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雷古勒斯。”那双黄绿色的猫一样的眼睛在山毛榉树透下的光影间看着他，“你就是觉得我因为爱情疯掉了，对不对？”
不是的。
不是的。
“你确实需要清醒一下。我没想到爱上一个邓布利多的支持者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不是！
然而他的声音还在继续说下去：“他愚蠢而自大，你也什么都不懂。”
那张熟悉的脸上再没有笑容了，他的挚友冷冰冰地看着他：“什么都不懂的是你。人一旦听到了真正对的事情，又怎么会再甘愿为那些令人作呕的思想所蒙蔽。”
“你在争取什么？”他听见自己慢条斯理而咄咄逼人地道，“只有混血和泥巴种才会在乎——”
“别提那个词，雷古勒斯！”
“你已经被他们洗脑到连这个都不能说了？莉兹，这个词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什么都不作为，那么火焰迟早要蔓延到我身上来的关系。”
“你要追随他？你要去追随邓布利多？”
“不然我还能去哪里？加入食死徒吗？”
“黑魔王亲自向你发出过邀请——”
“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把这件事当成荣幸！！”
天空中电闪雷鸣。突如其来的暴雨把两个人都浇得湿透，却没有一个人拔出魔杖来施一个避雨咒。山毛榉树的叶子被滂沱的雨打得噼啪作响，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雷古勒斯。”那个失望的声音轻声道，“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以你自己的身份去爱过什么人。”
雷古勒斯猛地从梦中惊醒。窗外在下雨，淋漓的雨水滑过玻璃，远处昏黄模糊的是麻瓜街道的路灯，两个孩子在他身旁熟睡。他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德拉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雷尔舅舅？……”他半梦半醒地嘟囔着，“舅舅怎么还没睡……”
“舅舅早上起晚了，睡不着。”雷古勒斯温声道，“快睡，明天早上有你喜欢的苹果派。”
德拉科嗯了一声，伸手抱住了雷古勒斯的胳膊，安心地沉沉睡去。
哈利一早起来就冲到了厨房，拉着小天狼星的手要他施一个隔音咒。小天狼星还有些发愣，然后他施完魔咒，和詹姆一起听哈利讲了前一天的事。
“我知道这个人，我在听说她差点成了我的未婚妻后十分不喜欢她。”小天狼星说，“我经常看到雷尔和她在一起，但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哈利不甘心地问。
“不知道……我想想，我好像记得她的姓，因为在纯血家族里还挺有名的。”小天狼星皱着眉头，“…好像是姓沙菲克？不知道，我是真的对这个人没印象。我那七年全花在和你爸一起关禁闭上了，哪还有空去看小姑娘，更别提跟我还不是一个学院的。”
“克洛莉丝·沙菲克。”詹姆说，“和雷尔一个年级，拉文克劳的。”
“你居然有印象？”小天狼星大吃一惊，“我还以为你上那七年学除了莉莉哪个女孩都没记住呢！你管多卡斯叫卡罗尔的事我到现在都记得！”
“多卡斯是谁？”哈利觉得自己抓到了意外的重点。
然而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看上去詹姆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我当然有印象，那个女孩好像喜欢你。”
“你这就是记不住还在这瞎扯了。”小天狼星说，“半个学校的女生都喜欢我，你能不能给点儿有用的信息。”
“我呸！你这人怎么就不害臊呢！”
“我阐述事实为什么要害臊？”
“呸！”
“呸！！”
两个人一顿扭打互呸也没能分出胜负，最后小天狼星急忙急火地去挽救差点糊在锅里的牛排，詹姆扶着歪了的眼镜重新转向哈利：“我有印象，那个姑娘帮过莉莉的忙。”
“她帮过妈妈？”
“嗯。大概是我们七年级的时候吧，莉莉在霍格莫德无意间撞见了……一些学生在集会。几个人朝莉莉走过来，她的手都已经放在魔杖上了，然后雷尔和沙菲克来了。雷尔说着他迟到了什么的，走向了那些集会的人，沙菲克看了莉莉一眼，突然过去挽起了她的胳膊，说‘他不在这儿，我们去买羽毛笔吧’就把她拉走了。”
“所以沙菲克没有参加那些集会？”
“我想是的。因为后来没过多久，她就和雷尔闹掰了。莉莉一直记得她在霍格莫德的帮助，那个时候一个人行动很危险，沙菲克自从和雷尔绝交之后一直独来独往，她好几次想去找沙菲克聊聊，但都没能找到人。大概一年之后，我们已经毕业离校，突然有一天，莉莉惨白着脸和我说，沙菲克一家都被食死徒杀害了。”詹姆说着，脸色有些阴沉，“克洛莉丝·沙菲克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她会不会没有死——”
“这种情况下，死是最好的结局。”小天狼星把煎好的牛排放到流理台上，哈利注意到他的脸色也不太好，“死亡意味着自由和解脱。”
“可是，如果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天狼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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