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而种?
伊繁像听到了笑话,于是以玩笑的口吻说:“辛苦你们一朵朵移过来栽种了,花了多久?这么多花,人手再多,大概也要一周吧?”
木泰像是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端正姿态回答:“两年前,二少爷第一次让人把这块地圈出来栽种,因为都是极其难养的品种,今年才成功种出了满园。”
风里吹来玫瑰的清香,仿佛在佐证木泰的话。
伊繁移开眼,继续往前走,“两年前就圈了,怎么能说,是为我种的?”
“的确是为你种的。”
“花长出来了,你们怎么说不行。”
伊繁没有当真,也不在意,总归,她是不会相信文穆骞会对她有真情的。
那就是个冷血生物,一个擅长玩弄人心、笑把人心当狗屎的残忍生物。
“太太不喜欢,它们的花期就到此为止了。”
伊繁蹙眉:“我是百花杀手吗?为什么我不喜欢它们就得死?你是要把我的阴德都败光?让我背上一骑红尘妃子笑的骂名?你居心何在?”
木泰无辜脸。
伊繁微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紧张,我说的不是你。如果真的是为我种的,就留着吧,好日子里挖土,不是好兆头。”
木泰拿起对讲说了一声,那边的挖机及时停下动作。
文家的豪宅建筑风格是完全的欧式宫廷风,浅浅逛完花园一角后,伊繁就没有兴趣再走,于是木泰直接领她熟悉住宅大楼。
住宅大楼像把四栋三层高的别墅组装成四合院的模样,四边相连,中间空出一块区域作为中庭,高高的穹顶下,是一方绿油油的草地,里头是各种现实对照物的缩小版。
走到此处,木泰为伊繁介绍说:“这是文家的事业版图,是历代老祖宗打下的基业汇总。”
伊繁在密密麻麻的模型中找到天耀大厦。以它为中心向四周发散出许多产业,如今,都是由它管辖。
这时,有一座小山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小山名叫意囍山,旁边设有茶厂,独立一侧,没有与天耀集团连接在一块。
她之前为了寻找灵感去过那边度假,风景称得上壮丽秀美,是一个修养身心的好去处。
“太太,这边请上楼。”
伊繁挪开目光,朝他指的北楼走去。
木泰边带路边为她介绍:“家里的先生和太太住在东楼,大少在南楼,三少在西楼,先生不喜欢分家,所以大家平时用餐都是一起的。”
“对了,大姑跟先生太太住一起,也在东楼。”
伊繁默默听着,脑子里一一把这些人的关系跟脑子里的记忆对号入座。
为了好好玩这把游戏,她昨晚理清了文穆骞的家族信息,这就叫做打有准备的仗。
文穆骞是婚外情私生子,在家里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大他八岁的哥哥,下有一个小他三岁的弟弟,二人都已婚。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离异回家啃哥哥的大姑。一家人平时以父亲和继母为首,和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二少奶奶。”
几道异口同声的声音把伊繁的思绪拉回来,面前几个穿着统一的女佣抱着一些卧室用品路过,对她打招呼。
她还没习惯“二少奶奶”这层身份,表情木讷,忘记回应,更像是局外人。
“二少爷说,家具一应物品等你过来再做决定,目前就对卧室做了一些简单的改变,如果夫人不喜欢,我们立刻就改。”
“不用,我不在意那些,怎么都成。”
反正也不会久待。
随意搭了一句话后,伊繁举目打量周围。
楼里的陈设布局采取低调奢华的理念,不懂行的人看起来只觉得整洁淡雅,懂行的却一眼就被楼里的摆件所惊艳——单拿出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贵重珍宝。
伊繁外公家里是搞古董生意的,小时候每年暑假都去那边住一阵儿,因此耳濡目染学了些鉴宝的学识。
她一眼扫过展柜中心的白玉月牙,那是这其中唯一一件非古董的物件,玉料为蓝田玉,由当代高手艺的师傅打造,做工精巧细致,远看像弦月,近看,更像一把弯刀,水晶灯光辉之下,玉质圆润的质地泛起一道弧光,宛如刀锋上的冷霜。
看到它的第一眼,伊繁就把它跟文穆骞划上等号。
木泰注意到她的焦点,投其所好解释:“这是先生送给二少爷的成人礼。”
把父亲送的礼物放在一堆价值连城的古董中间,众星捧月。
果然是文穆骞,惯会玩弄这些小心思。
“在那之后,他爸经常夸他吧?”
木泰脸上出现一丝端不住的呆色,“嗯?”
在伊繁含笑的注视中,他忙说:“噢是,二少爷一直是文家的骄傲,先生特别看重他,在成人礼后,更是直接把一间刚收购的软件公司交给他练手,二少爷也没辜负期望,如今这家公司,已经发展成天耀的重要支柱产业之一了。”
伊繁挑眉,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抬起骄傲的下巴,顺着旋转楼梯往上走。
所过之处皆是匆匆一眼,一来是没兴趣,二来,是有点疲累。
她捏了捏眉心,不知不觉走到了卧室门口。
卧室被整理的非常整洁干净,柜台上摆放了文穆骞的私人物品,个人照,毕业照之类。所有东西摆放过分整齐,一丝不苟,看着令她难受。
卧室后面是一个大露台,底下就是刚才那片粉色玫瑰小院子。伊繁恰好觉得憋闷,就走过去透透气。
风景有种欧式田园风的浪漫小调,适合慵懒的午后,坐下来喝杯咖啡,品味生活。
无意间,她晃眼而过的刹那,留意到花园后头并非尽头——那里被一排茂盛的树木遮挡,在底下远远看去,只当是尽头,可从高处远望,却能清晰看到树木之后,是一堵垂花门,围墙内设有亭台楼阁,鱼塘水榭,但却杂草丛生。
欧式风的建筑风格里,居然设了一座中式园林风格的院子,不能不引人好奇。
“那里是哪里?”
木泰表情有一瞬的变色,旋即微笑回应:“只是一处荒废的老旧庭院,先生早已让人锁起来了,一般没人会去那边。”
“哪个先生让锁的?”
木泰:“你公公。”
伊繁眼底波光流转,笑着问:“所以,那边是文家的禁地?”
木泰愕然,扯着笑道:“二太太聪明,总之,那边是不允许去的。”
“哦,为什么不许去?”
“我也不知缘由,总之,那宅子好久之前就锁起来了,也有人误闯过,都被赶出去了,其中不乏文家的亲戚和贵客。”
“这么严重啊。”伊繁喃喃,心里已将那宅子记下。
粗略逛完北楼后,伊繁让木泰离开,随后躺上陌生的大床补眠。
明明还不到中午,困意却席卷而至,没心思做别的,就想睡觉。
然而,床实在太大了,大的有些离谱。她睡的实在不安稳,短短一小时的功夫,她醒了两次,生生把困意逼退,后来,实在睡不下去,她只好坐起来。
房间很大,很安静。
她坐在大床中间,环视着这个陌生冰冷的房间,一种奇怪的感觉后知后觉地爬上心头,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她的心脏,胸口闷闷堵堵的;又像被家人遗弃在世界尽头,无依无靠。
也就在这时,她才清楚地感受到嫁人是什么感觉。不管她本意是真情还是假意,在法律上,她都已经是文穆骞的合法妻子,户口是要迁入他名下的。
顿时,心头难言的感觉越发浓郁,竟有种入了狼窝再也翻不了身的感觉。
她烦躁地挠挠头,告诉自己镇定,切勿灭自己威风。既来之,则安之,既要玩,就从此刻开始。
新媳妇入门,闹出点动静才热闹。
想着,她望向露台那边,那处神秘的院落。
十五分钟后。
“哈秋!哈秋!”
两道喷嚏声过后,树丛被扒开。
伊繁吸了吸鼻子,举目打量眼前的红漆大门:门和墙壁都有掉漆的痕迹,在中午的阳光下随风轻扬,吹来一阵老旧的年代感,门顶的牌匾上几个大字已经蒙尘,依稀辨出是“东风园”。
锁是真的大,锈迹斑斑,很扎手。
跟她第五册某一个章节里提到的案发宅子有八分像,顿时,她的兴趣更浓厚了。
伊繁试图从门缝里观察里面,然而推也推不开,反倒吸了一鼻子的灰尘。她左顾右盼,目光很快瞄准墙边的盆栽。
那盆栽底座有一张椅子高低,足够当她垫脚石。翻墙这种技术,是她学生时代的拿手好戏。
刚爬上去——
“这样会摔跤的。”
一道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女声从背后传来。伊繁差点稍微踉跄了一下,及时扶住墙壁,这才回头看去。
女人有一头天然黑的齐肩短发,五官柔和,鼻梁不算高,长得很温婉知性,尤其笑起来,有种天生的亲和力。
她用轮椅推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表情冷漠,面朝前方,眼神是一望无际的平静,就像世界万物没有一点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
短暂的对视后,女人笑道:“这是穆骞的大哥,我叫苏媚,是他妻子,按辈分,你叫我大嫂就行。”
出于习惯,伊繁下意识也要介绍自己,却被轮椅上的男人出声打断——
“她爬她的墙,跟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男人用词和口吻都称得上犀利,可苏媚却保持着温柔,“都是一家人,提醒一句,避免发生上次的事情。”
“什么一家人,一张床睡不出两种货色,老二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人!”
苏媚到嘴的话被他呵斥回去,“赶紧走了,想饿死我?”
她只好对伊繁抱歉的笑笑,“午饭时间到了,你要跟我们一起过去,还是等二弟回来?”
“你见过哪个儿媳妇自己一个人见公婆?蠢。”男人又斥责。
苏媚又抱歉的笑了声,然后推着他离开了。
从头到尾没说得上一句话的伊繁愣了几秒,然后露出一个笑。
终于有一个人跟她一样聪明了。就冲他那句“老二不是好人”,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她掸掉手里的灰尘,加快脚步追上去,声音透着自来熟的亲和力:“大哥,等等我。”
隔壁《极限招惹》快完结了,更完那边就日更这边,在那之前,这边暂时采取周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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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恶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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