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尘：“我先回宫了。”
原夜：“我们一起！”
原夜看着商砚尘瞬间脸色煞白的，不放心他，跟着他一起去了扶清宫。
他们没进去多久，就听见在外面看着的六子说道：“殿下，现在所有大人都进宫了。”
是大事。
八百里加急的信件。
没过多久，所有的大臣都进宫了。
是大事。
商砚尘一张脸煞白，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捱过，他在等，等金銮殿那边的消息出来。
六子看着商砚尘这样，十分担心：“殿下，你可不能过于心急啊！你如今这身体……”
六子欲言又止。
商砚尘却丝毫听不下去。
六子叹了口气，这些年他就是七殿下的左膀右臂，有很多事情都是他去给七殿下做的，他从刚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家七殿下已经坐在了棋桌上，成为了实力相当的对手了。
只是每每是关于小王爷的事情。
他家殿下就会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刚开始只是心悸，到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最为严重的那一次直接吐血昏迷不醒。
太医看了也只是摇了摇头说这是心病。
心病只能心药医。
六子知道，只有小王爷才是那一剂心药，所以他特别怕小王爷真的有个什么好歹，怕他家殿下扛不住。
商砚尘耳边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他紧紧的抓着那快玉佩，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抓着玉佩的手在微微颤抖。
别是沈胥白。
千万别是他。
商砚尘在心里祈祷。
商砚尘深吸了一口气，却被呛得咳了许久，咳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商砚尘抓住了来扶他的六子，低声吼道：“还没出来吗！”
六子也着急：“还没有啊，殿下，还没有下朝。”
原夜看着商砚尘这受激过重的样子，蹙眉问六子：“他一直这样吗？”
六子叹了口气：“以前还好，这些年只要是关于小王爷那些不太好的消息，殿下就会急火攻心。”
原夜看着商砚尘，伸手倒了杯水给商砚尘：“不晚你急也没有用，再等等，等朝中大臣下朝我去问问我哥。”
商砚尘没有说话，一只手死死的抓着玉佩。
好不容易等到大臣下朝了，六子和原夜一起出去的。
商砚尘等在门口，看着六子回来了，他这迈出去的腿突然一软，摔倒在地，六子连忙去扶他，商砚尘没有急着起来，红着眸子问道：“说！”
六子说道：“的确是军营里面出事了，蛮子在小王爷那里吃了亏，绕到了两侧，两侧防守不及时，两军主帅战死，如今几万兵马无人号令，两边防守全是漏洞，如果蛮子这个时候打进来，小王爷远水救不了近火，边关危。”
商砚尘松了口气。
整个人就像脱力了一样，一口血吐了出来。
原夜：“商砚尘，你真的是疯了！”
这是昏迷之前，商砚尘听到的最后的话。
-
等商砚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身边就只有六子了，他挣扎着起身，六子连忙过来：“殿下，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别起来了，好好休息吧。”
商砚尘披好衣服。
“给我准备好笔墨纸砚。”
六子劝道：“殿下，爱惜身体啊！”
“等不了了，我能等，他等不了，给我准备好笔墨纸砚。”
商砚尘每次急火攻心之后，身体大受损伤，他拿笔的手都是颤抖的，六子不免抱怨道：“当初小王爷是救了你，但是殿下您这么多年还他沈家也该还清了。”
“没还清，我这条命都是他的。”
商砚尘快速的将信给写好了，一共两封信。
他把信交给六子，说道：“一封你让人去给王彦，一封，八百里加急，去给烟城的楼至。”
六子皱眉：“殿下说过，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动楼至的。”
“现在就是万不得已，”商砚尘喘了口气，“皇帝之所以这么着急，无非就是，现在两军主帅惨死，无人能带动这几万兵马，如果一旦出现军中没有主帅的情况，那么这些人都是笼中之兽。”
“如今军营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带兵。”
“只有沈胥白能。”
“皇帝不想给他号令三军的权力，但是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才叫了群臣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些人都不想沈家再重新起来，他们能拖，边关拖不得。”
六子：“那殿下找楼至是……”
“让他放了烟城。”
六子手上的信悄然落地，他震惊的看着商砚尘：“殿下，这可是卖国大罪！如果被人知道了……”
“烟城没有失守，皇帝永远不会走到最后一步，三军统帅的位子永远都不会落到沈胥白的头上，烟城必须没。”
“殿下……”
外面电闪雷鸣。
六子震惊的看着这个才十三岁的少年。
他才十三，国家已经在他的笔下沉浮了。
商砚尘苍白的脸笑了笑：“他会替我打回来的。”
-
“小王爷，当初我们就说了，只要小王爷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愿意干。”
沈胥白：“对不住两位了，以后只怕是需要你们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了。”
“我们本就是闲散之人，又没有妻儿，有姓没姓一个样。”
沈胥白：“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
“尽管两边失守，皇帝这个三军统帅的位子怕也不会轻易交出来啊，烟城那位谈得怎么样了？”
沈胥白说道：“楼至在等宫中的信。”
“没想到楼至这种人，居然也会沦落到给人卖命。”
“我听说去年楼至的母亲生了重病，是宫中的一位主子找人看好的，估计楼至只是为了还那个主子一个人情。”
沈胥白没有说话。
如今边关这边再有个一两年就差不多了。
皇帝本想将权力一分为三相互制衡，所以他花了两年将身边的左膀右臂给送上去，现在已经到了收尾之际，这三军统帅的权力必须在他的手上。
只要烟城失守，皇帝必然会着急。
“我去一趟烟城。”
沈胥白到烟城的时候，谁都没有带，头上带着黑纱斗篷，化成灰都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他来到楼至府上，看着将他给拦住的人说道：“我来送沈将军给楼将军的信。”
“在外面等着。”
没一会，出来的人是楼至。
沈胥白掀开脸上的黑帘，看着楼至道：“楼将军，我来送沈将军的信。”
楼至：“……”
楼至叹了口气：“进来吧。”
沈胥白跟着楼至一起进了楼至的书房，到了楼至书房里的时候，沈胥白拿下头上的黑纱斗篷，楼至骂道：“沈胥白，你真的是不要命了！”
沈胥白莞尔：“的确不要命了。”
沈胥白直白的看向了楼至。
楼至叹了口气，这些天他也烦死了，在皇帝的暴政之下，他们越发的知道，这个天下已经岌岌可危了，他们都曾或多或少的受过沈胥白的帮助，从两侧失守开始，他就知道，沈胥白要拿军权了。
他也知道，沈胥白会来找他。
“你来找我，我也给不了你答复，京城那边没有来信，烟城对大楚至关重要，我要是放了，那是要背一世骂名的。”
“战败和投敌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今朝堂之上没了沈家，已然变成了皇帝的一言堂。”楼至心里苦涩，他弟弟就是因为在朝中说了句话，惹怒了皇帝，便落了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楼至：“我需要想一想。”
“京城那边的信如果要来的话，应该也快了。”
沈胥白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外面敲门的声音。
“将军，京城来信。”
楼至：“……”
沈胥白这嘴开过光的吧？
楼至不可置信的看了沈胥白一眼，沈胥白微微笑了一下。
楼至起身去接了信，站在一旁看了之后，他又朝着沈胥白看了一眼。
沈胥白站了起来：“那我就等楼兄的好消息了。”
“我这还什么话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帮你？”
沈胥白：“能在这个时候给你来信的，说明后面那个人已经想到这里了，这封信只要来了，说什么就不重要了。”
“……”有时候真不想和沈胥白打交道！
沈胥白倒是挺好奇楼至身后之人到底是谁的，于是便说道：“你后面那个……”
“别问，我是不会说的！”楼至防备的看了眼沈胥白。
“小气。”
这句小气把楼至给气的不轻，“我他娘的因为你要做一个卖国贼了，你居然说我小气！你……岂有此理！”
“不管怎样，替我谢谢他。”
-
当烟城传来失守的消息的时候，原本还在犹豫的皇帝瞬间脸色大变，皇帝看着王彦，蹙眉说道：“烟城怎会失守！”
“皇上，蛮子拿下我们左右两侧，正是士气大振的时候，楼将军被包围，难以敌众，失守也在意料当中。”
“难不成真要把三军统帅的位子交给沈胥白？”皇帝脸色阴沉：“朕好不容易将沈家给踢出朝堂。”
“皇上，其实还有一种办法，既可以不让沈胥白成为三军统帅，也可以缓解边关之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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