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深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能狠心切割,那么不管覃春念还是戴宝珠,都可以继续舒舒服服过日子。
可如果她们放不下覃正东,想要救他,就会被一起拉入泥潭,除非有人能终止这一切。
这个人就在眼前。
覃春念犹豫了。
单星野心中不安,抓起覃春念的手:“念念,说到现在他都没提怎么帮覃家,不要听他花言巧语,我们走。”
于景深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测,火上浇油道:“结婚这么久,你不会还不知道岳母姓什么吧?哦,我差点忘了,你的婚礼戴女士根本就没出席。不被妈妈祝福的婚姻,就离掉好了。”说着又看回了覃春念。
“你根本不爱念念,你只是想得到她!拿她的父母要挟她,你算什么男人?”单星野一把抓住于景深的领口质问道。
“那你呢?”于景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你又算什么男人?”
“更何况,”于景深顶着单星野的手凑近了一点:“你也不过是个联姻工具罢了,你以为念念真的爱你吗?你懂她吗?了解她吗?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咫尺之间,两个男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拳打爆各自的狗头。
“够了!”覃春念站起来,看着于景深说道:“我会救覃家,但不是用出卖感情的办法。感情不能拿来交易,真心只能用真心来换。”说罢转过头对单星野说道:“放手吧,我们走。”
单星野利落收手,大步跟着老婆走了出去。
于景深看着覃春念的背影,眼中有一丝茫然,但很快就被无奈所取代:“真心?真心保护不了我们的感情,唯有权势才可以。”
董先生手脚很快,锁定了齐嘉程和覃正东之后,很快查出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拿到投资协议还是费了一点周折。
齐世雄盯着上面加粗的回购条款:“这是要搞死覃正东啊。30%的收益,亏他也敢签。”
“六小姐倒是轻松,不过半年就赚到两个亿。”董先生在一旁附和道。
齐世雄皱起眉头,齐嘉程手里拿不出那么多钱,是她去爸爸那软磨硬泡要来的。想到这,齐世雄就忍不住一声嗤笑,嫌弃地说道:“要饭的似的,上不得台面。”
董先生知道内情,但毕竟是外人,没什么姓氏荣耀,接道:“可毕竟真金白银拿到手了,而且超出老爷子的预期很多。六小姐这波不亏。”
“那就让她拿不到。”齐世雄说道。
董先生一时拿不准他的意思:“您是说……”
“覃正东不是想见我吗?给他个消息,下午两点前,来我办公室。”
董先生本想说要不要知会于景深一声,想了想又算了,项目已经拿到手,想必也不会再出什么大问题,出去办事了。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覃正东还在四处查于景深老底的时候,竟然收到了香港那家公司老板的邀约。巧的是,这家老板也姓齐。
覃正东没一分钟犹豫,立刻穿戴整齐前去赴约。
这次没让他等那么久,秘书通报之后就直接请他进去了。
一个比想象中年轻的男人坐在办工作后,看起来只有三十七八岁。可看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总无疑了。
“齐总你好,我是覃正东。”覃正东先伸出了手。
齐世雄站起来回握住,说道:“齐世雄,幸会。”
落座后,齐世雄没打算在他身上耽误什么时间,开门见山道:“听说覃先生想和我合作开发滑雪场。”
“是,周边我已经提前打点过,还有完整的开发计划……”
齐世雄抬手打断:“听说覃先生和齐嘉程小姐签了一份投资协议,如果拿不到项目,要加价30%回购她手里的股权,有这回事吗?”
覃正东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这么详细,犹疑着回道:“有。”
“可以。我同意和覃先生合作。”齐世雄干脆道。
覃正东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甚至再被羞辱一次的准备,唯独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又莫名其妙地同意了,一时愣住。
齐世雄笑道:“我六妹淘气,听了外人几句蛊惑签了这么份协议。这是要断人生路啊。我这个做哥哥的,难免要为她善后。具体合作的事,回头你和董先生谈就好。”
覃正东听出他话里的赶客之意,连忙起身:“好好,多谢齐总。那改日我再专程谢您。”说着鞠了一个躬。
不过这对齐家兄妹是什么关系,总归这次齐世雄救了他一把。覃正东要抓紧这个机会,最好当天就把合约签了,以免夜长梦多。
于景荣按照哥哥的指令,一直注意着覃正东的动态,今天看到他去了齐世雄那里,第一时间告诉了于景深。
于景深接到电话后皱起眉头,一定是齐嘉程那里露了马脚,才让齐世雄查到覃正东和她的协议。动作太快了。
于景深思索了一下,拨通了覃春念的电话。
“于景深,什么事?”
“长话短说,你父亲现在去了齐世雄那里,也就是中标公司。他和投资人是一家人,马上告诉你父亲,不要答应合作,否则你们要被一家两吃。”
“如果能和中标公司合作,就不必履行回购条款,这才是救公司的办法。”覃春念很敏锐。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覃家现在相当于一条撞到冰山的船,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只能救回多少是多少。损失最小的办法,就是把覃氏卖给我,我可以保证管理层不大换血,依然由覃家人经营。出售的钱拿去赔给齐嘉程,你们也不用惹上官司。
如果你和齐世雄合作,他没齐嘉程那么好打发。话语权在他,他完全可以延长项目周期,扩大投入,让覃家出钱多分成少,风险还会扣到覃家头上,零碎受罪。最后覃家陷入这个项目里出不来,他再趁机收购。他在业内是笑面阎罗,覃氏落到他手里,一定会被剥皮拆骨,彻底榨干之后丢掉。”于景深说道:“你信我,我不会骗你。”
覃春念沉默着,考虑着他的话可信多少,于景深又说道:“念念,我说过,我选覃氏是九成为公一成为私。我只想让覃正东栽跟头,并没有想把覃氏赶尽杀绝。文森特给我的权限可以干预收购公司的经营权,我保证这个经营权交给你们,但齐世雄能保证吗?覃家那么多地产,你以为他不眼红吗?你们的员工,他会好好安置吗?”
“念念,抛开私人恩怨,你好好想一想。”于景深最后劝道。
“我可以把你的话转告给爸爸,最后的决定由他来做。”覃春念说道。
“好。”
覃正东接到女儿的电话时,正在犹豫要不要签字。董先生坐在对面虽未催促,可这目光仿佛一股无形的压力。女儿的电话刚好救了他。
“不好意思董特助,女儿的电话,怕是有什么急事。”
董先生也不急,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去茶水间喝咖啡了。
这合约的条款实在苛刻,不仅延长了项目周期,而且大幅增加投资,且都要新的合作方,也就是覃正东这一方来提供,分成又少得可怜,注定是个赔钱的生意。
更要命的是,如果因政策或其他任何出现的意外停工,都由新的投资方负责搞定。
和齐世雄满口仁义风度翩翩的形象不同,这通篇合约上几乎写满了四个大字:你是血包。
他拿准了覃正东不能不签。
进退两难啊。
覃正东心情复杂地接通了女儿的电话:“念念啊,什么事?”
覃春念把于景深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覃正东,最后问道:“爸,你怎么看?”
覃正东叹了口气:“经营权给不给我们不清楚,不过齐世雄这个人,他看得没问题。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苛刻的协议。”
分红要等到项目盈利五年后才开始。一旦签了,就是覃家在不停给项目输血,拖得越久,覃家就越弱。而且这份协议,单凯君和齐嘉程必然不同意。虽然回购条款不必履行了,可他们仨多半要拆伙,到时候新投资方只剩覃正东,出资压力全压到他一个人头上。
于景深看得更远,齐世雄这么搞,不仅让妹妹的回购收益打水漂,让覃家给自己的项目当血包,最后还可以趁覃家撑不住的时候再一并吃掉。
真可谓一石三鸟,吃人不吐骨头。
“姜还是老的辣啊。”覃正东感慨道。齐世雄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可这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手腕让人胆寒。
“既然明知是坑,就不要跳了。”覃春念说道:“要不我再去找于景深,看能不能和齐嘉程谈判,把回购价格谈低一点?之前她强硬是因为咱们没有办法,现在她可能一毛钱都赚不到,我们就有了谈判的余地。”
覃正东沉默着,让他和于景深低头,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可理智又告诉他,女儿说的没错。
“你确定于景深不会落井下石?”覃正东问道。
“现在前狼后虎,我们没有办法,只能与虎谋皮。不如赌一个转机。”覃春念劝道。
这是转机吗?即便经营权还在自己手里,到时候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还是跟了别人的姓,这叫覃正东如何甘心?
“只要回购价能压下来,说不定能留下一部分产业。”覃春念说道:“爸,该做决断了。”
覃正东盯着这份协议,许久之后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齐世雄不会等太久。我要在他的耐心消失之前,拿到于景深白纸黑字的承诺和齐嘉程新的回购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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