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史无前例地，德拉科·马尔福，在草药课上，一屁股坐到了格兰芬多那边。
在场的格兰芬多们都拿见鬼一样的眼神瞪着他，而对面，潘西·帕金森似乎也因为这个局面而有些发愣，不过她很快就撩了撩头发，柔和地道：“德拉科，你怎么坐到格兰芬多那边去了？我们这次交换位置了，快回来。”
“我没坐错。”德拉科懒洋洋地道。他照旧是那副倨傲的表情，“只是我和波特有点……小小的交易要谈。”
这听上去还蛮像是他会干的事的。罗恩警惕地贴到了哈利耳边：“他到底想干什么？”
哈利有些无奈：“他想看小龙出壳。”
“他怎么知道——等等？他为什么要看这个？”
“因为他的小名就是小龙，他喜欢龙。”
罗恩：“……”
罗恩：“赫敏，你看！我就说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个！”
整节草药课，罗恩都在和赫敏辩论。哈利和德拉科一组照料植物，听了一整节课他那个幼稚表哥因为被那棵草咬了一口而产生的嘟嘟囔囔。这人居然在跟一根草置气，他真的有十一岁了吗？
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赫敏终于答应了一起到海格的小屋里去看看。他们四个扔下小铲子，匆匆跑过场地。给他们开门的海格看上去满面红光，不过他的目光在落到德拉科身上后变得警惕了起来。
“你怎么也在这儿？”海格问。
“因为他喜欢龙。”哈利说，“没关系，海格，他不会说出去的。如果他敢说，我就把他圣诞节假期天天半夜偷吃糖的事告诉他妈妈。”
“你——！！”德拉科瞪大了眼，“你给我寄糖吃就是为了这个？！”
“你妈妈难道没告诉过你上床之后不能吃糖了吗？”哈利学着他之前轻蔑的表情道，“保持警惕，德拉科。”
海格把他们让进小屋。那只蛋躺在桌子上，上面已经有了一条深深的裂缝。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地动着，传出一种很好玩的咔哒咔哒的声音。
他们都把椅子挪得更靠近桌子，屏住呼吸，密切注视着。突然，随着一阵刺耳的擦刮声，蛋裂开了。小龙在蛋壳间摇摇摆摆地扑腾着。它其实并不漂亮，哈利觉得它简直就像是一把皱皱巴巴的黑色雨伞。它那多刺的翅膀与它瘦瘦的乌黑身体比起来显得特别的大，它还长着长长的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脑袋上长着角疙瘩，橘红色的眼睛向外凸起。它打了个喷嚏，鼻子里喷出了几点火星。
不过显然，在场的五个人里起码有两个觉得它漂亮极了，海格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龙的脑袋，小龙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露出了尖尖的长牙。
“天哪，你们看，它认识它的妈妈！”海格说。
“它真帅。”德拉科着迷地看着小龙的翅膀，“天啊……我也可以摸摸它吗？”
“我想你得小心点。”大概是面对小龙时的喜悦太过于强烈，海格表现得十分大度。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龙的翅膀，那双灰眼睛都亮晶晶的。
“你好，小龙。”哈利听到他在自己旁边小声嘟囔着，“我也是小龙哦。”
赫敏关心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海格，挪威脊背龙长得到底有多快？”
“哦——很快，龙的体积一般都是成倍增长的。”
德拉科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亮：“那小龙岂不是很快就能和我一样高了？”
海格嗬嗬地笑了起来：“那当然，要不了多久，你在它面前也就只是个小毛毛了。”
德拉科整个人都趴到了桌子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小龙。“哎呀。”他小声说，“小龙弟弟可不可以吃烤香肠呀？”
哈利很快就后悔把德拉科带上了。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德拉科不停地找机会和他搭话，甚至一副纡尊降贵的模样坐到格兰芬多长桌上和他一起吃早餐，就为了知道他们下次去看小龙是什么时候。哈利烦不胜烦，直言每次过去都会寄便条给他，他才终于消停了几天。
结果没过两天他又来了，仍然是那副鼻子朝天的模样，手里拿着两个扎着缎带的小盒子。
“看什么看，又不是给你的。”他扬着下巴对哈利说，把两个盒子分别递给了罗恩和赫敏，然后施施然离开。
“他真的是讨好我们讨好得迫不及待。”哈利十分无奈地道。
“他送的这是什么？”罗恩皱着鼻子拆开了小盒子，发现里面是塞得满满的一小盒点心。
“他家的点心非常好吃。”哈利说，“我瞧瞧……看样子这甚至是他自己的点心库存，分我一块奶油夹心的好吗？不吃白不吃。”
赫敏已经把她的那个小盒子丢给哈利了。最近一个礼拜她既要忙着复习还要忙着劝海格放弃养龙，简直身心俱疲。哈利打开点心盒，准确无误地挑出了那块奶油夹心的小甜饼。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赫敏抱怨着，“但是海格也绝对不会丢掉小龙的。而且说真的，我真没想到马尔福会比那条小龙还缠人。”
哈利刚想开个玩笑，突然就想到了什么。他转向了罗恩。
“查理。”他说。
“你犯糊涂了吗？”罗恩说，“我是罗恩，记得吗？”
“不是——我是说，查理。查理不是在罗马尼亚研究龙吗？”
罗恩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们可以拜托查理照料它，然后把它放回到野生环境里！”他不由得也兴奋起来，“我们今晚就去和海格说这件事吧！”
傍晚时他们叫上德拉科（“你如果不叫他，他又要来格兰芬多桌子上吃饭了。”），一起来到了海格的小屋。德拉科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小龙：“诺伯？诺伯？想哥哥了没有？”
哈利和海格说了可以把龙送给查理的事，正着迷地看着诺伯喝加了鸡血的白兰地的德拉科猛地抬起头来。
“你们要把诺伯送走吗？”他问。
“是的。”赫敏说，“再过两个星期，它就要长得比海格的房子还大了。”
“真的吗？”德拉科说，他看上去好像还有那么点儿期待，“不，我是说，为什么不送到我家呢？我想我家里地方够大。”
“德拉科，别犯傻，养龙是违法的。”
“可我喜欢诺伯，它多乖啊……”
海格也在他身边抹眼泪：“是啊……诺伯是多乖的小毛娃……”
罗恩难以置信地朝着哈利摆了个“小毛娃？！”的口型。哈利觉得头有点疼。他总觉得再这样下去，海格和德拉科迟早要抱在一起为了他们的宝宝和弟弟痛哭流涕，哪怕诺伯以后变成一个能火烧禁林的大毛娃，他俩也只会眼含热泪地说它真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孩。
“我们还是先给查理写信吧。”他有些无奈地对罗恩和赫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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