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见黛玉说了这许多话又开始急喘,放下漱盂伺候着黛玉复又歇下,在紫鹃正给黛玉掖被角的功夫我出了贾母院子朝凤丫头那里走去。
“呦,手倦妈妈今日怎得来了,快里屋请。”
平儿刚伺候着王熙凤用了饭,看见我也不管站在外面等待回事的妈妈婆子们,赶忙拉着进到里屋,那凤姐儿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正吃茶,见我来了也赶忙起身相迎。
“我这里刚得了新茶,正想着给妈妈拿些尝尝,可巧儿您今日就来了,可是林姑娘屋里短了东西?只管打发了小丫头来与我说便是。”
说完就拉着我往炕沿上坐,我十分推拒,早有平儿搬来一杌,我这才坐了。
“二奶奶甚是疼爱我们林姑娘,等明儿我想起来再管您要吧。”
凤姐儿和我又说了几句家常 ,无非就是贾母黛玉宝玉闲散日常,洒话中我缓缓的说了凤来斋已收拾妥当,想择日挪过去的意思,凤姐儿只说此事单和老太太说就好,何况两个院子单开一条小道,离的又近,和往常无异,见凤丫头松了口气,我这才说出此行真正目的。
“如今老爷送来林府伺候我们姑娘的人让我心中难安,本来老太太就单给了一个自己的丫头与我们姑娘,外亦如你们三个小姐等例就甚是惶恐,现下竟然多出这许多人实在不妥,我们姑娘想把人打发回去,但又顾念这些人都是生母亲自调教心中难舍,这才叫我来和二奶奶说,等挪到了凤来斋,林府下人的月例银子不必支取公中,林老爷自有安排,二奶奶只单管和迎春等人等例的银子就好,只是紫鹃难办,不如让紫鹃和林府的人一起?”
王熙凤何等聪慧,一下明白我的用意,低头想了一下,又看了看平儿,这才拿定主意。
“紫鹃本就是老太太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与了林姑娘后我忙的一直没有挑好的给补上,今日手倦妈妈提醒的巧儿,正好最近有些不听话的奴仆要找人牙子发卖,现下一同办了去。”
我见事已成,吃了口茶方才离开,回到屋里只见雪雁一人,原来黛玉见今日云紧,给贾母请安后就去湖边赏景,我想着丫鬟婆子们一堆跟着也无甚事,就叫雪雁找出一支虾须镯、一个雕凤璎珞赤金圈装在盒子里,叫人晚间悄悄的送到平儿处。
凤姐儿办事果然利落,黛玉刚用完午饭就有一个小丫头送过来一锦盒,我抓了些果子赏了,把东西仔细收到凤来斋内。
次日一早,黛玉宝玉正陪着贾母用早饭,就见凤姐儿来辞,原来宁府的珍大奶奶叫她过去逛逛,宝玉听了也嚷嚷的要跟去,本欲叫黛玉同往,黛玉身上懒散也就作罢,贾母搂着黛玉甚是怜爱,叮嘱凤姐儿仔细看着宝玉。
我见黛玉在老祖宗处就给紫鹃使了个眼色悄悄出来,至旁边用了饭到风来斋,现下所有东西俱已收拾妥当,为了保证随时能挪进来连炭火都足足的烘着,碧纱橱里如今只剩下些日常用品和衣物,林府的下人在贾敏和林如海的调教下最是规矩,和荣府不同习惯也都改了过来,这点让凤姐儿很是放心。
在凤来斋直至掌灯时分吃了饭我才离开,因着自从林府下人来后单给厨房交了嚼用银子,加上平儿的交代,凤来斋的吃食比荣府二等仆从好上不少,何况这些人的老子娘子女身家性命俱攥在林如海手中,又因为朝廷重臣的缘故身契在京城官府盖了印存了档,对黛玉可谓是忠心不二。
回到碧纱橱见黛玉早早睡下,雪雁在一旁整理第二日要戴的首饰,紫鹃与我说对面尤氏请贾母明日去看戏,贾母想着黛玉在家里拘了这些时日也该去散淡散淡,定了带宝玉和黛玉过去,我想着趁贾母兴头高,借此机会说出把黛玉挪到凤来斋的打算,就去找鸳鸯商议,没几日就瞅着机会,此乃后话。
贾母在宁府那边看戏很是费神,至晌午就回来歇了,黛玉也跟着回来,宝玉看着黛玉睡下又带着丫鬟婆子们离开,雪珠儿悄悄落着,等黛玉醒来外面已经厚厚一层,我拿过一旁温着的燕窝,黛玉没吃两口就给了紫鹃,叫雪雁伺候她更衣。
“外面雪下的紧,姑娘还是留在屋里罢。”
雪雁拿着大红猩毡斗笠站在一旁。
“前儿些日子宝姐姐病了,我和宝玉只单打发了个丫头去瞧,如今宝姐姐的身子想也快好了,我且去替我和宝玉瞧瞧吧。”
薛姨妈到底是王夫人的同胞姊妹,我嘱咐雪雁给黛玉多穿一些仔细跟着,等一行人走后紫鹃才发现忘记拿手炉,巴巴的打发人送去。
黛玉不在我也乐得闲散,正巧屋里只有我和紫鹃,二人煮了茶围着炉子吃果子,我告诉她不日挪到凤来斋的打算,并细细说出她的身契等物凤姐儿已命人办好,今后和林府的人一样都从我这里支取月例银子,按照大丫头的月例外再添二两,这样比荣府的姨娘都要体面,只是此事不得声张,紫鹃应了。
到了晚间黛玉还没有回来,知是薛姨妈留了饭,紫鹃打发了林府的两个婆子拿着牛角灯去接,只叫人守在一旁切不可催促,我刚把床褥用汤婆子温热,就听到小丫头打起门帘的声音。
“今日怎得去了这么久?”
我从黛玉手中接过手炉,丫鬟替黛玉更了衣,一旁婆子端过水来,黛玉净了手接过紫鹃的帕子。
“我到时正巧宝玉也在,薛姨妈留着吃了些酒。”
黛玉说完用绢子掩嘴一笑,我知道她定是又促狭,问她可有什么新鲜事。
“李嬷嬷那老货今日竟驳了薛姨妈的面子,不跟着伺候不说,竟自家去了,我说了几句令宝玉赌气,想来此事会找机会发作了。”
暮然听到前面一阵慌乱,隐约含着砸东西的声音,黛玉听了,冲我一笑,”听听,看样子是发作了,此事祖母必定过问。”
“老太太难道要发落李嬷嬷?”
紫鹃隔着玻璃窗户往外看着,奈何什么都看不到。
“宝玉房里的必定遮掩,可外祖母是什么人,这些事情怎么瞒得过,只是李嬷嬷的儿子李贵还在外跟着宝玉,做事还算得力,只看找机会吧。”
黛玉说完就坐在妆奁前对着镜子卸头上的纱花儿,这纱花被雪打湿软塌塌的不复鲜亮,紫鹃拿剪子绞碎用手帕包了丢在一旁。
第二日一早黛玉叫人在凤来斋准备好制胭脂膏子的东西,等陪贾母用完饭就去,正挑首饰的时候宝玉掀了帘子进来。
“好妹妹,我去上学了,那胭脂膏子等我回来再和。”
黛玉头歪了歪,笑道,”好,这一去可是要蟾宫折桂去了,我不能送你去了。”
宝玉边替黛玉选头饰,边陪着笑,等看着黛玉理妆好才撤身去了,倒是黛玉忙又叫住。
“你怎么不去辞你宝姐姐呢?”
宝玉笑而不答,眼神中又是恨又是欢喜。
且说读书期间,宝玉倒也安生,连带他房里的丫鬟们也少了许多事端,我也终于将黛玉挪到了凤来斋内,晨昏定省一如往常陪着老祖宗,贾母怜爱黛玉每日抱在怀中摩挲,如此下来,仍恐衣食用度受了委屈,黛玉倒比在碧纱橱时还被受宠爱,加之凤姐儿平儿偶尔不经意间的询问,自此荣府下人再无人敢怠慢。
是日贾敬寿辰,因着到底是贾母侄儿,兼贾敬一味好道,宁府由着珍蓉二人整的乌烟瘴气,我冷眼看着史老太君并不喜过去,只单留了黛玉在旁,邢王两位夫人带着王熙凤和宝玉一早就去了,宁府那边中午和晚间时分都送了甜烂之物过来,其中不乏一些新颖吃食,想来是宝玉特意嘱咐给黛玉的。
鸳鸯拿着美人锤给贾母按摩,雪雁和黛玉坐在下手边描花样边和贾母洒话家常,一众丫鬟婆子们在旁伺候,果子点心随意摆在一旁,祖孙二人岁月静好,我也坐在脚凳上吃着茶听着主子们聊天。
贾母歪歪着看黛玉身上穿了一件半旧的大红凤毛锦缎单衣,衬的愈发粉雕玉琢,我见贾母的眼中满是疼爱,看了盏茶的功眼神却另有一番意味,兀得转头叫一旁的大丫鬟去她房里去找一个镂空雕满牡丹的檀木盒子,等找出来后伸手就把黛玉拉到怀中。
“玉儿,这是你母亲刚学会说话时我高兴的跟什么似得赶忙叫人给她打的,因着太过年幼就叫人收了起来,如今想起竟然还一次未戴,今日给了你权当你母亲留给你的罢。”
早有鸳鸯把盖子去掉,贾母掀开里面的大红丝绒锦纱,满满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先入眼帘,细看下周围竟然都是用碧营营的翡翠点缀,偶尔几颗东珠更是画龙点睛之笔,贾母从中成套的首饰中挑了一根细细的簪子亲自给黛玉插上,雕成树叶模样的翡翠颤巍巍托着一个拇指肚大小的东珠,把黛玉衬托的愈发娇花照水,玲珑剔透,贾母看着喜爱非常。
“鸳鸯,把我箱子里好看适合玉儿戴的首饰都找出来送去凤来斋,小孩子家家的正是要好好打扮的年纪,合该每日不重样儿欢欢喜喜才是。”
鸳鸯边应了边把盒子收拾好递给我,黛玉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在史老太君跟前儿逗趣,”怎么敢劳烦鸳鸯姐姐呢,老祖宗不如让我去,到时候我就带上手倦妈妈、紫鹃姐姐和雪雁,等天黑了悄悄搬回凤来斋藏起来,每天换着花样儿戴给祖母看好不好?”
贾母看着黛玉娇俏,忙叫鸳鸯现在就把她房里的箱子都打开,由着黛玉去挑,见黛玉用绢子捂着嘴笑,方知是在逗自己乐,看着黛玉像只偷吃了油的老鼠,佯恨拿过一旁美人锤作势就要打,黛玉头一歪就躲到贾母怀中,贾母乐得搂住往腮上一拧,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跟着笑,几个伺候贾母年头长的老嬷嬷笑着说道,”依老奴们看这林姑娘真真像是老祖宗嫡亲的孙女,和您未出阁时简直活脱了,又是和三姑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怪不得招人疼。”
贾母听到地下婆子们这么说,对黛玉更是万般摩挲,”三个子女中我独疼我那宝贝姑娘,可惜敏儿实在可恶,一场病急匆匆的去了,得亏留下个林丫头陪我,真不是我说,论心性,论模样,论性情,还是这个玉儿最像我。”
祖孙二人又说了好些体己话,满屋里其乐融融,连带着贾母晚上多用了些饭食,黛玉更是较以往多喝了碗汤。
晚间时分黛玉刚回到凤来斋,鸳鸯就带着人送来好些头面,”老祖宗说这些先给姑娘戴着顽儿,等把收在库房的几十口首饰箱子拾掇出来再看罢。”
我刚给黛玉卸了妆,取下头上的钗子放回盒子里,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在烛光映衬下愈发猩红,人往跟前一凑,旁边翡翠碧绿色打在脸上,说不上的华贵。
黛玉见鸳鸯来了,早就起身相迎,”替我谢过祖母,我不过是逗趣儿,倒难为了姐姐辛苦。”
鸳鸯满心满眼一个贾母,黛玉素得贾母喜欢,鸳鸯更是尽心尽力,”要我说,这些箱子还是老祖宗当年陪嫁的妆奁,单我见的就好些没有使过,都造了册子白白收着多年没有打开过,如今林姑娘来了,得老祖宗爱护自然有什么好的先紧着姑娘,放着也是可惜,我也可以托林姑娘的福长长见识岂不两全?”
黛玉本欲留鸳鸯喝茶,可惜天色已晚,贾母那里离不得她,就从自己装首饰的匣子中拿了一对珍珠鎏金耳坠给鸳鸯,”难为姐姐凡事替我想着,这是我素日里戴的,可不要怪我。”
鸳鸯笑着接了,当即就换上,黛玉送到房门口,我叫几个婆子们护送鸳鸯回去,站在院门直到看不见角灯为止。
刚进了屋子,就听到院子里守夜的婆子说宝二爷到,黛玉正欲起身,宝玉早进了屋子,看见黛玉连忙摆手,”妹妹快坐着别动,我来看看你就走。”
我见宝玉脸颊微红,心知是从对面吃了酒过来,正欲去倒茶,黛玉已经把自己手边的茶盅递过去,宝玉就着黛玉的手痛喝几口,这才仔细问了黛玉今日吃了些什么,休息了几个时辰,听到紫鹃说多用了碗汤,面露喜色。
早有袭人听到宝玉回来,料定必是到凤来斋,就亲自来接,袭人见了黛玉问好,边给宝玉整理衣服边劝说,”二爷,林姑娘该歇息了,咱们早些回去才是,明日还要早起用功。”
宝玉见外面天色实晚,不敢耽误,忙让黛玉速速去榻上,看着黛玉歇下才罢,离去前又叮嘱我好多,尤其特特解下身上荷包递与我,”这是今日那边燃的香饼子,我猜林妹妹喜欢,特单独装了好些,都是没人动过的,装好后一直在我身上挂着再无他人触碰,劳烦妈妈在外间焚些,晚间飘到内室倒也清淡。”
我笑着接了,未按袭人意思,叫两个房里的大丫鬟亲自将人送回去,一夜无话。
荣府一天事物一二十件乱麻一般,凤姐儿每日辛劳,把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平儿更不消说,黛玉偶有去找时,也被央着理上一两件,黛玉也不推脱,次次做的细致周到,令凤姐儿平儿喜欢,几次往来,满府皆知除了老太太宝玉处,黛玉住的凤来斋是万万要多加上心的,上有贾母贾政疼爱,又又姊妹玩耍,宝玉满心满眼的林妹妹,黛玉日子过得舒坦,谁知这年冬底,林如海书信寄来,却为身染重疾,写书特来接林黛玉回去。
黛玉每日晨昏定省深得贾母欢喜,今听此事,史老太君又加忧闷,边忙忙的打点黛玉起身,边使人把在外办事的贾琏急匆匆的叫回来。
“如今你姑父身体抱恙,你且亲自送你妹妹回去,路上定要仔细周全,切不可让林丫头受一丁点委屈,等身子好了,仍旧把林丫头带回来。”
宝玉听闻黛玉要走,大不自在,每日连学也不上门也不出,只在凤来斋围着黛玉转,因着黛玉惧寒,又叫人去凤姐儿处讨要银霜炭,凤姐儿本也备的足,这下更是添了数倍有余,我准备好了的衣物宝玉不放心的过目多遍,大到船上的被褥铺盖暖笼,小到手炉胭脂手绢,宝玉事无巨细事事上心,又兼黛玉心中郁结,少不得想法子开导陪伴,二人熟惯亲密,反倒让贾母放心不少。
贾母叫人作速择了日期,又在我定的婆子丫鬟上添了自己屋里两个得力的嬷嬷并两个二等丫鬟,贾琏和黛玉辞别了贾母,带领仆从,准备登舟离去,宝玉实在不舍,央了贾母带着小厮婆子众人送至舟上。
“宝兄弟放心,此行我定将林妹妹照顾周全,待姑父身子好转,我仍旧把林妹妹带回祖母身边。”
到了码头,宝玉叫黛玉先在马车里歇着,和我先行下车,贾琏见宝玉在舟内外细细查看,连糊窗子的纱都仔细瞧了,上前使其安心,宝玉见炭火足足烧着,舟内烘的暖和,又从旁边雕漆小匣中拿出几个香饼丢入方才满意。
“琏二哥哥此番辛苦,林妹妹身子羸弱,虽说姑父染疾,但也不可太过舟车劳顿才好。”
早有贾琏小厮将登舟事宜准备妥当,什么时日行至何处具有定数,贾琏细细和宝玉说了使其放心,宝玉口上应着可面上大不自在,奈何父女之情只得扶着黛玉下车亲自送至舟内。
“手倦妈妈,林妹妹的人参养荣丸可带着了?”
我从一旁拿出给宝玉瞧了,宝玉又嘱咐诸多,贾琏独自站在一旁也不催促,直至宝玉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才上旁边一只船,连带贾府林府下人共计四只船前后左右依附中间黛玉船只而行。
紫鹃雪雁陪着黛玉在里面,外面自有婆子们烧水照应,我坐在炉子旁看着慢慢出现的银霜出神。
一路上衣食住行贾琏安排甚是周全,路引婆子吃食恰到好处,尤其晚间夜行,除黛玉行舟俱是婆子撑船外,其余四舟均由大汉轮流上夜看护,舟行规整,再是妥帖不过,黛玉已经失了生母,如今林如海病重,难免日夜落泪,紫鹃雪雁从旁宽慰不在话下,连行几日,终于到了扬州。
林府早就接到贾府书信,每日派人在岸边等候,黛玉弃舟登岸直接上了自家的轿子,贾琏骑马带着下人在旁跟随,一路到了林如海在扬州的府邸,轿还未停稳黛玉就自己先打了帘子要下来,我急忙伸手搀扶,在林府几个老嬷嬷的带领下急匆匆的朝林如海寝室碎步走去。
我和黛玉并一众丫鬟婆子进入到房里的时候林如海正倚着靠背自喘,林如海见到黛玉拃挣着就要起来,黛玉急忙上前侍奉,林如海端着黛玉见出落的愈发好,知是贾母照顾仔细,透过黛玉和我眼神交汇后看向贾琏。
贾琏自进入到林如海扬州府邸后万事以林黛玉为先,左右逢源半点未出错,没有多说一句话越矩一件事,和我前后站在房中,如今见林如海林黛玉父女二人相见更是噤声肃立不敢丝毫打扰,直到等待林如海望向他时才连忙拜见。
贾琏如今捐的是正五品同知,虽说和林如海探花出身钦点出为巡盐御史不同,但到底算是同朝为官,二人相会后自有仆从早早收拾了院落供其居住,贾琏带着贾家下人小厮住在安居苑内自不待言。
且说林黛玉舟车劳顿,见林如海病的这般严重哪里肯好生修养,接连数日在床前侍汤奉药触犯旧疾,我如何劝说皆不管用,到底还是林如海下了令让雪雁紫鹃领回房中,又有一众丫鬟婆子里外伺候方才好些。
我把黛玉安顿好返回林如海房中,林如海早早打发了人出去,待我进时除院子里皆是素日里用惯了的下人外,房中再无他人,林如海披了一件狐腋裘衣坐在一个雕螭檀木小几后,案上摆了几本明黄奏折,一本散开可见上面朱批,一侧放着一根棕竹镶白玉鸩首杖,见我来了抬手示意指了指一旁的圈椅。
我见房中无人,给林如海重新添了茶后方才在东边椅子上坐了。
“手倦,前儿个月当今圣上体恤臣子亲自派了太医来探望,我的身子是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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