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原真和楚子航率先醒来，前排的诺诺神色自如地开着车，芬格尔正和她有一搭没一聊的闲扯淡，身上还是熟悉的仕兰校服。
确认这条路不会上高架，也没有遇到奥丁的可能性，两人松下紧绷的神经。楚子航把仿制村雨揣在身前，闭目养神；筱原真望着窗外流水线一样闪过的城市风景，神游天外。
“唔额”筱原真捂住自己的腹部下意识弹起来，“哐当”一声又狠狠和车顶来了个亲密接触，他瞪向罪魁祸首——刚醒就突然暴起给他一肘子的路明非。
“师弟冲动可是原罪啊！你痛击的友军一个人就能打十个你啊！师弟放心，师兄我一定会照顾好你那些芭蕾舞团的姐妹。”
筱原真明显是被路明非打懵了，芬格尔趁他反应过来前是声声悲切地哭天抢地。
如果不是被车座限制了发挥，路明非保证这货一定会扑过来握住他的手声泪俱下，顺便悄悄摸走他的S级黑卡，然后刷爆。
筱原真揉着自己的腹部回过了神，挑起眉毛不是很友善地盯着路明非：“睡懵了我可以理解，精准打击我们聊聊。”
“师兄我错了。”路明非手忙脚乱地去帮筱原真揉撞到的头顶，结果诺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突然加速，结果又扯下一把头发。
梅开三度。
“停停停。”筱原真赶紧退到最旁边防止又有什么飞来横祸，打开车窗让凉风吹进来，反复深呼吸，“我头发本来就不多，再扯几下就该年少秃顶了。”
“筱原师兄。”
“说。”
“副校长可能后继有人了。”
“……”
“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头发拔光。”
来到酒店开房的时候，筱原真明显感觉到前台小姐暧昧又诡异的眼神在他、楚子航和路明非之间流连，望向诺诺和芬格尔的眼神写满了“我懂”，特别是在听到双人房的那一刻。
怪吓人的。
于是前台小姐把芬格尔一起看进去了，灼热的眼神堪比火燎，筱原真和楚子航不懂什么意思就算了，路明非这种资深二次元，5G冲浪玩家还能不知道吗？
路主席决定闭紧嘴巴，既不给芬格尔写小说的素材，也不打开两位师兄的新世界。
至于为什么开一间房？这单纯就是为了省钱，筱原真随身有带现金不错，但是现在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能省就省。
五个人以防被学院发现或者有突发情况，商量好诺诺和芬格尔守下半夜，剩下三人守上半夜，明天一早再分头行动。
等诺诺和芬格尔睡熟，三个人拿了纸笔悄悄去到阳台，拉上门搬来三张椅子，开始复盘第一轮游戏。
“已知被盯上的目标是诺诺，奥丁依靠昆古尼尔锁定她。”筱原真在纸上写写画画，诺诺的名字与奥丁连在一起，并打上问号。
“为什么她会被盯上？”
“我们暂时没法得出结论。”楚子航摇头，圈起诺诺名字上的问号，意思是保留疑问，“可能是因为她的侧写能力，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那么这个问题我们先跳过。”接下来筱原真又在奥丁的名字上打了三个问号，“奥丁的身份是什么？他为什么盯上楚天骄？怎么找到楚天骄的？”
“假设楚天骄真的是因为被李雾月的卵盯上，他为什么会在这座城市逗留那么久。”路明非思考不通这个点，楚天骄天生是善于伪装的野兽，他可以在美国伪装成雅皮士，在欧洲伪装成浪荡子，在意大利伪装成黑手党，但他自从来了这座中国的普通城市，就再也没离开过。
“他知道那个箱子里的东西不是李雾月的卵，他就是要骗奥丁来找他。”楚子航沉声，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楚天骄会突然和苏小妍离婚，为什么楚天骄认为自己有了“依靠”就远远逃离——因为他知道终有一天奥丁会找上他，昆古尼尔会将他和死亡锁定。
那根多年前断开飘走的风筝线，他重新抓住了。
楚天骄在1991年12月25日后的某一天来到黑天鹅港，用了某种方法伪造了一枚“卵”，并留下痕迹让奥丁来追踪，他让奥丁分身乏术，没有剩余精力对沉睡中的其他君王动手。
“他是为了拖延奥丁完成进化的时间，给予密党有更多的时间阻止黑王苏醒。”筱原真和楚子航都对《翠玉录》有所研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太一从大地升入天空，而后重新降落到地面，从而吸收了上界与下界的力量，如此你将拥有整个世界的光荣，远离蒙昧。”
“我们都大错特错了。一直以来所有的科学家都默认太一指的是混血种，如果太一是指尼德霍格呢？”
“下界在《翠玉录》中才对应混血种，那么上界指什么？”筱原真感觉自己的头脑要兴奋到爆炸了，这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发现，他握笔的手出奇的冷静，落笔字字有力——Nidhogg。
“龙族，血统极高的纯血龙族。”楚子航的思绪高度集中，他轻声道，像是怕惊扰到这尘封的秘密，“四大君主。”
“尼德霍格的归来以四大君主的尸骸铺路，王座上的每一对都是双生子，但真正的君主只会有一位。”
“楚天骄就是在阻止其中一位君王归位。”路明非发现他们这才看破这个邋遢大汉的真正面目，原本以楚天骄的血统再怎么样也能在密党混得风生水起，可他默默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在这个二线城市隐姓埋名，“师兄你老爹是个英雄啊。”
“他是一位守护者。”楚子航突然发觉这个男人好像从来没变过，小时候楚天骄的肩膀宽厚，可以背起他骑大马，有力的臂膀为他挡住风雨；后来他一个人，一把长刀，为人类抵挡末日的来临。
楚天骄不仅是一位守望者，守望着人类的命运，更是一位守护者，守护着人类的未来。
“那么我们解决了两个问题。”筱原真在纸上划去两个问号，点着剩下的那一个，“奥丁是王座上的哪一位？”
“天空与风和海洋与水几乎没有出现在密党的记载中。”楚子航身为狮心会会长，初代成员留下的众多资料令他在这方面了解的要比筱原真和路明非多，“我们要逼奥丁出手。”
路明非明白这尊杀胚的想法了，没有记载只能实操，实践出真知——简单来讲就是直接刚。
“两位师兄，小弟刚不过那些死侍啊。”路明非有些欲哭无泪道，他就算接受了尼伯龙根计划也比不上这两个人形兵器，“而且梦境里还有师姐，师姐在梦境中死亡我们就失败了。”
说实话路明非现在是一点也不担心诺诺会出事了，筱原真和楚子航这两个人就是定海神针，有他们在砍掉一个奥丁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他只需要在后方跑跑腿，给两位师兄端茶倒水，摇旗助威。
“这不是还有师弟你吗？”筱原真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委以重任，“保护诺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少年，遇到事情不要慌，师兄相信你。”
路明非不打算看楚子航了，就连筱原真都这样，楚子航还不得给他一把装备部的特质弹夹，然后扛起村雨身先士卒。
你们这和源稚女的我赌你赢有什么本质差别吗？
上下半夜的轮换很快，三个人接连去休息，路明非和楚子航一人一张床，筱原真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官方解释是害怕再被路明非来一拳。
前几轮他们选择探索通关方法，也就是怎么保住诺诺好让她避过昆古尼尔的锁定。
轮胎爆炸，一爪封喉，最见鬼的还有装备部弹夹卡壳在诺诺手里自爆这种自杀死法。
有几次顺利逃出高架了，但不论是躲进商场还是潜进泳池等等想要卡bug躲避昆古尼尔的计划一一流产，甚至还有他们试图开车离开这座城市，结果车头已经出去车尾留在尼伯龙根里，被昆古尼尔差点捅了个透心凉。
一夜醒来，三人组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两个大字——无语。
被友军背刺，被敌方杀死都算了，胜利曙光就在眼前，一发昆古尼尔一切回归原点。
这种破游戏谁玩啊，找虐吗？
筱原：这破游戏谁爱玩谁玩，程序员脑子多少有点大病。
然后这一章基本上写完楚爹啦，希望不会感觉很突兀w，江南原著对楚爹的着墨其实不多，但我真的很喜欢这个角色，他明明是个超牛逼的家伙在儿子面前却是个有点窝囊，爱吃卤大肠的汉子。
雨夜这个篇章我反复读了好几遍，太震撼了。楚爹让师兄逃时明明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一点也没有悲壮的感觉，他好像只是跟儿子做个游戏，说着有再见的一天然后砍向奥丁。
翠玉录那一段翻译源自夏弥，是龙二里面的。
下一章把奥丁扒出来，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大家都能猜到啦，不过我是选择了原著里的一段作为依据，已经在反复提示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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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震耳欲聋之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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