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洵敛眸看了一眼面前带有警告意思的树枝,抬眼反而毫不在意的说:
“我父亲在我离开的那一年去世了。”
这句话牧洵说的无比平静,但却像一道惊雷在喻灼耳畔炸开。
他记忆中牧洵的父亲,虽然说已经模糊到早就已经忘记了面容,但是他依旧记得牧洵父亲高大的身躯和器宇不凡的气质,这样的人,怎么会英年早逝呢?
“他……”牧洵紧紧盯着喻灼的眼睛,像是要探寻着什么,“他在监狱中去世的,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喻灼的表情有点错愕,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知为何,他莫名其妙的从牧洵这句话中听出来类似于埋怨的意思来。
可是,他并不知情。
“你想说什么?”喻灼把树枝扔到一边,淡声道,“我十二岁之前的记忆因为分化时的那场病早已经忘的七七八八,你要是想从我这里了解到什么那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牧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失忆?”
喻灼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转身继续去捡树枝。
“干活吧。”
牧洵拧着眉看着喻灼的背影,心中的怪异之感越来越强烈。
小时候喻灼的身体十分健康,更没有有关先天性疾病的说法,怎么会有突如其来的一场病把他变成这样,甚至于物是人非?
……
一系列活动之后,转眼间就到了晚上,山间远离城市,月亮的光辉没有任何阻挡地洒在大地上,显得夜晚也如同白昼一般。
各个班级组织了一场篝火晚会,这场晚会过后明天就要收拾行李去往另一个地方游学,毕竟对于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学校也没胆让他们真的就在山间野地里风餐露宿三天。
于是这一晚,让久在樊笼的学生们珍惜备至,每个班都在班主任的组织下开展了篝火晚会。
有人围着篝火嘶吼,有人在做游戏,有人在尽情高歌,有些人甚至偷摸着喝醉了在放生大喊自己的梦想。
而远离篝火一处安静的地方,喻灼坐在牧洵搭的帐篷旁边,借着陡坡的弧度,枕着双臂躺下,不时还偷喝着手边从韩绍炎那里顺过来的酒。
当然,被装在了可乐瓶里。
“哟,这是借酒消愁呢,喝一杯。”
喻灼掀开眼皮,竟看见一大早就把他烦的要死的张炀凑了过来,他半边脸映着不远处的火焰,另外半边脸陷在黑暗中,而那双眼睛却带着探究深深的看着他。
“滚。”喻灼又重新闭上眼睛。
张炀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没味啊,我刚刚专门去山上的民宿洗了个澡,我自从分化以来还没有一天像现在这样认认真真的收敛信息素。”
喻灼低声道:“看到你心烦。”
话是这么说,但是喻灼却一直没动。晚间山野间的风夹杂着清甜的水汽,从喻灼的黑发扫过,轻轻晃了晃。
张炀低头细细的看着喻灼精致的睡颜,片刻间倒有些恍惚。
恍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alpha动心。
是他长得好看吗?不应该啊,他以前也不喜欢这个款的,都是那种娇娇软软的omega往他身上扑才对。
忽然之间,一缕稍强的细风吹过,突然吹落了他们头顶的一片树叶,树叶偏偏荡荡,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喻灼的衣领处,可隔着厚厚的校服,喻灼并没有感知。
张炀心虚的扫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喻灼,伸手将要把那片树叶拿掉,可忽然之间他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清爽的果味,余味中再加点若有若无的甜腻,但是融合着山间的清风,一时让张炀晃了神,这到底是自然的味道还是什么别的。
“你吃错药了?”喻灼陡然睁开眼睛,就看到正朝他半伸手的张炀,眼眸瞬间就冷了八度,“你是刚掉进二手烟堆吗,离我远点!”
张炀向来讨厌别人逆着他的想法走,更厌烦别人对他没有好脸色,而他之所以之前对喻灼一忍再忍,不过是觉得自己看上了他,给他几分脸面而已,哪知道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给他台阶下。
“哼。”张炀轻嗤了一声,“喻小少爷,那不如先说说你身上为什么会有omega的信息素,嗯?”
喻灼眼神下一秒凌厉如刀,瞬间坐直了身体压着眉眼盯着张炀,声音则冰冷冷地藏着戾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张炀从前只从其他人口中了解到喻灼的风评,自然知道只要让他不爽的人都被他整的很惨,因此很多人都不敢轻易挑衅他。
而张扬不以为意,因为他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他没有喻灼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直接明面上就还击给人看,他则是喜欢找合适的机会,在不波及自己半分的情况下去还击。
自从那次“边疆考场”见过喻灼后,他一方面是惊讶于喻灼瘦削的身材和他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另一方面则是对他的长相多了几分惊艳。
但那时也仅仅止步于好奇而已,直到考场上那缕若有若无的omega信息素和目睹了牧洵着急把喻灼提前带走的场面,一向警觉性很高的他不免对此有诸多的怀疑。
可怀疑过后,留在他脑海里的却是牧洵抱着喻灼离开时场景。喻灼因为身体无力纤长的脖颈从牧洵的肩膀处耷拉下来,正好露出那张白皙惊艳的脸。即便那时布满了浮汗,可脸色桃红神情虚弱,让本来就明艳锋利的长相多了几分媚态,于是惊鸿一瞥之间,张炀瞬间就红了脸。
在考试过后,他不由自主地各方面收集关于喻灼在学校的事迹,直到听说他有同性恋的传闻,这才大胆的去一班表白,可哪知他刚要施行就被那个叫牧洵的人以各种理由拦住,于是他这才忍了几天等到现在,更没想到到头来喻灼竟然会如此看不上他。
“那个叫牧洵的知道你的事情吗?”张炀压着声音问。
喻灼低头轻笑了一声,就在张炀以为他就要坦白之时,他的脸前忽然仰起一阵风,下一秒喻灼的拳头就落在他的脸上,甚至在他要张嘴惊呼之时,喻灼十分有经验地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而拳头不停,拳拳到肉重击着张炀的脸,不多时就把他打的头晕眼花。
“我告诉你。”喻灼一只手掐着张炀的脖子让他呼吸不得,另一只手用力攥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朝向自己,任凭张扬的拳头在他身上击打,也没有顾及张扬在他胳膊上划上的道道红痕。
“不管我是A是O,你在我眼前都一视同仁为废物。”
“——喻灼!”
……
牧洵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从热情的同班同学的招待中脱身而出,突然远离喧嚣,耳畔清净了不少,他自然的朝自己搭的帐篷看过去,没想到竟然看到一个黑影坐在一个黑影身上,甚至两个人的脸距离很近。
那个坐着的身影化成灰牧洵都认得,当下心一沉就朝帐篷走过来,哪想到走近一看,脱离了背后的喧闹,那一声声的痛苦呻—吟才明显起来,而说狠话的人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却戾气十足,让他心惊了一下,特别是闻到空气中夹杂着的两种信息素的时候。
喻灼双眼猩红,逆着光看着满脸震惊的牧洵走过来,因为牧洵的眉骨偏高,眼窝很深,一时间他倒是分不清楚牧洵的眼睛是蓝的还是黑的。
但是那都不重要了。
“你来做什么?”
然而趁着喻灼停手的空档,张炀忽然用力一推,一只胳膊就气急败坏的抡了过来,但却被牧洵眼疾手快的挡住。
“你想一打二,还是想把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牧洵语气冰冷平静,可是手上却没少使一点力气。
张炀偏着头,只见牧洵微微蹙着眉,眼里像凝了一层冰霜,看着特别深邃也特别吓人,让他由自心底的抖了抖,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一只脚狠狠的踩上了自己的下腹,他再一次被迫仰面躺在地上惊恐地看向俯视着他的喻灼。
“今晚的事,你要是敢说出一个字。”喻灼穿的是登山的厚底鞋,但偏又使了大部分力道,“你不是喜欢我吗,我就让你物理层面喜欢不‘起来’。”
“松……松开……”张炀倒吸一口凉气,往日张炀的跋扈瞬间消失殆尽,“我……不会说的,不说……”
牧洵偏头看着喻灼低垂的眉眼,见他眼角全然是狠戾和冷漠,若是张炀今晚敢说一个“不”字,他可是会相信喻灼就这样把张炀给废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牧洵看着张炀狰狞的表情,突然之间心里有了片刻间的后怕。
许是喻灼满意了张炀的回答,他抬脚一松,下一秒张炀就连滚带爬地逃走,两三秒钟就消失在了众多的帐篷之间。
而喻灼看着张炀越来越远,心里提着的一股气突然之间就卸了下去,腿一软,他就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牧洵被喻灼这反应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喻灼半边软下去的身体,伸手一探他的额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热的可怕。
如今凑近了,牧洵更加直白的闻到喻灼身上的信息素味,而刚才他一直关注着喻灼和张炀扭打在一起的场景并没有多顾忌这点,现在想来,喻灼那句有意无意警告的话……
难道张炀知道了什么?
不过这现如今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为今之计,是想办法不能让喻灼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求收藏哇,说实话这篇文我无时不刻想把他给弃了,但是又有点心有不甘,于是就想办法继续写了,尽量让他在最快的时间内完结。
还有,国庆完了,我也要振作下去,因为课比较少,那么我就挑战一下日更600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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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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