盖朝谢道翊的胸腹用力一顶。
不到半秒谢道翊就松开了抓着程简的手,五官狰狞,嘶吼着:“你、你再说一次试试!”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把演播室内的人引出来,现场变得混乱。
只挨了一记拳头的程简身姿挺拔地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直不起腰的人,抬起大拇指擦去溢出的血液,口吻轻蔑:“耳聋就去医院治,别在这里发疯。”
彻底被激怒的谢道翊真就发了疯似的朝程简扑过去,站在他身后的人想抓也抓不住。
娱乐圈就这么点大,兜兜转转总会传到余音的耳朵里,要是她听见的是他一直被谢道翊按在地上打,那就太丢脸了。
程简这么想着,立刻屈起胳膊朝谢道翊按着自己左肩的手肘奋力一击,摁着自己的手很快就泄了力。程简见状,立刻侧身抬腿翻起坐在了谢道翊的身上。
人声嘈杂,他在被身后的齐川拉住手臂前将握紧的拳头瞄准了那不停抖动的下巴。
等谢道翊从地上踉跄爬起时,看见程简站在一旁活动着手腕,俨然是一副结束战斗的胜者姿态。
怒火已经没办法让谢道翊保持理智,他恨不得将程简生吞活剥,怒吼:“你别高兴得太早,很快我就会让你比我的下场更惨!”
“不要让我等太久,毕竟我对你的耐心不多。”程简歪着脖子活动肩膀,不以为意地转身朝演播室内走去,回头又冲围绕着谢道翊一圈的背影高声道:“好戏结束,大家该开始工作了!”
新年前的倒数第三天,如果不是因为新接了相机的代言,余音应该在家好好休息,而不是在核对完两天后的商场活动流程后还要坐在饭桌上,面对豺狼虎豹。
余音和星朝娱乐续签合同的事情第二天就在圈里传开了,张任强没挖到人,再见余音的时候明显一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难看脸色。
“哟,余音今天怎么有空陪蒋总来啊,还以为你会忙着去给人拍照呢。拍得还是我们新飞的艺人,这样,余音以后不想拍戏了,想退圈了,我们新飞随时给你留个摄影师的职位——”
张任强说着,旁边鼻青脸肿地谢道翊也跟着笑。
余音只觉反胃,假装听不见,看不见。
接好电话回来的蒋文倩板着脸推开门,边走边说:“我们星朝的艺人不工作的时候也在学习其他技能,不像某些艺人问题多,还不好解决。”
蒋文倩轻轻拍了下余音放在桌上的手背,对张任强和谢道翊面色铁青的样子也看不见似的,继续火上浇油:“张任强,你有空操心我们星朝的事情,不如多想想那两个亿要怎么解决吧——”
以前在暗处的争斗几句话就被挑明,包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焦灼。
“今天主要是来商量剧的,怎么又扯到别的事情上了。”坐在余音身边托腮始终凝神的王导开口打圆场。
“剧被压可不是余音的错,毕竟她只是给人拍拍照,网友粉丝最多也就是调侃,没到要被封杀的地步。”蒋文倩伸手将桌上的圆盘转起来,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和余音倒着茶水,“我先说清楚,免得在座有谁不知情产生什么误会。”
这下停留在蒋文倩脸上的目光瞬间转移到谢道翊的脸上,只是谢道翊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实在很难看出他现在是懊恼还是在敢怒不敢言。
张任强突然又面色带笑:“谢道翊还年轻不过是一时糊涂,蒋总何必一直揪着不放呢。”
“投资了几个亿现在全因为他一个人打水漂了,张任强,你作为他的老板,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蒋文倩背靠着座椅,打量着对面的人。
“我张任强用人格担保肯定是能播的,王导那边正常推进,关于谢道翊的风评新飞已经采取措施了。”
也不知道张任强是打肿脸充胖子在逞强,还是真的已经想到办法了,余音将信将疑地看了眼身边的王导,王导的神情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看来只要利益能保全,大家对劣迹艺人不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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