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气得倒在宋尚宫怀里,独留下梨花带雨的太子妃,幽幽怨怨的看着杨善,好似一朵在风中颤抖的小白花。
杨善心中警铃大作,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想做什么,总之不是好事就对了,他瞪了眼吴中书,命令他管好自家人,而后示意王林寿扶起太后回后宫。
吴中书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边想尽办法博取皇上的信任,偏偏两个女人都不配合,总是给他扯后腿。
早告诫过太子妃皇上并非传闻中那般好色,她偏偏还要联合太后整这一出,太子已经死了,她再不甘心又能如何,真勾引得皇上把她收入后宫,对吴家才是天大的祸事。
众位官员都低着头,假装没看到杨善和太后太子妃的交锋,连他在言语上对太后不敬也无人多置一辞,先太子摆的那个借子阵何其歹毒,摊上这样的嫡母和嫡兄已经够倒霉了。
随后几天,东宫被快速清空,殿中省忙着清点从东宫收回的器物摆件,造册后归入内库。
杨善此时才真正了解到皇家的奢靡阔绰,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就不必说了,单是供养东宫的良田就有几万顷之多,名驹神兵亦是数不胜数,看得杨善心惊肉跳。
先太子当天就葬入了先帝的皇陵,太妃太嫔们在立冬前搬到了城外永康园,王林寿又把年老的宦官打发过去一批,小半宫女也出宫另谋生路去了。
皇后那边把无子的姬妾放出去十多人,她们年纪大了,很了解原主喜新厌旧的性格,不想留在宫里干熬着,不如拿钱出去开启新人生。
太后见大势已去,不得不认清现实,麻溜搬去了寿康宫。
东十三宫和玉坤宫全部清空,整个后宫都清爽了,杨善下令整修玉坤宫、珠镜宫和芷兰宫,其余宫室收拾干净封闭起来,封后大典和册封妃嫔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杨善又命牧峥带领刚完成组建的红客组织调查柴家,以及放出宫的六尚局玄凤成员,看他们能否发现暗卫的调查漏洞,找到更有价值的情报。
牧峥不大理解红客名字的由来,却不耽误他执行杨善交待的命令,红客都是投诚的前玄凤成员,很清楚皇上是在考验他们的能力和忠诚度,办不好不仅前途堪忧,小命都未必能保住。
其中以东宫前军师高明最为积极,他虽没参与刺杀,也属于知情不报的有罪之人,之所以没被清算,除了举报有功,也有皇上看中他才能的原因,为了体现自身的价值,他暗中摩拳擦掌,下决心要打个漂亮仗,让皇上知道自己的本事。
杨善给手下布置好任务,他自己也闲不下来,抓着六部尚书疯狂赶进度,争取在入冬前把积压的奏折批阅完成。
就在朝廷上下忙碌的当口,远在尹州赈灾的许敢将军终于找到了长公主和礼亲王家的三郡主,派人把她们护送回了京城。
两姐妹在尹州碰面,听说先太子死了,登基的换成了年纪最小的杨善,两人正懵着,转天又遇到风灾,被困了好几日,直到被许将军派出去的人找到,才真正了解京城发生了什么。
听说杨善这个小弟弟皇帝当得还不错,两人的第一个反应是不信,直到看到杨善本人,才有些相信传言非虚。
和静长公主拉着杨善的手,含泪道,“皇上比先前进益了好些,我都快认不出了。”
杨善习惯性的打开两人面板,看到长公主的忠诚度只有13,冷汗差点冒出来。
假装伤感的抹了下眼睛,他强笑道,“长姐莫伤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三姐姐一路辛苦了,这是贞娘,婉娘和宏儿吧,两位姐姐好不容易回京一趟,怎么不把孩子们都带来?”
长公主有一儿一女,只带了七岁的女儿贞娘进京,她看不上他这个皇帝,不带儿子回来可以理解,三郡主有两女一儿,且忠诚度高达86,为何会留下长女,只带了五岁的小女儿和四岁的儿子回京。
等孩子们拜见过杨善又接了赏赐,长公主才笑道,“你大外甥都十一岁了,正跟在他祖父身边学习,我打算多在京城待一阵子,就没带他回来。”
三郡主也笑道,“柔娘十二岁了,家里正准备给她订人家,留在祖母身边学规矩呢。”
长公主眼神中带着淡漠,笑容都是装出来的,三郡主则是苦涩居多,看来她在婆家过得并不如意。
大外甥的事可以稍后再说,杨善不能眼看着三堂姐的大女儿随便找个人嫁了,他皱眉道,“我的外甥女,谁允许他们擅自订人家了,什么规矩比回京拜见我这个皇帝舅舅还重要,胡翰林,拟旨去善州子爵府,宣敏心县主回京。”
胡翰林领命去外殿拟旨,杨善的命令包含两部分,一是封三郡主长女为敏心县主,二是传她回京以示皇帝堂舅对她的惦记宠爱。
三郡主喜不自胜,伏身谢道,“谢陛下开恩,那孩子,凭我之力实在护不住她。”
杨善挑眉道,“三姐姐是皇室宗亲,皇帝的堂姐,婆家还敢拿捏刻薄你不成?”
长公主不待三郡主开口,苦笑道,“先帝和先太子都不是顾念亲情的人,就算不敢当面拿捏,背后穿小鞋也够我们难受的,况且还有孝道二字压在头上,由不得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三妹妹的婆婆虽难缠些,好在夫婿是个实在人,对她还算敬重,我那夫婿是独生子,被婆婆惯得不成样子,我……不打算回去了。”
她说完就殷殷望向杨善,希望他能为自己撑腰。
杨善不是迂腐的古人,自家姐姐在婆家受了委屈,那是要全家出动打上门的,回娘家住也很平常。
而且他很想知道长公主的忠诚度为何如此之低,留下她也方便红客调查。
他爽快的点头道,“京城的公主府就是长姐的家,想住多久都成,长姐要是觉得无聊,弟弟最近还收了许多铺子,你们可以用宫里收藏的秘方开个皇家胭脂铺打发时间。”
长公主露出惊喜的笑容,忠诚度也跳到了20,笑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多着呢,没必要把自己困在公主府里。”
三郡主也笑道,“既这么着我也不回去了,陛下,明年能送宏儿去弘文馆读书么?”
杨善笑道,“可以啊,贞娘和婉娘也要来,我们当年受的苦也得让他们感受一下。”
看到三个豆丁儿都苦下小脸,姐弟仨哈哈大笑,长公主的女儿贞娘不乐意道,“先生说女子当以贞静为主,母亲身为公主,怎么能抛头露面呢?”
杨善惊讶的看着才七岁的小丫头,齐国虽不如大唐开放,对女子的限制还没到明清那样严格,出门做工经商都是可以的,寡妇还能顶门立户,这丫头满脑子的封建糟粕是从哪里学来的?
长公主无奈道,“这就是我带她回京的原因,西岭道紧临西戎,那边对女子要求严苛,认为大户人家的女娘就应该留在后宅相夫教子,我们这边也多少受了些影响。
还有人学西戎的舞姬用布条子把脚裹起来,认为那样才是美,她祖母请来的女先生天天给她灌输这些东西,我只好带她躲远些。”
杨善汗毛都快炸起来了,自家太奶就是小脚,他永远忘不了整个脚被扭曲起来的恐怖样子,也曾了解过华国古代的裹脚习俗,据说是从李后主的后宫兴起的,他的妃子把脚裹成新月的样子跳舞取悦他,后来越传越歪,最终变成了限制妇女的酷刑。
齐国没有李后主,他也无法接受女子受压迫和残害,暗自记下这件事,打算找个时间表明立场,从根本上杜绝此事。
他把贞娘拉进怀里,严肃道,“西戎那边把女子当成财产,地位类似我们齐国的奴婢,那样说是为了把女子困在家中任人摆布,贞娘不要被他们骗了。”
贞娘打小在西岭道长大,听到皇帝舅舅否定了从小接受的教导,她有些生气,又不敢反驳长辈,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呐呐问道,“先生说要尊敬长辈,又说皇帝是天下最尊贵的人,那舅舅比祖母还要尊贵吗?”
杨善忍着笑,正色道,“你祖母是不是齐国人?”
见小萝莉点头如捣蒜,他接着道,“我是齐国君主,所有齐国人都要听我的,包括你的祖父祖母,你说谁更尊贵。”
贞娘哇了声,点头道,“舅舅最尊贵,那以后贞娘都听舅舅的。”
杨善笑道,“对,贞娘真聪明,婉娘和宏儿也一样,遇事不决就来问舅舅,不要听外人胡说。”
三小只一起伏身应下,杨善又带他们去储秀宫见皇后和皇子公主,双方互赠了礼物,皇后命人准备家宴款待远客,陪着两位姐姐闲话家常,让孩子们到一边玩去。
小公主才一岁大,掌握的词汇有限,贞娘和婉娘都是安静有耐心的孩子,很快就跟小妹妹玩儿在一处了。
宏儿跟皇长子和皇次子同样年纪,杨善鲜少有时间关注皇子们,借着外甥的视角,第一次审视几个孩子。
长子的体型很像原主,长相只有三成相似,性格粗蛮中带着霸道,让他联想到多拉A梦里的胖虎,讨厌不至于,也不讨喜就是了。
次子长相六成像原主,小身板瘦成了豆芽菜,嘴皮子倒挺利落,几句话就能气得老大跳脚要揍他,全靠奶娘拉架保命。
老三三岁,面无表情不喜说话,绷着小脸玩儿自己的,老四老五两岁,老六一岁,都养得白白胖胖的,尚且看不出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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