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队,处长找。”
“知道了。”
佘蚺没想到会在赵潜的办公室再次见到白曜,莉娜也在场。
“你还没走?”
白曜悠闲地抿着清茶,“我为什么要走?”
“哦,对了,而生托我给你带句话。”
“她说,如果生命可以雕琢,那么死亡将会成为艺术。”
佘蚺无语地长呼一口气,忍不住吐槽:“神经。”
“既然你们认识,这件事就好办了。”赵潜打断她们的寒暄,“佘蚺,失踪案可以结案了吧。”
“陈昭然已死,但是,我们至今未发现受害者的踪迹,她们是死是活……”
“好了。”赵潜抬手制止,“凶手已经伏诛,这个案子没必要再消耗警力了,听我的到此为止,结案。”
他不愿再听,直接盖棺定论。
“不日我将调任,白曜少将届时接手我的位置,近期有案件发生的话,你们提前磨合磨合。”
“还有,莉娜。你的连环杀人案应该结束了吧。”
“凶手被带走了。”莉娜的目光直直刺向白曜。
“我看你和佘蚺她们配合得挺好。”赵潜没有接过莉娜的话茬,转而说道,“我和你们周冰处长商议后决定成立联合专案小组,你、佘蚺、费阳,未来金南区再发生人类和混形交叉案件,都归你们小组负责。”
“当然,平时没有案子的话,你们正常负责自己的本职工作。”
赵潜转向白曜,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白曜少将,烦请您屈尊暂时在专案小组待上一待?”
白曜无所谓地耸肩,指着佘蚺,“我跟着她呗。”
赵潜呵呵一笑,含糊其词,“她跟着您。”
佘蚺几次想要举手发言,都被赵潜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直到所有事项交代完毕,赵潜才勉强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话。
“还有问题?”
“我就想问一句。”佘蚺一脸认真,“这个专案小组……涨工资吗?”
“不涨,散会。”赵潜拒绝得干脆,浇灭了佘蚺的幻想。
碰了一鼻子灰,她灰溜溜地被赶出了办公室。
白曜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眼见佘蚺吃了瘪,她唇角一勾,“赵处长,我去‘安慰安慰’佘队长?”
赵潜哪会看不出她那点心思,从善如流地侧身让开,“您随意。”
白曜兜兜转转摸到工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她不但不恼,反而像是见识到什么趣事。
“这条蛇,溜得还挺快。”
无忧酒吧——
“这么急着找我,出什么事了?我可是翘班来的。”
佘蚺声音先到,看见巫溪和花酒恭候多时,难免感到奇怪,“二位这么大阵仗。”
巫溪不遗余力地回敬:“就你那破班,上不上都那点死工资,扣不扣得无伤大雅。”
花酒一反常态,丢了魂似的呆坐在原地。
佘蚺凑近些问道:“你和颜曼……还没和好?”
闻言,花酒才像是被触动了开关,有所反应地抬起头。
这一抬头着实吓了佘蚺一跳。
面色灰暗,眼窝深陷,昔日她神采奕奕的亮色眼环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你生病了?”佘蚺皱眉,“憔悴成这样!”
现成的医生摆着,怎么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花酒只是垂着眼帘,唇线抿得发白,依旧一言不发。
巫溪实在看不下去,替始终沉默的花酒开口:“你在行动处工作,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醉生’的东西?”
“醉生?”佘蚺神色一凛,“黄粱死前注射的那个?”
巫溪与花酒交换了一个眼神,了然道:“你果然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佘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别打哑谜了,直说。”
花酒终于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长时间沉默让她的嗓音沙哑得厉害,“跟我来。”
短短两个字,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花酒推开了暗室门。
灼热的沙风席卷而来,竟然是一片无垠的沙漠。
沙丘起伏如同凝固的金色海浪,几株倔强的仙人掌在角落投下斜影,人造天幕上悬挂着灼热的“太阳””,将每一粒沙都烤得发烫。
炙烤沙粒的温度自脚底传来,佘蚺不禁感慨:“你有点太惯孩子了吧。”
沙地某处隐约在颤动。
一颗掺杂着沙褐色纹路的白金色脑袋从沙粒中冉冉升起,蜜色的皮肤沾满细沙,在光线的作用下闪烁如碎金。
眉骨上一对琥珀色的角率先破沙而出,角质棘刺在日光中呈现半透明的纹理。
随着抬升动作,沙粒簌簌滑落,露出潜藏其中的浅金色竖瞳。
鼻梁完全显露时,鼻翼两侧排列整齐的金色鳞片正随着呼吸轻微翕动,一路延伸至颧骨。
颜曼的蛇信倏地探出沙地,捕捉到陌生同类的气息。下一秒她突然从沙中暴起,带起漫天飞沙直扑佘蚺,毒液笔直地射向佘蚺。
巫溪见状,利落地向旁边挪了两步,远离佘蚺。
“曼曼——”
花酒已经习惯了颜曼的攻击方式,闪身上前张开双臂,堪堪将她搂个满怀。
颜曼在她怀里剧烈挣扎,毒牙毫不留情地刺入她颈侧肌肤。
花酒吃痛地绷紧身体,箍紧颜曼,加深了这个拥抱。
几滴飞溅的毒液滴落到佘蚺的袖口,衣料瞬间腐蚀出几个焦黑的洞。
“没事了。”花酒轻抚颜曼颤抖的脊背,任由颈间鲜血浸透衣领,“我在这里。”
沙粒从颜曼发间不断滑落,沾满两人相拥的衣衫。
“她扛得住这通咬吗?”佘蚺扭头看向躲得远远的巫溪。
“问题不大,她这段时间天天注射血清,身体应该具有一定的免疫能力。”
巫溪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问佘蚺:“此情此景,眼熟吗?”
“醉生?”
“Bingo!”
花酒安抚着躁动的颜曼,对她们说:“你们先出去吧。”
回到吧台,佘蚺摩挲着袖口的破洞,疑惑道:“颜曼的情况似乎没有黄粱严重,你确定是醉生吗?”
“她摄入的是最原始的醉生,而且饮用的效果远不如直接注射。”巫溪擦拭着镜片回答。
“发生了什么?”
花酒擦拭着肩头的血渍,叙述这段时间的经过:“一个月前,曼曼受周氏邀请参加酒会。”
“周氏财阀联合薪火守卫的王氏,想在颜家管辖的地界开发项目。可一问具体细节,他们就闭口不谈。”
“你们都清楚颜家混的是哪条道。他们千方百计搭上颜家,这项目里指不定埋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所以曼曼当场就回绝了。”
“就因为这个拒绝,曼曼成了他们的眼中钉。酒会还没散场,他们就在她酒里下了醉生。”
“等她发现时,已经晚了,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巫溪处理着花酒的伤口,接过花酒的话:“这一个月来,金南区至少四家酒吧都出现过醉生的踪迹。”
“最早的那些案例,症状都和颜曼如出一辙。但后来..”她拆开新的纱布,“我们医院开始接到因醉生死亡的混形。”
“死因和黄粱一样。”
“说来可笑,要不是你把黄粱的解剖交给我,我可能到现在都摸不清醉生的原理。”
“你们医院不是也收治过死亡病例?是家属不同意解剖?”
“那些家属讳莫如深。”她洗净手上的血液,“什么都不肯说,然后匆匆带走遗体。后来醉生出现的频率明显下降了。”
巫溪擦干双手,镜片折射出冷光,“或者换一个说法,是管控得更严了。他们找到了其他处理尸体的途径。”
“据我所知,最近至少三具遗体都被送进了你们行动处的停尸房。”
佘蚺的瞳孔紧缩,“行动处?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成礼。”
“又是他!”她眉心紧锁,“‘他们’指的是周、王两家?”
“没错。你猜猜,他们现在和谁搭上线了?”
佘蚺摇头,“我不猜,你爱说不说。”
巫溪挤出一声冷笑,“江氏。江岁和的江。”
“江氏是江氏,江岁和是江岁和,不要混淆概念。”
“需要我做什么?”
“想办法混进他们新开的场馆。”
“名字。”
“黄金万两。”
佘蚺嗤之以鼻,“哼,狗屁的黄金万两。”
“不要小瞧这个地方。”巫溪神色凝重地提醒,“他们每周举办三场擂台赛,胜者能拿到海量的奖金。”
“但是,根据线报,至今没有哪个混形活着从擂台上下来。”
“奖金的魅力真有这么大吗?值得拿命去赌?”
“诱惑大不大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每个参赛者在上擂台前,都被注射了大剂量的醉生。”
“观看擂台赛的进场前要经过层层安检,要求严格不说,入场券更是一票难求,而且他们明令禁止混形入内,反正明面上是这么规定的。”
佘蚺扶额长叹,“这路正的反的都堵死了,我怎么往里混啊。”
巫溪指尖轻点桌面,“我提示过你了,江岁和的江。”
“总之,绝对不要动打擂台的心思,听清楚没有!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巫溪像是洞悉了佘蚺的想法,厉声警告她。
“说得轻巧,就算是我想参加,我也得有门路。”
她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