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
地动山摇只是一瞬间,树木倒戈,鸟雀惊飞,过路的虫蛇来不及跑就掉入深沟中,碎石离群,一并下坠,久无回声。
变故来的时候,时景初立马抱住旁边的树,脸吓得刷白:“这这这……是地震了?”
不对啊,周市不在地震带上,县志上也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
魏子懿第一反应也和时景初一样,以为是地震。
“不对。”霍云书朝左边的林子看,那里已经混乱一片,“你们听。”
“还听啥呢,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时景初抱着树干跳脚,“我们快点想办法离开这里,二次地震引起山崩更容易要命。”
地仍在震动,但越来越弱,好像一个怪物往反方向走了,山崩滚石,掉进深沟。
“应该不是地震。”魏子懿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定格在左方,“你的预感不错,那里有东西。”
古魂罗盘能指引魂魄的方位,究竟是什么魂魄能有如此大的威力,引起山崩地裂。
“那里是魂局。”
“你还说你不知道……”魏子懿回头,发现时景初旁边站了三个灰头土脸的人,正是刚刚离开的路家父子。
没时间寒暄,霍云书直截了当地问:“那是何物?”
路耀把视线落在霍云书身上,暗暗摇了摇头。
路双易:“是禤羫,最近灵魂桥使接连死亡,就是它干的。”
禤羫二字,在史阁笔录中点墨稀疏。
霍云书:“在西周时期已经消失的怪物?它怎么会突然出现?”
路双易:“说来话……”
“啊——”
凄厉的惨叫从左方接踵传来,声声绝望,宛如人间地狱。
路双秦回神:“不好,桓桓!”
路双易抓住弟弟的领子,“听见叫声了吗,你去就跟他们是一样的下场!”
路双秦一把甩开路双易的手,衣服被扯碎也不在意,双眼猩红,“如果不是你们,她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以前以命换命留了全尸,现在好了,落在禤羫手里,尸骨无存!”
时景初突然记起在流晖会所看见的白袍人,血溅三尺,目击后他连做了六天噩梦,一入眠就是血肉模糊的画面,他使劲摇了摇头,想把画面摇走。
禤羫在流晖会所杀裘伯,现在在西郊魂局肆虐,目前来看它的活动范围是在山区,一旦脱离这片群山进入市区,造成的恐慌不是魂局可以控制的。
城东所外已然开火,但无论杀伤力多大的子弹打进禤羫的体内,都如同打进空气。
禤羫的一脚直接掀翻地下城顶上的遮盖,城东所直接暴露在外。
城东所拥有自己的安保系统,原是要向上打申请才能启动,现在连魂局局长都困在里面,倒省了一串申请程序。
子弹接连飞入禤羫体内,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反而激怒它,它抬起右脚,往城东所的供电处狠狠踩了一脚。
电火花四射,空中乱飞的子弹飞过一轮后,没有补给。
“怎么回事?”阮平问手下的人。
“报告局长,电力系统被破坏了,靠建筑外围支撑不了多久,我们还是快逃吧。”
电力系统破坏,第三研究空间势必会受到影响。
“快去通知袁术,让他把药剂打进去!”
“不好了局长,袁组长被人打晕了,药剂不见了!”
五分钟前,地下二楼转角,年轻研究员嫌弃地把晕倒的人丢到一边,拧开药剂管的盖头,随处一倒,细小晶体滚落,来不及看就消失不见,他没在意,空瓶一扔,两手揣兜,慢悠悠地往第三研究空间走。
拾陆.
禤羫在城东所外徘徊到天黑,迟迟不掀翻城东所,也不离开,就好像那里有东西在吸引它,又让它不敢过于靠近。
除了跑出城东所的人被攻击,消失在树林里,所里的人都暂时无恙,但禤羫一直在击打城东所的外壳。
霍云书及时联络七家,时景初也向魂局发去求助的信息,帮手两个小时前已经赶到,但不敢轻举妄动。
据悉热兵器不能有效攻击禤羫,反而会增怒它,大灵魂桥使昨天刚刚入殓,人手不足以对抗禤羫,他们只能守在外围观望,万幸里面的人传信出来,暂时安全。
霍云书扫了一眼赶过来的灵魂桥使,寥寥几人,且最强的也只是天灵桥使,都听说禤羫是杀害灵魂桥使的凶手,大多胆怯,甘愿当缩头乌龟。
灵魂桥使命长,但也会死。
来的几人也都站在队伍后面,不敢出头,只有辈分和裘伯齐平的唐绥站在队伍前面。
“当局已经把山下封锁了,这里的动静不会被外界知道。”黄家霁带了一队人上山帮忙,对上魂魄类的东西,专业不对口,这位刑侦类的能人只能在旁等指挥。
路家人默不作声,魂局局长都困在里面,天灵桥使唐绥肯来是看在霍家和裘伯的情面上,杵在前面不说话,霍云书俨然成了指挥者。
魏子懿看清局势,小声在霍云书耳边说:“这可是个烫手山芋,你得考虑清楚,是和路家一样保持沉默,还是把摊子揽下来,万一真出了事,里外都不好交代。”
无论是里面的魂局局长和未知的第三研究空间,还是外面的人马,一旦被禤羫攻击出现伤亡,都不是被掌事厅盯上的霍家可以应付的。
护族神器失窃一事暴露,就等于被人抓住小辫子,行事必须慎而又慎。
霍云书斟酌再三,拨了一个电话。
嘟声响了六次,在霍云书准备挂断的时候接通了。
“霍桥主,有何指教?”
魂山闭山,司灵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连灵魂桥使接连被杀,也没有引她出来。
霍云书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出这通电话,没想到对面居然接了。
“西郊出现了一个怪物,现在正在攻击魂局的研究所,你有没有办法抓住它?”
霍云书简单描述了现场情况,对面安静地听着,直到他发问才说:“我只是一个小灵魂桥主,连大灵魂桥使都折在它手里,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司灵,我没有说过它杀了大灵魂桥使。”
对面明显呼吸一滞,干笑:“是吗?”
霍云书开的是外放,唐绥也发现了司灵的异常,但是他无法相信司灵与杀害老三的禤羫有关。
唐绥沉声质问道:“司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霍云书的手机和远处的禤羫上,没有人发现路双秦把脸别到一边,双拳紧握。
“这事唐桥使得去问魂局和七家,不知道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自作孽招来的东西自己应付不得,把锅扣在我灵魂桥的头上,顺便在这里通知你们一声,自尔等同魂局合作起,便与灵魂桥毫无关系,裘伯等人身死于魂怪,永不入魂书。”司灵讥笑一声,“趁你们体内的魂力没有枯竭,现在去裘伯被杀的地方,没准能碰见他无头苍蝇的模样。”
岐伯山,司灵扣住手机,朝躺在木床上刚醒的天机子说:“禤羫跑去西郊了。”
按照他们的计划,禤羫只是一个小意外,打算等主上苏醒再处理它,可现在却跑去西郊闹出大动静。
“难道有人在操控它?”
天机子的猜测不无道理,回想近日被杀的灵魂桥使,包括裘伯在内,都是属于司灵一党。
有人在针对她!
司灵一时拿不准操控禤羫的背后之人是针对自己还是主上,事关主上,她不能轻率做决定。
这事得通知玄易。
司灵已经没心思和霍云书打哈哈,直接按断通话,隔空画了一道传音符。
西郊那头,众人刚以为电话接通有点希望的苗头,结果被司灵挂断的举措当头一棒,面面相觑。
禤羫的相关记载少之又少,没有人知道它的弱点,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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