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见面吧。”
“下次见面吧。”
这几个字,把重音放在前面、后面,夏冬意各读了几遍。
越读越怀疑。
手速飞快打字:[这么期待和我见面,该不会真的暗恋我多年吧]
本来夏冬意想写“觊觎”,来衬托她的高高在上,一咂摸,这个字略显猥琐,就还是暗恋好一点儿。
没等对方发过来,她接着又秒发了一条:[为了能再见我一面,让您煞费苦心了]
看到消息的傅亭斯先是打了一个问号,而后,面无表情地送了她一句话。
不要脸的狗:[那就别见面了。]
“……”
重点是这个吗?
夏冬意严重怀疑他的阅读理解有问题,刚想打字,夏冬意停下。
等等,她要是这么说,万一被误会成为她希望和他见面怎么办?更何况,傅亭斯阅读理解这么差,是极有可能的。
于是夏冬意一本正经打起字来:[你看,为了和我见面,你是什么招都想得出,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滴滴两声,不要脸的狗:[你不会真看上我了吧,可别,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类型]
夏冬意脑补了他的语气和神态。
简直气炸了。
自恋狂,臭狗屁!
夏冬意差点把手机都砸出去了。手机当然是不可能砸的,现在换个手机是件顶麻烦的事,夏冬意站起来狠狠跺了几下脚,才稍稍解气了一点。
气头上,她啪啪啪狂打字,似乎要把手机都敲烂:[那就一辈子都别见面了!]
发出去之后,夏冬意冷静了一下,发觉这句话非常不合适。这不是侧面证明了她想见面,更证实了傅亭斯的话?
夏冬意盯着那一排字,心里十分懊恼后悔,想撤销,又担心傅亭斯那条老狗已经看到了,不就更说不清了吗?
虽然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但以他那人的自恋程度,一准会认定的,说不定还会截图保存,成为她暗恋他的证据。
夏冬意忍耐着,等了一秒,两秒,三秒,也不见对面有动静,气得把手机扔出去,过不到一会儿又捞回来。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啊啊啊啊啊。
夏冬意要疯了。
她开始坐立不安,想做点什么,但这会儿,他不发过来,她也不可能贸然出招。
不行不行。
夏冬意咬着嘴唇,心里像是被无数虫蚁啃着,难受的要死,纠结的要死,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羞燥,但她也只能在原地打两个转,跺跺脚,再把头发揪得像麻花一样,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傅亭斯就是故意的。
夏冬意最后下了这么一个结论,眼不见心不烦,把和他今晚的聊天记录都删了,也把他从通话栏里删掉了。
做完这些,夏冬意舒服的长吁一口气,仿佛终于把自己从这尴尬和自我内耗之中解脱了出来,开开心心地叉起一块猕猴桃,放进嘴里,不再去想这件事了。
之后几天,夏冬意再也没见过傅亭斯,本来说好周末来家里吃下午茶,他估计也不会来。夏冬意并不承认她在翘首以待,傅亭斯那狗也就客气客气才那样说的,他工作那么忙,怎么会来。
倒是江笑妍十分关心她和傅亭斯的发展情况,夏冬意信誓旦旦的说,妈妈你怎么会想把我和傅亭斯凑到一块儿的,他那个贱人,他配得上我吗?
江笑妍见女儿态度坚决,也没有过多计较在这个问题上,只是说,这周六有没有空,妈妈有个律师朋友,他们事物所有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同事,海市交大毕的业,博士生,在外面留过学的,很受领导器重,照片妈妈已经帮你看过了,长得斯斯文文的,相信你肯定喜欢。
江笑妍的那个律师朋友,比江笑妍小一轮,江笑妍心态年轻,结交的朋友也都是一些比她小的,她喜欢称她们为“小朋友”。夏冬意不仅认识她的这个朋友,也见过几次面,她还知道,这个朋友工作的律所就是红圈所之一的君合。
随后,江笑妍便把这次相亲对象的照片发给了夏冬意。
看到夏冬意还是有些抵触情绪,开导道,咚咚,爸爸妈妈不是真的想要你这么快嫁人,我和你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们现在创造的一切将来也都会留给你,你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但一个人如果只有物质上的富足,没有精神和感情做寄托,也会日渐的枯萎和空洞起来。
我和你爸爸始终都要老去的,不能够永远陪着你,在爸爸妈妈还有能力的时候,我们想尽快帮你物色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男孩子,做你未来的丈夫,代替我们陪伴着你。
夏冬意听着感到有几分难受,她连忙抱住江笑妍,撒娇,妈妈,我让你和爸爸永远陪着我,永远永远,你们会长命百岁的。
江笑妍笑着摸摸她的头,傻孩子。
夏冬意并不是不能体会父母良苦用心,更不是不知愁滋味的富家小姐,其实她也很希望能通过相亲,觅得合乎心意的另一半。纵观这二十七年,她唯一觉得遗憾的是,没有好好谈过一次恋爱,导致现在,在这方面的经验非常缺失。
倒不是因为长得差强人意,没有人追,这也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她从小对钱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也不是一生下来就知道家里比一般人家都富足的事实,父母为了培养和教育她节俭的优良传统,她从幼儿园起上的就是公立学校,吃穿用度上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在她小学的时候,一度以为家里挺穷的。
和她有一样经历的,还有傅亭斯。
两家父母联合一起,陪他们演了一场戏,这一演就是十几年。直到上了高中,两人才知道了各自家里的真实情况。
当时知道以后,夏冬意非常郁闷,拉着傅亭斯偷偷跑出去喝酒,那是她第一次喝酒,喝得烂醉,吐了他一身,最后据妈妈说,还是傅亭斯背她回来的。
然而,夏冬意对此毫无印象了。
难得的是,这样的经历硬是没把夏冬意打造成一个敏感自卑的少女,她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可以说还是挺无忧无虑的,也没有女生之间的那种抱小团体,勾心斗角一类的。她人缘好,粗神经,大大咧咧,是大家的开心果。很多男生初始还会因为她长相甜美,对她产生好奇和好感,但接触过了,就不会有那方面的想法,然后几乎,无一例外的,她身边的异性朋友,到最后都成了好兄弟。
再加上,她对情感的敏感度比一般人差得多,即使别人对她好,最多也只觉得对方人真不错,不会往深处想。
夏冬意也很期待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夏冬意大学是在江市念的,有一次开卧谈会聊到了理想型的话题,当问到夏冬意的时候,她的回答是:比她的竹马帅,比她的竹马高,比她的竹马温柔一万倍。
宿舍里除了她一个母单之外,还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郁吱吱。她和郁吱吱友谊这么多年,从大学开始就听夏冬意老是说起傅亭斯,却一次也没见过本尊的真容。
“咚咚,你竹马应该是个帅哥吧。”
大学那会儿,室友就这样问过她。
夏冬意对着桌上放的镜子,往脸上贴着面膜,慢悠悠说道:“怎么可能,他丑爆了,全天下找不出比他更丑的人了,还自夸自己长得很帅,你们知道,男人自恋起来不是盖的,长得一般的,他可能以为自己帅过潘安,个子一米八的能把自己吹成姚明。”
她不是嘴上说说,是真这么想,所以当室友提出来让她把傅亭斯带过来让她们开开眼界,到底有多丑的时候,夏冬意一下有点慌,觉得怪丢人的。
就像你见过一个人最丑的丑态,哪怕他在别人眼里是光鲜,但在你眼里,他仍旧是拿不出手的。
随即她想起来,哦,傅亭斯还在国外呢。于是又继续坦然地敷着面膜,悠悠然然地说道:“他不在国内,半年前就出去了。”
江市的人均GDP不低,尤其是近几年,高中以后出国的比比皆是。所以室友们也不再追问了,想看傅亭斯的念头,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果排除其他条件都不看,夏冬意的理想型不能没有的就是“温柔”这个选项。
她将来的另一半,可以接受比傅亭斯矮,但要比他温柔一万倍。
她将来的另一半,可以接受比傅亭斯丑一点,但要比他温柔一万倍。
她将来的另一半,一定要,一定要,非常非常的温柔。
为什么?
因为傅亭斯,他真的太、太、太欠扁又毒舌了。
她已经受够了他的不温柔了,而她之所以每回对傅亭斯都那么不淑女,也是因为他的不够温柔。
所以她的理想型,为什么一定要和傅亭斯比呢?
还没等夏冬意想明白这个问题,她的下一场相亲紧随而来。
而她和傅亭斯本就不牢靠的塑料关系,也因这场相亲,被推到了悬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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