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信息素检查结果和你的体检报告来看,你对抑制剂中的几个成分很过敏,这点是我的问题,是我先入为主的把你的情况归类为正常的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徐京晗的表情很凝重,因为此前他对于信息素相关病情的诊断从来都是算无一失,从来都没有误诊过,这次还是他就业以来头一遭,“…… 不过这也间接说明了你的情况很特殊,之后关于你的任何诊断我都要更加细致了。”
喻灼从味见人对自己这么包含歉意,那表情简直就像是对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便安慰似的笑了笑:“……其实还是有用的,起码打完抑制剂后信息素控制住了。”
徐京晗微愣了一下,点了点报告单上那个明显被压下去的数值:“你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喻灼:“……”
“但是……”牧洵瞥了喻灼一眼出声道,“我的信息素貌似能让他好受一点。”
喻灼没说话,没说那可不只是“一点”,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只不过方法有点难以让他接受而已。
徐京晗此前接到过牧洵的消息,但是因为抑制剂的事情,他还不敢乱加判断。
其实有关信息素的病,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最直白的莫非就是找到契合的ao,信息素相配就能治好现存的大部分信息素紊乱综合症。但是自从abo性别出现以来,经历过各种社会问题、社会矛盾、宗教文化等种种因素的影响,有些时候偏偏某些人群他们因为一些原因是不太能够接受这种生理制度的,而他们信息素科医生做的便是这样的事,找到信息素之间的平衡点,让这些人不受信息素的桎梏拥有正常的生活。
但是像喻灼这样的例子,三十出头的徐医生头一回觉得自己太过年轻而无能为力。
“那这样吧喻灼,我问你一句话。”徐京晗的目光冷静而认真,“你是想继续用抑制剂,还是……依靠牧洵的帮助?”
喻灼身体一滞,他想到过徐京海会问他这个问题,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直接。
“我知道,你们现在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比较傲气,可能不太轻易接受这种帮助,可是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种医学治疗而已,为今之计,也只有这种办法是最好的。”徐京晗笑着看向牧洵,“我知道你愿意帮助他。”
“而至于长久的治疗方法……”徐京晗眼神一凛,似是有一种猜测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见一见你的父母。”
“——徐医生。”沉默不语半天的喻灼突然开口,“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父母,更不想让血缘相关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你说的办法我能接受,但见我的父母我做不到。”
喻灼说的很干脆,声音低冷,带着不可置喙的戾气,把正在认真想办法的徐京晗都吓了一跳。
“没关系徐医生。”牧洵站了起来提前接受了这个走到死胡同的话题,“短期内我会协助喻灼的治疗,如果中间有什么突发事件我会及时告知您,至于您说的长期治疗方案,抱歉您稍微给喻灼一点时间,我会劝劝他的,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说着,牧洵立刻拉着喻灼出了徐京晗的办公室,把徐京晗气的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
出了医院,两人一路无话打了出租回了家,牧洵跟着喻灼进了他的卧室。
“喻灼,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喻叔叔,但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你的道理,你要是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但希望你相信我,不要在需要我的时候把我推开。”
喻灼本来满脑子混乱,一听牧洵这话更是大脑瞬间宕机愣在原地。
当别人第一次和他说出“喜欢你”这句话时,喻灼总是会内心毫无波澜的拒绝,但是当昨天牧洵用他那双独特漂亮的眼睛对他说出这一番话时,他承认,他当时是有被触动到的,甚至于心跳如鼓。然而后来平静过后喻灼反倒却觉得有点可笑,或许,那只是因为两人的接触,互相上头了而已。
但是今天呢,没有信息素,没有接触,没有暧昧,他遇到了瓶颈,正感到倒霉烦躁不安之时,牧洵却又对他说了这番话,突然之间,他的心脏仿佛像是被人撞击的钟,鸣声不断,久久不散,让他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该看哪里,索性就没有回头,低低的从喉腔中溢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嗯”。
牧洵站在原地紧紧地望着喻灼的背影,良久才得来这声来之不易的回应,不自觉地他的唇角慢慢的扬了起来,内心深处荡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好……”牧洵竭力地压了压唇角,分明刚才游刃有余的是自己,可这回说出的话却是不连贯得,“我……我要去学校找一下老师,你先休息……我先走了,有事情叫我。”
喻灼还没回话,就听见房门匆匆被人一开一关,接着就是急促的下楼梯的脚步声,分毫没有牧洵往日的成熟稳重。
喻灼不自觉地咬了咬舌尖,不懂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忸怩,想到抓耳挠腮也没有得出个结论来,于是最后把自己给摔在了床上,被子一蒙,带着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入了梦。
……
“牧洵,我觉得这个机会特别好,你的成绩又在这里摆着,参加竞赛赢得一个好名次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如果获得了较好的名次,不仅仅是为学校争光,对你未来的学业发展、人生发展来说都是个很重要的转折点。”
带着竞赛老师这句话,牧洵走出了教室,秋风习习,此时游学还没结束,尽管学校里只少了一个年级的人,忽然也觉得清净不少。
可是牧洵的脑子里装着很多事,他将手机拿出来,靠在栏杆处,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击,不一会就打出了一长段文字。
发送成功……
牧洵站在四楼,垂眸望着枫树在风中飘荡的残影,继而无意识地笑了。
“——洛——斯——”
小小的,脸颊粉嫩的喻灼手里拿着个东西,蹦蹦跳跳的朝他跑过来,牧洵看着他在风中扬起俏皮的黑发,不自觉地就笑了。
“怎么了喻灼哥哥,我爸爸告诉我说不能乱跑,要好好走路。”
“当当当当……”小喻灼眼睛都笑弯了,大大的眼珠子一时间无处可寻,只见他从背后拿出一堆叶子,当宝似的在他面前展开,“你看,这可是我一下午的手工作品,用枫叶做成的皇冠。”
牧洵拧着漂亮的眸子盯着小喻灼手里那一团东西,挣扎道:“为什么要送给我皇冠?”
喻灼看他扭扭捏捏的太墨迹,直接将金黄色的“皇冠”戴到了牧洵亚麻色的头发上,想当然的回道:“因为你是漂亮的公主,公主就应该戴皇冠啊。”
其实牧洵被树叶的茎扎的头皮痒痒,只不过他看着一脸开心的喻灼并不想扫他的兴,反而问道:“那你是谁?”
喻灼肯定是早已经为自己选好了角色,直接抱住了他,啪唧一口亲上了他的脸颊,粗声粗气的说:“我当然是王子,来保护你的!”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将牧洵拉出回忆,他点开消息,将只言片语的消息一扫而过,眼神没有分毫的变化。
「看你的,不论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
……
牧洵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就直接回了别墅,时间还早,但是没想到他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中药味。
平常他待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基本上不会这个时间点从二楼下来,上学的时候更不会就这个时间点直接回来,所以牧洵一直不知道,原来张妈这么早就开始熬药了。
许是想到了什么,牧洵不声不响的走进了厨房。
“张妈。”
“呀!”正在专心致志整理中药的张妈被牧洵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跳,看到是牧洵后才松了口气,“是小洵啊,你不是去学校有事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什么事。”牧洵装作毫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张妈手里的中药。
“哦,那就行。”张妈拿着厨房纸擦了擦案板上的碎屑,“晚饭还得呆一会,小洵你要是饿的话冰箱里有吃的先垫一垫。”
“我不饿。”牧洵退开几步,靠着厨房的门框,沉默了几秒说道,“张妈,喻灼的病每天都要喝药,为什么喻叔叔不找一个更好的医生直接把病根去除了呢,现在的医疗技术比几年前好多了,兴许有更好的办法。”
张妈听这话手部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她沉默着将厨房纸扔到垃圾桶里,随后字斟句酌地说道,“喻总……他毕竟是一个商人,对这方面的东西不太了解,平时又忙,再说了,这药可是我们这最好的老中医专家开的,这技术再厉害也没有人的头脑厉害你说是不是?”
牧洵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着回道:“您说的是,是我想的太多了。”
张妈看着牧洵离开的背影,咂摸了好几回自己说的话,确认了一下自己说的没毛病,这才放心地继续准备晚饭。
可她不知道,在她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牧洵心里一个合理的猜测已经悄然被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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