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初度并不张扬,相反,很低调。
不过,仅是和境外人员频繁接触这一点,姜溟廉就有理由入内调查。然而,就算是他亲自率领小队侦查,也找不到任何初度违规经营的蛛丝马迹。
几轮调查后,初度拿到合法经营执照。
三年后,祁云峥成功治愈,也终于接受姜溟廉,两人结为连理,不久怀上姜俎。
Alpha能怀孕本就难,怀上后更不好受,反复的孕吐和外界异样的眼光无不折磨着祁云峥。
姜溟廉心疼,也就没什么心思顾及初度。
九个月后变故到来,姜溟廉职位调动,领导层也大换血。得知初度启用雇佣兵的那天,他不顾上级带着老部下前往珞帕河拦截。
可葛征鸿只递出一个平板,他就输了。
平板播放的是监控视频,画面里的祁云峥在别墅院子散步,突然就倒下了。
葛征鸿:“我说过,我和祁云峥的恩怨了了。一个新的时代已经开始,你不要抓着我不放,我也不再为难你和你的家人。”
姜溟廉没有继续和他僵持,拼了命往回赶。
那天雨很大,他浑身湿透,狼狈地站在临产室外,病危通知书被送到颤抖的手上。
漫长的雨夜过后,小生命降临,他的小家从此开始幸福。可也正是那天晚上他的放过,初度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直至如今的肆无忌惮。
愧疚折磨着他,上级也不再是那个上级,他心灰意冷,办了离职接手JT集团。
缕缕光线投进芮鞫,他朝墙绘看去,色调潮湿、沉闷,仿佛那年汹涌的河道就在眼前。
眸色一滞,墙绘上“水面支出木杆”的位置贴着一张快和墙绘融为一体的便签,之前并没有。
姜溟廉摘下,是祁云峥的字迹,行草遒劲有力,又不失端秀明澈:「那天的你,就是我的命运。」
不安上涌,姜溟廉拿出手机,有一段语音留言。
祁云峥:“溟廉,我还是不放心,只有把小俎接回来才放心。对不起,我去去就回。”
他分明跟自己说是去处理海外事务!
姜溟疾步往门口走,又猛地停下,不能再向以前一样冲动,不能重蹈覆辙。
昨天姜俎来拜托他确定代理CEO,说是要休假现在看来,应该昨天就进了初度。
是自己低估了他。
那么,祁云峥什么时候知道的?
段榆景?姜溟廉叹了口气,当初就不应该让他接触祁云峥,那个让人难以置评的秘书!
事已至此,再多的究责已经没有意义。
必须前往之苹部,守在第一战线。如果爱人和孩子已经身陷虎穴,那自己就该当好外援。
他拿出手机,打算联系陆展元和詹文瑞,没想到詹文瑞和陈馗先来了电话,说在老地方等他。
·
“醒了?”
陌生的声音。
陈却眼睛动了动,看清眼前的人。
祁云峥,姜俎的父亲,虽然见过几次,但对方看向自己时眼睑总会微微下垂,像是含着莫大的哀恸,像是在关心他。
可姜俎的家人怎么会关心他?
祁云峥并不擅长除对姜溟廉和姜俎外的言语关怀,收身说了句:“伤口已经处理过。”
陈却从沙发上起身,下意识往四周溜。
他们所处的空间不大,就是普通的小型包间,一眼就能撞上角落里姜俎的视线。
他身上的信息素已经收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正蹲在他身前,拔出刺入腺体的抑制剂后,继续处理他胸口的刀伤。
白大褂起身,转过身的刹那,陈却瞳孔骤缩,是傅康乐,可能忙久了,缝针的痕迹都跟着狰狞。
傅康乐没有看他,向祁云峥道,“药物有限,两位少爷都不宜剧烈运动。”
祁云峥点了下头,把傅康乐送到门口,门外站着两个下属,门开合间都警惕四周。
送完人,祁云峥站到姜俎面前。说实话,他自认对儿子的教育没问题,但今天亲眼目睹那畜牲行为,真的很想现在就给他上一盘荠菜!
姜俎感受到了他的低气压,乖觉道,“父亲……”
“你先别跟我说话!”祁云峥看他那可怜样,更气了,“要是我没赶来,你想干什么,啊?!”
姜俎完全愣住,眼神又像以往那样崇拜。
这是祁云峥第一次训他,没想到训人的父亲也这么高光伟大。
祁云峥眉头一蹙,这孩子又开始了!
喉间的话骂不出来了,包间本就窄,只好回到陈却坐着的沙发前,扫了眼两人,道清形势,“葛征鸿已经开始搜捕,没多久就会找到这。你们伤势重,闯出去不现实,所以在我回来前,躲好等着。”
姜俎担心,“您要怎么做?”
难得看到长大的儿子表情这么丰富,祁云峥笑,多年没用的溺称又出口:“宝宝别怕。”
又继续说,“我需要摸清初度内部构造,只有摸清,外面的人才能进来。”
祁云峥之所以知道姜俎来了这里,全靠詹文瑞。
储光AI服务器接收到初度内部人员发出的消息时,国情处也收到了。
詹文瑞把消息告诉四大战区总指挥陆展元,陆展元激动不已,“是凌绝!一定是凌绝突击队!凌绝还有人活着!”
祁云峥当时刚好在国情处,本是例行上报海外公司情况,不曾想听到了詹文瑞的电话。
事态紧急,詹文瑞也管不了那么多,违背了姜溟廉不让祁云峥介入的原则,全盘托出。
祁云峥并不关心他们部署多年的计划,他只关心进了初度的姜俎。
三人探讨了一个小时,最后敲定祁云峥先带两个人进入初度确保姜俎安全并摸清路况;陆展元在初度外布兵,随时准备一网打尽;詹文瑞则联系陈馗和姜溟廉,为所有不确定性因素制定确定性方案。
“祁先生,我去。”陈却打断父子两。
“不行!”姜俎脱口的同时起身。
陈却并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祁云峥继续说,“葛尚泇也在初度,他会想见我。”
“不行!”姜俎几步走到他面前,噗通跪了下去,握住陈却的手抵在唇边,小心翼翼地轻啄,“我错了,别这样,别这样陈却……”
陈却不为所动,只是继续征求祁云峥的意见。
姜俎扭头,“父亲,我去。我和尚泇认识了那么多年,知道他想要什么。”
祁云峥轻嗤,恢复了小时候姜俎仰慕的派系老大样,桀骜而冷峻,“如果他要你卖身呢?”
姜俎堵得哑口无言。
祁云峥蹲下身,和两个人视线齐平,“你们是最珍贵的存在,而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你们。如果连你们都保护不了,我们还有什么用呢?”
姜俎:“不行——”
祁云峥一把搂过他,像小时候一样摸他的头,“不会有事,你爸爸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所以我们都不会有事。宝宝,保护好陈却。”
“不行……”姜俎执拗地重复,泪水洇湿了祁云峥的肩头。
祁云峥眼眶泛红,微偏头看向陈却,“我家这傻小子,就拜托你了。”
陈却点了一下头。
祁云峥缓缓掰开姜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没有带上下属,从来都是这样,生路也好,死途也罢,他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但这次,他攥紧掌心未冷的余温,忽然很想,非常想活着出去。
这个念头破开泅浸他的河水,激穿了他这么多年以来的麻木和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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