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的和姬家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姬家掌柜每日仍然来凌府商谈事情。两人每日将传送的纸条放在府中一个墙根的暗格处,然后等无人时去取。
姬家说他们现在正在取证,拿到确凿的证据后,就会越级举报凌逸禾。
宋喜给他们支了不少招,比如什么算是确凿的证据,比如他们两家的银钱往来账本。
甚至于姬家不懂官场官职,并不知道在哪里如何进行举报。
宋喜却深谙此道,为他们指点了不少。
姬掌柜在信中对于宋喜的夸赞写了好大一段,大意是原先以为宋喜只是一个乡野丫头,没想到她居然懂这么多东西。为自己之前的无礼感到抱歉,希望宋喜不要介意。并表示宋喜离开凌府后,希望宋喜可以去姬家。
宋喜看到信件时,只是微微一笑。
今日不当值,有了些许自己的时间,宋喜呆在自己房间,在纸张上写写画画,然后又全部用灯火烧毁。
她在思考回京之后要如何做。
只怕今时不同往日,回京之后也得四处小心翼翼,以前是她的部下,也可能投靠了李长柳了。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有些沮丧,自己困于方寸之地,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窗外突然传来厨房女娘的声音:“阿喜,你在吗?”
宋喜连忙将纸张全部烧毁,才起身答应道:“我在,有什么事吗?”
“有人找你。”
有人找她?
宋喜可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她微微拧眉,向外走去。
女娘对着身后的姬希月行了一礼,随后离开了。
姬希月依然是那副高傲不羁的美人模样,五官凌厉娇美,肤若凝脂,衣着绚丽。那双眸子上下打量着宋喜。
“你就是宋喜?”
宋喜不解望向她,轻轻点头。
“凌逸禾居然喜欢你这种丑女!”
宋喜拧眉,看向姬希月。姬希月今日来找她,就是为了此事?
“姬小姐,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姬希月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还不是因为凌逸禾,他居然放着我这么漂亮的美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你这样的丑女!我真是想不通!”
宋喜内心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看着眼前的娇蛮大小姐。
“姬小姐,你们姬家生意现在被凌逸禾胁迫,你最着急的难道不应该是你们姬家的事情吗?”
“生意上的事情,自有爹爹操心!我不管那些东西,反正我今日来找你,要你给我个说法!”
宋喜拧眉,那件事不过是她随口胡诌为了应付姬掌柜的,没想到倒是让姬小姐上了心。这位姬小姐实在是有够娇蛮的,居然还找她要个说法。
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说法。
怎么说,说那只是为了骗姬掌柜和她合作,随口胡茬的?
这种话她也说不出来。
“难道凌逸禾真的有什么恋丑癖吗?”姬希月低声喃喃,一副思考的模样。
宋喜发出“嘶”的一声,惊叹于姬希月这“聪明绝顶”的智商。
她淳淳劝解道:“或许吧,但是这也只是猜测罢了,小姐还是不要随意尝试。小姐,如果你喜欢的人并不喜欢你,或许有时候不在一起,也很好。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姬希月撇撇嘴,狠狠一跺脚,瞪着宋喜,“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我不管,你得,你得给我打扮一番!嗯,越丑越好!”
宋喜低头恭敬回:“我拒绝,小姐还是自己来吧。”
“不行!你不能拒绝!我必须得比你还丑!只有以你为标准才行!”
宋喜轻轻拧眉,不想和她纠缠。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莞尔一笑:“可以,五十两银子。”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希望今日之后,姬希月能够醒悟吧。
既然姬希月硬要拉她下水,不如从她身上弄些银两,也不算白费功夫。
姬希月身边的丫鬟坐不住了,瞠目结舌,劝解道:“五十两银子,小姐,你不要相信她啊!五十两银子简直太多了!”
姬希月瞪她丫鬟:“闭嘴,五十两就五十两!”
*
姬希月看着镜子当中那张惨绝人寰的丑脸,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呆愣好久。
姬希月的贴身丫鬟也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张大了嘴,偏偏又什么都不敢说。
“这样,真的可以吗?”姬希月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带着希望看向宋喜。
宋喜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冷静回:“我不建议你去,是你自己强行让我给你扮丑的。”
姬希月拧拧眉,她已经穷途末路了,就连“霸王硬上弓”都试过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去!”她一脸毅然决然。
宋喜瞥她一眼,摇了摇头。
真是痴情的少女啊......
*
姬希月是哭着跑出凌府的,凌逸禾丝毫不嘴软,说了许多让她难以接受的恶语话语。
宋喜知道消息的时候,手微微一顿,又无奈摇摇头,继续手下的动作。
经过此遭,姬希月应该就会清醒了吧?
马哲在外面,请宋喜过去。
宋喜净了净手,心知该来的事情总会来的。总归她还是赚了五十两银子。
这次来的是凌逸禾的书房,他倒是不害怕她在他书房里偷取什么重要东西。
书房陈设古朴,大多是一些上好的料子木头做的书桌椅子。书籍众多,摆满了身后三面墙。两侧摆放了一些古玩,墙上还挂着一些刀剑。
凌逸禾依然衣着华贵,尽显矜贵气质,脸庞精致冷沉,单手拿笔,悠着正在写着什么。
马哲将宋喜送到,于是闪身离开。
凌逸禾掀眸看她,眸子里透露着阴冷。
与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宋喜一惊知道,这是他不太高兴的征兆。
宋喜也知自己今日这事做的不太地道,与他对视一眼,眼神躲闪,看向别处。
“恋丑癖。”他平淡地阐述,眸子紧紧睨着宋喜,像正在捕猎的猎豹,压迫感扑面而来,挤满了整个房间。
宋喜抿了抿唇。
“你是否承认?”
宋喜咬咬牙,回她:“是奴婢一时失言。”
“嗯,那你就是承认你做错了事情。那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凌逸禾停了笔,单手撑着下颌,眼神玩味,等待着宋喜的回答。
“就惩罚赶奴婢逐出凌府吧。”宋喜义愤填膺地说:“奴婢做事不利,嘴巴也蠢笨,不宜再在府中做事。要是继续留在府中,不知道还会闯下什么塌天大祸!”
凌逸禾轻笑着摇头,“你倒是想得美,再蠢笨我也留着用。”
“我不明白,我只是想要自由。你留我在凌府,难道只是为了让我日日给你做饭?”宋喜气结,瞪他。
看到小姑娘生气炸毛了,凌逸禾反而觉得被姬希月戏弄的烦闷一扫而空,心情反而好了起来。
“你就那么想成亲?”
“对!我想我未婚夫君想的发疯!将军,要是你护送我回去,我保证你以后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我可以以性命发誓!”
“小姑娘真不知羞,这些话也能说出来。”他微笑着评价,摇了摇头,复又拿起了笔,写写画画的。
“罚你关柴房一日,不吃不喝。”
宋喜猛地瞪圆了眸子,再也不想忍耐了。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凌逸禾,你放我出去!你要是敢关我柴房,我,我一定要你后悔!我以后要废了你的将军官职!”宋喜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看似“震慑力”十足的话。
凌逸禾觉得越发好笑,小姑娘居然还敢废了他的官职,以为自己是谁呢。薄唇微勾,一阵酸酸甜甜直达心底。随即又猛地反应过来,他居然因为宋喜而感到开心。
他不应该这样。
他这样,就是背叛了女君。
马哲将挣扎不岔的宋喜带走了。
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了,干脆将笔搁下。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头痛欲裂。
他好难受。
深夜,兰室。
他娴熟将衣袖掀开,拿起精致小刀,毫不留情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殷红鲜血的顺着手腕流下,陶罐中那几只黑色的蠕虫像是感知到了血液的味道,蠕动着身子去品尝。
看着血液差不多了,他用白棉布包扎好了伤口,将陶罐盖子合上,小心翼翼放在招魂阵法中心。
他静静坐着,看着屋子里摆放的招魂阵法,又看着四周挂着的无脸女子挂像,还有一些她生前的东西,内心一阵难以言说的绞痛,几乎将他推入十万八千里的深渊。
绝望的疼痛之后,就是沸腾的**。
他一定要将她复活,一定。
默默注视了半晌,他又来到她的坟前。
一阵轻轻的叹息,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靠在她的碑前,伸出筋脉冷沁的手,抚摸冰冷的墓碑。
好半晌,才轻轻说:“我好想你。”
很想很想的那种。
他缓缓阖眼,一滴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下,又掉落在玄色衣袍之中,沁入衣袍,变成了玄色衣裳一样的颜色,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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