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食材，邱正妈妈照例进行卫生清洁。
没办法，她这家政上门需要服务到位。
没承想，她刚把手套戴上，就被邱正拦住。
上周末，邱正和秦铮忙着双方家长会面的事，没顾得上大扫除。
上次，他外出聚会那次，他妈上门顺便打扫卫生。
事后，秦铮没找他说什么，可他妈肯定又动过秦铮的东西。
今天既然他在家，不好眼看着他妈动秦铮的东西。
如果在他妈动的时候，出声阻止，难保他妈不会对秦铮有想法。
不如，直接不让他妈打扫。
“妈。我自己可以。我昨天刚收拾过。”
这是实话，他昨天在家里闲着没事，干脆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况且，家里本来就不脏，没那么难打扫。
“你哪回能打扫彻底？”邱正妈妈看着儿子瞪眼睛。
“没事的。你总得给我锻炼的机会，是不是？”邱正劝他妈。
“你这么多年都锻炼不出来，现在结婚了，就嫌我碍事了？那你倒是让你媳妇打扫啊！她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吗？哪有这样的，结了婚，天天让老爷们做饭、搞卫生……”
“妈，怎么越说越远。不然这样，你教我，我跟你一起干。”
邱正看他妈马上又要开始那一套，真是怕了，赶快打断她，让她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
还好，秦铮从来不像他妈这样爱发散，由一点不满就引出所有老一套的埋怨。
他小时候，他妈埋怨的对象还不是他，是他爸。
那时候，他妈就这样。几十年如一日。
起初，他会不解，他妈难道不明白这样没用吗？
后来，他懂了，也许他妈只是想抱怨一下，不管有用没有。这只是她的一个习惯。
爱抱怨就抱怨吧，他又不会受到什么实际性的伤害。如果这样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可最近听到他妈老埋怨秦铮，他的感受又不同。
抱怨他，抱怨他爸，邱正都听习惯了。现在听着，完全不会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他却听不下去他妈抱怨秦铮不好，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是有点无法接受。
“你学这个干什么？你有那时间干点正事去！放暑假，就没事做了吗？你要不出去跟朋友聚一聚，别天天待在家里，一点运动量都没有。”
十分钟后，邱正站在门外，看着身后关上的入户门，叹口气。
算了。
就知道没办法改变他妈的想法。
他先去健身，等他妈收拾完，他再给复原一下。
邱正健身结束回到家。
他妈正在给主卧换床单。
邱正顾不上换衣服，赶快走过去阻止。
和秦铮一起住这么久，尤其经过上次的洗衣机事件，他已经清楚秦铮的一些习惯。
比如不喜欢他妈动她的私人物品，帮她洗衣服什么的。
床上用品大概也在她不希望被别人动的物品清单上。
邱正妈妈没想到邱正刚好回来。
“正好，你帮我一起，一个人弄有点不方便。”
邱正：“……”
想阻止他妈的话，突然说不出口。
邱正机械地配合着他妈换完四件套。
终于先他妈一步，把需要洗的四件套抱起来。
“我去洗。”
“你跟我抢什么？你知道放多少洗衣粉合适吗？”
邱正他妈说着从他手里抢走四件套去阳台了。
邱正：……
希望秦铮回来，不要不开心。
邱正跟着他妈去阳台，才发现，更糟糕的事发生了。
勤快如他妈，原来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已经像上次一样，把他和秦铮没洗的衣服一桶洗好了。
他妈把四件套放下，正从洗衣机里往外掏衣服，晾起来。
邱正看着搅和在一起的外衣睡衣内衣袜子。
陷入了沉默。
等他妈离开之后，在秦铮回来之前，他重新洗一遍，来不来得及？
邱正不再多看，回卧室换衣服。
他四处翻着看了看，大概能看出一些和原来不一样的地方，似乎并不多。
他不知道是他没留意，还是他妈没怎么动过。
看一眼时间，该准备午饭了。
邱正到厨房，开始做午饭。没再管他妈。
他妈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想弄什么就让弄什么吧。
已经这样了，没必要惹他妈不高兴。
邱正快速做好饭，他妈已经收拾好，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妈，吃饭了。不要躺在沙发上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这件事，他跟他妈讲过很多次，每次他妈都说没事，她眼睛好得很。
明明看药品说明书都需要戴上老花镜才看得清。
不出意料，他又收到他妈同样的问候。
让他管好自己，还管到他老妈头上。
行吧，是他太岁头上动土。
邱正无奈摇头，没再说什么，回到厨房把菜往餐桌上端。
他自己的妈妈自己了解，单就这件事而言，她明明知道自己做得是不对的。
但邱正作为儿子，就不能指出来。
哪怕他的初衷是为了他妈好，也不行。
在他妈看来，被儿子指出错误本身让她下不来台。面子上一挂不住，更加不会承认自己做得不对。
他妈爱面子这件事，他深有体会。
可看到这种事，他又忍不住不说。尤其他妈这两年视力越来越不好。
吃饭时，邱正妈妈接到邻居的电话，约她下午打牌。
她看一眼默默吃饭，不怎么讲话的邱正，痛快答应下来。
“我吃完就走，你自己收拾厨房吧。省着我在这儿碍眼。”
“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邱正无奈开口。他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怕他妈又生气。
“行了。你吃饭吧。”
邱正他妈不想让他解释，打断他的话，快速把饭吃完，急匆匆走了。
邱正微不可察地松懈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妈一来家里，他的精神都跟着紧绷，不敢大意。
总害怕他妈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生气。
又害怕秦铮回到家，会因为他妈来时做过的事生气。
他作为婆媳关系的中间人，夹在中间，真的不好处理。
为哪一方讲话，都会被对方认为是偏袒另一方。
尤其他妈，经常会直白地表达出来，对于他偏袒秦铮的不满。
邱正没心思吃饭，两口把米饭扒完。先把阳台的衣服摘下来重新洗。
说实话，他不太能理解秦铮的习惯。之前29年，他的衣服一直这么洗，也没得什么病，健康得很。
他甚至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似乎除了特殊情况，比如有脚气之类，放在一起也没什么。
他虽然不理解，但尊重。
秦铮既然非常在意，他注意一些就是。
大不了以后每次都在他妈走之后，把这些东西重新洗一遍。
或者下次，他及时洗，不留脏衣服。
至于秦铮不习惯让他帮忙洗衣服。
习惯嘛，习惯习惯就习惯了。
总比他妈每次这么洗要好一些。大家都省事。
邱正把剩菜放进冰箱，收拾完厨房。
开始复原家里的物品。
垃圾桶、纸巾的位置变了。
桌子上摆件的位置变了，笔筒的位置变了。
秦铮洗漱用品和毛巾的位置变了。
他把能看出来的变化一一复原。
里里外外又转一圈，差不多了。
他能看出来的就是这些。
至于他看不出来的，真是没办法。
他总不至于要拍照对比。
秦铮没那么不讲理，即便不能百分百复原到位，她也不会斤斤计较。
邱正给自己订好闹钟，洗衣机洗完一桶，马上续上下一桶。
分类洗要洗好几次，不能浪费时间。
他为了节省时间，把洗涤时长都设置得比较短。
反正已经洗过一次，没那么脏，这样应该就可以洗干净。
晚上，邱正正在餐厅吃中午的剩菜，突然入户门打开，秦铮回来了。
“你吃饭了吗？”
“还没。没事，你吃你的，饭菜不够，我煮个面条。”秦铮换上拖鞋，刚拉开鞋柜，想把脱下来的鞋子放进去，就愣住了。
她没忍住，冷笑一声。
如此熟悉的一幕，她现在看到，居然都不会生气了，更多的是无奈。
秦铮弯腰，开始调整鞋子的位置。
邱正本来起身想去煮面条，看到秦铮的动作，走过来查看。
他之前都没注意过，原来柜子里的东西也需要复原。
他妈也是，柜子里的东西为什么要重新摆放呢？难道是擦鞋柜的时候，把顺序弄乱了？
“抱歉。我妈白天过来，顺便打扫了一下卫生。”
“知道了。”秦铮整理好鞋子，关上鞋柜，往卧室走。
上次之后，她已经把她的内衣裤换了位置。
全部用食品袋系了起来，就是避免再遇到上次的情况。
周末，她甚至已经想到这周邱正他妈可能还是会来打扫卫生。
她之所以周末没拉着邱正大扫除，就是知道即使他们打扫过，仍然不能阻止邱正他妈周中再来一次。
她从来不浪费时间精力在不能改变的事情上。
对于邱正他妈，她已经明白，很多事是不能沟通，无法改变的。
既然如此，她没有必要再和邱正争执这些。邱正明显也无能为力。
她需要做的就是，如果实在看不下去，她就重新摆一摆，比如鞋柜。
无论如何不想被邱正他妈的东西就藏起来，比如她的内衣裤。
在衣柜深处的角落里掏出她装内衣裤的袋子，秦铮松口气。
袋子上的结一看就是她系的，明显没被动过。
她看一眼跟着她的邱正，提醒他：“我要换衣服了。”
“好。那我去煮面条。”邱正看秦铮仍然很平静，放下心来。秦铮果然大度，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鞋柜的事情，他记住了，下次一定复原。
秦铮换好衣服，拎着脏衣服去阳台。
难得回来得早，她把脏衣服洗了。
刚拉开阳台门，就看到阳台上挂满了衣服，包括她之前脱下来没洗的内衣内裤。
秦铮：……
秦铮：果然还是平和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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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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