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配不上你，不如分了。”
顾浔睁眼看到刚才搭讪的女子。
她离大黄鸭不远，又开口：“你若喜欢男的，我可以给你介绍更优秀的。”
顾浔抓住某一重点，好奇问道：“我男朋友哪里配不上我？是他不够高，不够帅？”
凌肆面部骨骼立体感特别强，很有辨识度，眉宇之间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稳重感，这让他在少年与成年之间拥有独一无二的张力。顾浔认为这是一种诱惑力。
女子也不含蓄，直接言明：“你气质高贵，他太土，像只土狗。”说完，转身望着不远处正在游泳的凌肆。
烈日之下，水天一色，色彩各异的游鱼在清澈水中欢畅，突然一只大狗混入，吓得小鱼们纷纷躲闪。
凌肆离他并没多远，寸头露在水面以上，长手长脚的四肢捣腾海水，双手刨水往前游，速度还挺快，那姿势跟狗狗一般无二。
滑稽的狗刨式跟他的审美一样一言难尽，看他扑棱样儿，顾浔有点想笑。
“你笑什么？”女子问。
顾浔收回扬起的嘴角：“没什么，”就觉得土土的也蛮可爱。
“看来你眼光不怎么样，居然会喜欢这种Low款。”
女子嘴巴比天上的太阳还毒，语调不乏嘲笑之意。
风度从来只针对有礼貌的人，顾浔认为现在没必要了，故意哑着声略带几分得意：“他很Man，也非常Sex，让我欲罢不能，不信，你看。”
“凌肆，过来。”顾浔朝着凌肆方向喊，“快点。”
在捣水的凌肆听到呼喊有些急，担心出什么事，着急八荒从水里站起来，哗啦哗啦带起一片水花。
黝黑皮肤挂的水珠在阳光下晶莹透亮，沿着肌肉线条滑落，壮硕个头搭配板寸，气质完全不输那些拍摄沙滩海报的湿身男模，有型又性感，全然视觉盛宴。
“又咋了？”凌肆来到大黄鸭跟前。
顾浔摘掉墨镜，重新扎起头发，脱掉外衫，皮肤在太阳底下白得耀眼，伸出长臂索求：“我也要游泳。”
刚还骂他来着，这会儿居然变了天，难得顾浔主动，凌肆也没多想，问道：“你想怎么游？”
顾浔让他低头，然后双手勾住凌肆脖子：“抱我下水。”
凌肆横抱起他放水里，但顾浔双腿无力踩不实，一松手肯定会浮起来，他只能紧紧勾住凌肆脖子不放。
海水浮力太大，即便整个人已尽力贴着凌肆，下半身仍有飘起来的迹象，顾浔急道：“快点箍住我的腰。”
凌肆不知道他闹哪出，还是乖乖听话，双手放在他的腰上，却没箍紧。
“搂紧点，”顾浔贴在他的耳边低语，“再压紧实一点，别让我飘起来。”
海水一荡一荡的，顾浔的嘴唇不时触碰耳根，一阵酥麻感涌入脑神经，凌肆搂着细腰，贴着嫩滑如豆腐的皮肤，心跳嘭嘭加速。
确认不会飘起，顾浔满意地扭头跟女子Say bye bye。
这哪是游泳，分明是挂在他身上的树懒。
凌肆认为顾浔是故意找茬才下水，后悔道：“早知道给你买个圈圈套进去了。”
顾浔决定收回土土的也蛮可爱的想法，确认大狗一点都不可爱。
在众目睽睽，别人窃窃私语下，顾浔挂在凌肆的身上坚持“游”了一个多小时，整个人都快累瘫了，特别像快断气却仍在垂死挣扎的鱼。
凌肆差点没把无语写在脸上，最后强行抱他上岸。
坐在躺椅上，顾浔接过凌肆递来的水，咕噜噜猛喝，瞬间感觉又活过来了。
没多久，谢悠南跟寇淮峄也回来了，他们说在附近订了酒店，去洗洗，顺便休息。
-
夕阳斜照入室，顾浔醒来肚子咕噜噜叫。
凌肆见他醒了，“去吃饭吧，南哥他们等着了。”
四人坐在酒店餐厅露台，吃着美食，享受海风与欣赏落日。
谢悠南餐桌上的碟子垒满剥好的虾，寇淮峄还在往上堆。
“够啦，我吃不了那么多，”谢悠南拿开碟子，埋怨道，“凌肆跟顾浔都没得吃了。”
“再叫一盘，”寇淮峄招手唤服务员。
凌肆忙阻止：“别点了，这些吃不完就浪费了。”面前满满当当的一桌海鲜。
寇淮峄也爽快：“行，不够再点，游泳耗费体力，你们多吃点。”
谢悠南见顾浔没夹过虾：“顾浔，你不吃虾吗？”
“吃的，”顾浔夹了一个，按刚刚寇淮峄剥虾的方式，先用手掰虾头。
“啊——”
大虾头上尖尖的像锯齿一样的针刺了一下，顾浔指尖冒出了一点点血。
谢悠南关心问道：“没事吧？”
顾浔摇头，凌肆抽出一张纸巾帮他擦干净，凑近检查皮肤里有没有刺，“还好没扎进去。”
“要不要消下毒？”谢悠南不放心。
顾浔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弱，“不用的，现在不疼了。”
顾家饭桌上的菜从来都是直接入口的，不需要剥壳，凌肆拿走顾浔碗里的虾，三两下去掉虾皮，放回碗里，连续又剥了好几个。
一盘虾，最后大部分是落在谢悠南和顾浔肚子里。
夜幕降临，他们在海边小道散步消消食再回去。
听着海浪声，顾浔想起那只大鸭子：“你的大黄鸭呢？”
凌肆：“你想要？”
“不想。”顾浔拒绝得十分干脆。
“俩小朋友帮忙捡回岸边，送他们了。”
走了大半圈，凌肆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想上前打招呼，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止住脚步。
谢悠南跟寇淮峄亲上了，电视剧里你侬我侬的那种亲吻。
凌肆一脸震惊。
顾浔识趣调转方向往回走，见凌肆愣在原地，扯扯他的衣角示意离开。
凌肆跟上轮椅，吃惊之余终于想通了之前二人的亲昵行为。
第一次见到同性接吻，凌肆着实惊到不少，相反，顾浔一脸平静，仿佛没看到似的。
凌肆存疑：“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他们的关系了？”难怪顾浔刚才拒绝谢悠南一同散步的邀请。
顾浔嫌弃道：“是你自己太笨看不出来，还想跟去做灯泡。”
在车上他就注意到了，当时两人把戴在手上的同款戒指摘下来，凌肆那家伙在翻看衣服的尺码。
这种事怎么能怪他看不出来，凌肆不服：“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浔转动轮椅面向凌肆，明知故问：“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别说谈，他连想都没想过，凌肆幽幽问道：“难道谈过就能看出来？你谈过？”
“谈过。”
凌肆大惊：“你早恋？”按顾浔车祸前算，他才十四岁多，“顾叔叔和纪阿姨不反对？还有，你对象爸妈也同意了？”
顾浔也是通过班长贴的告示才知道有这个词：“我问你，如果不是早恋，你很喜欢一个人，会因双方父母反对就不谈了吗？”
......
这问题超出他的知识范畴，凌肆沉思片刻：“我会努力获得他们的同意。”
“万一不同意呢？”顾浔再次假设，“又或者有其他不可控的因素导致你不得不离开，你会怎么做？”
凌肆觉得他的人生很简单，好好学习努力考上大学，毕业后工作赚钱养家，一定不会遇到如此复杂的情感纠葛，不满道：“你才多大，感情经历这么丰富？”
“因为是小老外所以丰富，”顾浔直直凝视着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凌肆被他看得有点心惊，好像回答不好，小老外会不高兴。
“你经历丰富，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办？”
“凌肆，顾浔，你们怎么在这儿？”
谢悠南打断他们的对话，走近一看，二人表情有些许严肃：“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顾浔放松神色，语气却出奇认真，“凌肆早恋，被我劝阻，他不高兴。”
一口大锅倒扣在他背上，凌肆觉得没有比这更冤的了。
“是吗？”谢悠南笑道，“不着急，以凌肆的条件，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凌肆只想略过这个话题：“峄哥呢？”
“他先去开车了，我们回去吧！不然顾先生以为我把你俩给卖了。”
回到度假村别墅。
顾景黎听凌肆说顾浔下海“游泳”相当吃惊，过去两年除了康复训练课，顾浔没碰过任何运动项目，回国连康复训练也不碰了。
“小浔以前最喜欢游泳，是游泳高手，阿肆游泳是不是也很厉害？”
顾浔在吃菠萝，脑海冒出凌肆在海里的狗刨式：“跟Bobby差不多。”
Bobby是顾浔外祖父养的罗威纳犬，顾景黎严肃道：“小浔，注意言辞，不可以那样说阿肆。”
凌肆不知道波比是谁，但不难猜，在海里就有人在笑他，不甚在意道：“顾叔叔，我没学过游泳，之前在老家自学的，随便瞎捣腾。”
顾景黎安慰他：“没关系，家里有泳池，让小浔教教你。”
顾浔也没表示答不答应，只留下一句“我累了，先回房”。
次日，午饭过后四人回侨城。
周一刚进教室。
“凌肆，你这是去非洲了吗？”
白濠惊叫，又瞅瞅顾浔：“你俩是白加黑，黑白配。”
小团体的女生们窃窃私语，“真的好配，跟漫画一样”，“比漫画好嗑”
......
白濠挪动凳子靠近凌肆，想问他去哪儿了？
班主任抱着教材走进来，目光扫向后门：“白濠，回到你位置坐好，”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静，“同学们，有件大事要通知大家。”
凌肆：真谈过？
顾浔：谈什么？
凌肆：谈恋爱。
顾浔：谈什么？
凌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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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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