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包间里，点完菜，林醒递给谢君豪一支烟先抽。饭桌上顿时烟雾袅袅，林听就坐在他边上，看着烟雾从他眼前飘过，不可察觉的往一边挪了一下椅子。
从进到这里开始，林醒就边抽烟边和谢君豪还有禾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儿。话题从禾黍的综艺和商务，聊到从商业化的影视节目创作，再到假的不能再假的真人秀，半是感慨半是无奈的聊了一通。
意犹未尽似的。
菜上桌，林醒招呼谢君豪吃饭，用胳膊碰了林听一下。
林听收到信号，眼神聚焦在餐桌上，几秒钟之后，起身夹了一筷子这家餐厅的招牌，放在谢君豪的碗里，笑说：“来，谢导师，这是这家店销量最高的菜品你尝尝。”
谢君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在他脸上停留了三秒才垂眸把视线落在碗里的菜上。
“有心了，小朋友。”谢君豪说。说完，把菜吃了。
林听一笑，对禾黍说：“冠军哥哥，你也尝尝，你离我太远了，就麻烦你自己夹了。”
他说着把菜转到了禾黍面前，“来吧，禾黍哥。”
——禾黍比他大，他理应叫声哥。
禾黍一双美丽的眼睛看向他，笑了出来，也动了筷子，“你今天嘴怎么这么甜？”
“指望着你给我的电影唱ost呢，当然得对你献献殷勤了。”林听用开玩笑的口吻把真话说出来了。
他长得好看，一眼看过去就叫人讨厌不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好听，最关键的是，看人的眼睛里是清澈的。
禾黍就笑出了声，不吃已经夹在碗里的菜，反问：“如果我看了电影发现和我的风格不符，不答应呢？”
林听应付自如：“禾黍哥长这么好看，实力又那么强，电影还是以我爸的名义拍的，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可能放过呢。”
嘴还挺厉害的。
禾黍看着他，不禁意间又笑了出来，他不打算为难小孩——毕竟前面说过了，如果与自己的风格不符，他是不会接的。
他抬手拿了个空杯子，倒了一杯橙汁，放在桌子上给他转过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谢谢你的菜。”
林听觉得他有点喜欢禾黍了。
他呈现出来的状态是温柔知性的，没有回应他的问题是在给他给林导留面儿。
林听知道的，之前禾黍就说过了。
他拿起橙汁喝了一口，说：“谢谢。”
喝完，他凑过去小声问他爸：“我要不要给禾黍敬杯酒啊？”
林醒沉声道：“你想喝吗？”
“生意场上哪儿能随得了我的意。”林听说。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明明是个乖宝贝。
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多的在这种场合的机会。林醒决定锻炼锻炼林听，说：“等会吧，先吃饭。”
“哦。”林听说。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瞟了眼斜对面谢君豪旁边的禾黍。他在游刃有余地夹菜。面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和他没有关系似的，又或是一种势在必得的从容，淡淡的。
这就是冠军的气场吗？
拿捏的死死的啊。
林听这么想。
避免像上次一样的对视发生，林听很快偏转了视线，埋头吃饭。
吃得差不多了，一桌人大多撂了筷子，酒在这个时候被服务生端了上来。
林听开了酒，起身绕过林醒和梁恩，先给谢君豪倒了一杯酒，“来，谢导师，我敬你一杯。”
谢君豪没起来，只是拿过酒瓶和林听对磕了一下，说：“能喝吗？”
问是这么问，手上却没有停下来等林听，问完就先自己喝了。
这是挑衅吗？
林听见状，一仰头喝光了，“谢导师酒量不错。”谢君豪朝他举了一下杯子，意思大概是太夸张了吧。
“禾黍哥。”
与禾黍喝完，这顿饭才终于迎来了**。林醒叫梁恩取来了合同，递给谢君豪，并说：“谢导师看看？”
谢君豪客气地笑了一下，将合同给了禾黍，并转过去沉声对他道：“你要在这儿看还是回去慢慢仔细看？”
林醒在业内的口碑很高，电影作品至今还被观众拿出来谈论。近几年老往国外跑，拍出来的两部电影票房口碑都挺不错的。他似乎永远都在神坛上坐着，无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有这样的一层滤镜在，禾黍说：“在这儿吧。”
谢君豪点头，他跟林醒说：“先让他看吧，说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令郎就读那个学校？是中戏吗？”
“不在中戏，在北电。”
谢君豪来了兴致，问林听：“怎么去了北电？”
真相当然不能给外人说了，林听撒谎说：“因为是刘亦菲母校，所以我报了那儿。”
谢君豪点了点头。
禾黍看完了合同，抬头对林醒说：“合同没什么问题，关于那部电影我想与您详细聊聊。”
林醒朝他抬手，“你说。”
禾黍看了眼一直在观察周围环境的秦从，又扫了眼桌上的几个小孩，视线落回来，斟酌了一下用词，说：“这部入学电影的风格与您以往的影视作品风格一致吗？”
林醒：“一致，你要是还有什么顾虑可以提出来？”
林醒的风格大多是接地气且有点荒唐的和“疯癫”的，这群小孩竟然出演了这样的作品，厉害啊。不知道受了林醒多少的折磨。
不等他开口，谢君豪就略带诧异地对林醒说：“你够狠啊，就挑了一帮小孩儿来演？不得被你折磨死。”
林醒不咸不淡道：“他们的实力不错，我可没有折磨他们，是林听导的戏。”
“那也够惨的。”谢君豪接着对秦从几个开玩笑说，“这下戏拍完了，可不得狠狠敲他一笔啊，机会难得啊。”
高阳笑笑：“这顿饭已经是敲诈级别的了，我们哪里敢啊。”
谢君豪就笑。
气氛比之前活跃了，谢君豪始终对签合同的事情不太上心，因为他完全把选择权交在了禾黍手上。他与林醒都是娱乐圈的大人物，平起平坐，几乎用不着太巴结。
禾黍又问：“这部电影初步的剪辑统计大概是多长时间？”
“四十分钟左右，误差大概十分钟。”
也就是半小时左右。与林醒的风格一致，也就是说，大致符合他平时的曲风。
林听说的没错，他刚成名不久，而且符合他的风格……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
音乐上的事，林醒不懂，他只知道，在回答完禾黍的提问之后，他叫来了服务员，要来了一支笔。
谢君豪沉声问：“你打算签？”
禾黍：“嗯。”
林醒全程很淡定，因为他笃定禾黍一定会签。要是风格与禾黍不符，他也不会那么早就打电话了。
林听一边吃瓜，一边紧盯着禾黍，看着禾黍在两份合同上签上了字，合上笔帽。
“林导，给，盖章吧。”禾黍说。
梁恩从公文包里掏出印章和印泥，等着林醒说同意。
林醒接过合同翻看了眼。
禾黍的字非常漂亮，不秀气反倒有种说不上来的好看。
“嗯。合作愉快。”林醒把合同顺手递给梁恩，然后站起来，与他俩依次握手。
“合作愉快。”谢君豪说。
“合作愉快。”禾黍说。
梁恩在两份合同上盖上章，把其中一份给了禾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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