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少女眼底已无曾经的娇憨纯然,多的是病态的疯狂。
突然发现兄长尚在人世时,她是欣喜的,但是兄长手中提的剑让这份欣喜荡然无存。
顶楼的位置暴露,司灵只和天机一起下来。
车中的路双秦目睹两人飘然而下,不自觉握住门把。
原来,她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真的。
司灵落在路桓身边,关切问:“主上,她可有伤您?”
路桓轻轻摇头,目光投向裴温九,伸手,“把剑给我。”
古铜剑鞘沾灰,可见它的主人有多怕看见它。
天机犹豫了,落地后他不敢去看裴苍云,也不敢把剑交给路桓,他不想裴苍云死,那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他怕陌白拿走剑亲自动手。
侍魂主剑下无亡魂,裴苍云若被斩于陌白剑下,必会魂飞魄散。
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一错再错。
司灵猜到他的心思,嘲讽道:“一句哥哥就让你忘记自己的使命了,是吗?”
对面的裴苍云闻言,咧嘴一笑,司灵都能瞧出来的端倪,她与天机相处十五载,血脉相通,他们的兄妹关系是牵制天机最好的羁绊,心生一计,“原来哥哥心里还有我这个妹妹,可是……为什么哥哥不来救我呢?”
“我……”天机深居岐伯山,传道授业,磨没了昔日大将军的气度,在被他辜负的妹妹面前,更是矮了两头。
他们兄妹想“叙旧”,但路桓没这兴致,指尖一转,捻诀,剑归。
掌中骤然失物,天机慌张低头,再看剑已归原主。
没有一丝停顿,剑指裴苍云。
“说吧,是谁告诉你可以回去?”
裴苍云异常嘴硬,“我说了,没有人,你要杀便杀!”
竟不作反抗,双目一闭,一副任由路桓处置的模样。
“裴小姐,你还记得你答应我们什么吗?杀了路桓,你想要的魂局都能给你!”
江酆终于醒来,睁眼看见站着的四人,看见差四五公分就刺中裴苍云咽喉的剑,顿时慌神,裴苍云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求来的底牌,怎么能那么轻而易举地束手就擒。
司灵注意到这只躺了许久的蝼蚁,“这里有你事吗?”
江酆一心想吞下七家,也一直在关注灵魂桥的动向,认得灵魂桥主司灵。
“司灵桥主,今日之事是魂局和七家之间的恩怨,灵魂桥没资格插手吧?”
路桓的侍魂主身份除了早作古的霍翀茗和自己琢磨的霍云书,没有凡人知道,魂局只当她拥有媲美大灵魂桥使的能力,不能为己所用,就借用她路家人的身份做文章,借机发难。
这些年,魂局拿捏了七家的不少把柄,何愁找不到借口。
司灵:“江酆,是吧?魂局在灵魂桥安插眼线,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如,我先跟你把账算了?”
江酆没想被反将一军,往后趔趄两步,翻身跑进大楼。
放虫归山,路桓不甚在意,连眼神都没有施舍,司灵便没有出手把人逮回来。
路桓:“你想回去不是念家,是想回去杀光所有人,那人告诉你只要回去,你就能重回火场,到时凤凰涅槃,控香自如的你就是那个世界的神。”
裴温九是裴苍云的兄长,也是大唐的镇国将军,所谓“镇国”,国在人在,国亡人亡。
天机的出现让裴苍云不得不相信路桓说那个世界已毁是真的,但即使如此,她亦不能把那个人的身份说出来。
肆.
今晚的富春楼与往日富贵不同,依旧豪车成排,却更为庄重,原因无他,叶祖唐的寿宴将在此举行。
叶祖唐虽是退休返聘,做挂名教授而已,但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他的成就,况且叶家在帝都名头不小,比不上头部动辄倾国的豪门世家,几百年家世底蕴也是能叫上号的,寿宴的宾客皆是帝都举足轻重的人物,与叶祖唐一同从酹抚苑过来的几位随便一位出去,都是各处要恭敬接待的存在。
其中一位姓富的老者是书法协会理事之一,醉心书法艺术,为证明自己指导有方,特意让孙子写了一副满意的书法作品作为寿礼赠予叶老。
笔锋遒劲,挥洒成书,可见书写者在落笔时有多么果断从容。
叶祖唐看完作品全貌,笑得合不拢嘴,“老富啊,晚洋的书法技艺都快比你强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小的比老的写得好,很正常,老吴,别忘了我们打的赌,愿赌服输哦。”
“去去去,老叶都还没见过我孙女的画,现在就下结论,我看你就是想坑我。”
说话的是被路桓看出换心的老人,吴应萩。
吴家祖上是开国功臣,世代从军,现任陆军最高指挥官就是吴应萩的儿子,他的孙子已经结婚,孙女比路桓小两岁,从小学画画,和富瑭的孙子富晚洋青梅竹马长大,两位老人常常比较孙辈的书法和绘画功底,以此打赌。
富瑭:“小亦人呢?她和晚洋一起来的,怎么现在都不见人?”
“她去搬画了。”吴应萩看了眼腕表,转问叶祖唐,“寿宴都快开始了,你的宝贝外孙女还没到?”
叶祖唐:“小祝,桓桓回你了吗?”
祝偃是上面特意配给叶祖唐的生活助理,昨天就是他去机场接路桓到山中别墅,不过路桓对帝都和叶家并不好奇,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过话,他也没机会和路桓套近乎,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清冷美人”。
“路小姐回了。”通过好友申请了。
叶祖唐:“快到了吗?”
“路小姐已经到富春楼,正在上来。”她突然说有事情耽搁要晚点到。
祝偃想既然人已经到富春楼,耽误不了多久,于是选择性屏蔽后面的消息,不让老寿星忧心,趁叶祖唐被前来贺寿的人引走注意力,忙下楼去看看路小姐的情况。
电梯门口,一个粉裙女人抓住男人的手臂,说:“你们碰坏了我的画,必须赔!”
男人不想和她纠缠,“行,你开价。”
女人张手:“五千万。”
男人瞪大眼睛,甩开她的手:“你想讹人是吧?”
当他没见过世面呢,那张乱七八糟的画除了裱框值点钱,光画最多五十块。
“我的画放外面是一群人争相拍卖的,五千万已经便宜你们了,拿不出五千万也行,我要他的联系方式!”
女人指向不远处的另一个男人,从人进电梯,她一眼就看上他,他的脸长得可真好看,每个角度都在勾她,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此话一出,魏子懿可瞧明白了,某人的烂桃花,让他做冤大头。
叶祖唐的助理已经给路桓发了许多消息,又要顾及她的身份,又要催她早点到,光是措辞就挠掉十几根头发。
路桓听到这句,饶有兴趣地看了眼霍云书,发条消息出去就收手机,靠墙看戏。
霍云书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行。”
“那就赔我五千万,现在立刻,不然我就让人收拾你们,帝都是我的地盘,你逃不掉!”
女人趾高气昂,对霍云书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落在路桓眼中,莫名有点不爽。
就像有人觊觎自己的所有物。
路桓低头沉思,如果哪天霍云书有了对象,和别人牵手、碰头、相拥,她若发病时需要他,那些别人碰过的地方……
她会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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