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的雨,时而细密,时而凶急。
池笙跟随避雨人群快速走到附近公交站台下。
温度随之骤降,幸而雨滴已被隔绝在外,能让人暂缓一口气。
等车期间,池笙满脑子都是俞洄那张玩味的脸,正想得入迷时,冷不防被人叫了一声。
“笙笙。”
池笙闻声望去,是乔璇,正探身叫她上车。她手虚搭在头顶,小跑几步上车。
“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你在这干嘛?”
乔璇快速抽两张纸递给池笙。
“做采访。”
池笙擦着湿发,下意识指向不远处的俞盛大厦。
乔璇顺着她指尖方向看过去,回想起她在站台上发呆的样子,瞬间了然。
“去俞盛?采访俞洄?”
“嗯。”
池笙轻应一声。
车往前挪了几步,乔璇回正方向盘。
“叙旧了吗?”
“没。”池笙无奈叹笑,“他好像还有事,我连采访的时间都不够。”
乔璇转头,持续关注池笙的神情。
“他有什么变化吗?”
“好像变黑了一点,其他的没太注意。”池笙侧目看向车窗上的雨流,极小声地嘟囔一句,“凶巴巴的。”
池笙心底的困惑越来越深。
一开始,她也以为,俞洄知道是她去做采访。
那确实像他会做的事,让人等上许久,又突然告知减少时间,在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可跟俞洄对视的那一秒,她清楚捕捉到他眼底转瞬即逝的诧异。
下意识的反应总不会骗人,他不知道去采访的是她,否则他惊讶什么。
说到底,是她想多了而已。
算了,他这个人,向来捉摸不透。
转念想到采访的内容,池笙揉起太阳穴,头疼,今天又要熬大夜。
“我拿了资料还得回所里加班,一会儿在路口把你放下,储物箱里有备用的伞。”
“嗯,你记得吃晚饭。”
池笙回过神,对着乔璇弯唇浅笑。
乔璇并不爱笑,但面对池笙,笑容却十分明媚。
“好。”
-
迈巴赫平稳行驶在公路上,车外是呼啸风声,车内却安静得只有呼吸声。
前排司机从车内后视镜悄悄看一眼自家老板,俞洄正在翻看手上文件,瞧不出情绪。
刚才车中突然出现的那声“笨”,让他莫名一颤。
俞总这是在说他吗?怎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因为他没及时插空?不应该啊。
越这样想,他越紧张,不再敢看后视镜。
一阵规律的震动声响起,俞洄视线停留在文件上,接通电话。
“俞总,我开车过去的时候,看见有人把接池记者走了。”
俞洄眸光微黯。
接走了,是男朋友么?
有新电话打进,俞洄顺手点下接通。
“下午你家老爷子去俞盛找茬了?是不是你大伯又在打峪景湾项目的主意?”
电话那头是孟景平,俞洄高中时的好友,这几年一直在帮他做事,现在是俞盛资本的股权投资业务线总监。
“他也配?”俞洄轻嗤,语气漫不经心又霸道,“除非我不要,否则他想都别想。”
如若不是下午那个临时多出来的会,也不至于要延迟采访时间。
说起采访,俞洄侧过身,望向窗外迅速后退的路景,目光渐沉。
“你回国时间也不短,有没有遇见什么......熟人?”
“北都就多大点地,我还遇见不少,你记得那个化学课代表吗?在嵘信做基金经理,我想把他挖过来......”
孟景平随后的话,没再入俞洄的耳。
他只听见那句:北都就多大点地。
可就是这么大点地,半年了,他也没遇见过她。
所以,有些人不刻意去见一面,真的见不到。
挂断电话后,俞洄继续关注手里的项目书,可脑中却控制不住地冒出池笙的模样。
这才五月,穿裙子也不会带个外套,不冷吗?
眼看要下雨还不知道借伞,采访的时候呛他不是很厉害吗?连个出租车也抢不到。
换作以前被他那样盯着看,脸早都不知道红成什么样,现在还真是厉害,面不改色。
方才他手指都已搭到车窗按键上,准备叫她上车,可转念想起高考后她单删他微信的事,又收回了手。
并警告自己,别再自作多情。
早在一个月前,某个饭局上。
有人谁提起采访的事,话匣子打开,实业界知名大佬,徐老先生也谈起一位记者。
“之前我在飞机上遇见一个记者,她原本的采访被取消,然后立马买了头等舱的机票争取采访时间。要我说,年轻人对事业就该有这种态度,机会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接着下飞机后,我见她又开心又愁眉苦脸,聊了两句,没想到这小孩还挺逗。”
徐老笑了下,“她说,这是她的第一个重量级采访,特别开心,但又有点心疼,因为机票不报销。”
霎时间,一桌人皆笑起来。
徐老又说:“后来也接触过几次,这孩子确实不错,年纪虽小,但对金融、地产行业认识还算深刻,比同龄的记者要稍出众一些。”
话说到此,在场的人精们都明白池老的弦外之音。
无论哪个圈子,即便有更知名的媒体,行业内大佬们也更愿选择常合作的媒体,本质上是一种互信关系。
即刻便有奉承者问这记者是哪家的,叫什么。
“《财新时刊》,池笙。”
闻言,俞洄正欲端起酒杯的手一时顿住数秒。
有人追问是哪两个字,徐老回:“池鱼思故渊的池,笙箫的笙。”
那些自以为早已忘记的人或事,再听闻时,心中预警还未响起,旧时记忆便不受控地悉数涌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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