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沈刑还在心里强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他已经先下手为强了,狐狸精回来也为时已晚构不成威胁。
可当他看到青年听到对面肯定的答复后,大大上扬的嘴角和不常示人的酒窝时,他是真的有点儿绷不住了。
所有的情绪在青年决定去机场迎接那个狐狸精,挂断视频的时候,彻底崩盘。
沈刑垂下眼睑,不再直视徐一帆,抿抿嘴唇,肉眼可见的委屈,偏偏还勉强装作很大度的样子:“一帆,你去接朋友吧,我自己吃也没关系的,要不要司机送你?”
早都看穿他口不由心的徐一帆都气笑了:“行了,茶总,再演就不像了,你跟我一块儿去吧,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
即将破碎的沈大总裁一秒康复。
沈刑走在青年身侧,腰板儿挺得更直了,现在的他信心爆棚,强的可怕。
呵,既然青年能大大方方地让他俩见面,看来这个狐狸精也不成什么气候。
不知他心中想法,两人驱车到机场,下了车,徐一帆走在前面。
他在想,一会儿该怎么跟李鸣鹤介绍沈刑,不过,无论怎样,他都没打算隐瞒就是了。
两人下了车,徐一帆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李鸣鹤的电话。
“喂,你在哪里,我在……”
这边徐一帆正在李鸣鹤打电话确定位置,沈刑地跟在一旁也不老实。
他偷偷地抓着徐一帆的衣角,试图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徐一帆侧头瞪了他一眼,见他笑得讨好,便不再管他,任他抓着。
被瞪了,沈刑也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他都已经够收敛的了。
他倒是想牵手揽腰,可惜自己现在没名没分的。
也不算故意演戏,沈刑是发自内心的时时刻刻都想粘着徐一帆。
见青年走得快了,沈刑将手里的衣角抓得更紧了。
他摘下不知什么时候带上的墨镜,在装X和看清狐狸精之间纠结了良久,还是选择了后者。
“这里!”相较于李鸣鹤的大大咧咧,还是徐一帆眼睛尖,刚走到出站口,就一眼看到了想见的人。
即便没有直呼大名,以两人多年的默契与熟悉,正在扒拉身边这个烦人的管家的李鸣鹤,立刻就顺着声音来源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再也顾不上跟管家置气,将手里的袋子一扔,飞快地向徐一帆跑去。
虽然有些酸,这点儿眼色沈刑还是有的,他有些不情愿地的松开徐一帆的衣角。
顾不上身边的沈大总裁是个什么表情,徐一帆也上前几步脚步,微微张开了双臂。
他跟李鸣鹤是互相选定的家人,两人之间早已经生出了无形的血脉,被迫分隔两地这么多天,已经是两人的极限。
紧紧拥抱住彼此的那一刻,两人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落地。
这种踏实,跟爱情还不一样。
他们是彼此在人世间可以不计过往,勇敢生活的底气、是支撑、是后盾,也是对方唯一的退路。
而这份浓厚的感情,在两人一同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时,更加深刻的显现出来。
好像只有两人不分开,他们就能天不怕地不怕,可以一起面对任何事情。
这边徐一帆和李鸣鹤一人流着眼泪叽叽喳喳,一人红着眼眶耐心安抚,两人紧紧相拥,难分难解。
那边被忽视彻底的两人,都快把机场大厅变成醋窖了。
沈刑忍不住上前两步,直到距离忘我的两人一个礼貌的位置站定,他不经意侧头,跟对面同样操作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两人互相点点头以示涵养,然后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继续盯着两人的背影,暗暗咬牙。
于是等李鸣鹤终于平复一点,收住眼泪,一抬头就跟一个一动不动站在船儿身后,黑着一张脸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们,貌似随时都要过来打人帅哥来了个对视。
被沈刑冷不丁吓了一大跳,李鸣鹤咻地一下从徐一帆怀里出来,立刻拽过不明所以的徐一帆将他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摆出自认为超凶的表情回瞪过去,对着黑脸男大声呵斥:“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沈刑被吼的莫名其妙,还有,那明明是他未来的男朋友,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他懒得废话,上前两步,想要先将徐一帆拉回自己身边。
谁知,李鸣鹤见他非但不怕,还要往前走时,立马双臂一展将徐一帆挡的更严实了。
对方的体型让李鸣鹤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壮着胆子继续呵斥:“公共场合,你再靠近,我就报警了啊?”
由于李鸣鹤本身就比徐一帆高一点点,导致徐一帆张望了半天,才终于跟抬着脚要落不落,一脸委屈巴巴的沈大总裁对上视线。
徐一帆:“……”
怎么办,现在笑出声那人不会恼羞成怒吧?
这么大的个子,到底是怎么做出那么绿茶的表情的?
沈刑当然是故意的,他也知道以徐一帆的坦荡,跟这个狐狸精的感情绝对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但是,这人不论是不是他的情敌,现在这个举动都对他的领地造成了严重的“侵犯”,对他的“权益”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最起码,就这人能随便拥抱青年,还有能深深牵动青年情绪这两点,就足以让沈刑嫉妒到面目全非。
他是真的有点忍不了。
但话说回来,遇到“危险”能强撑着害怕将一帆牢牢地护在身后,这一点还是让沈刑颇为欣赏的。
他可以暂时勉为其难,接受青年这个朋友,但前提是青年得站在他身边,而不是这个狐狸精的身后。
这么一想,沈刑望向徐一帆的眼神更委屈了。
那表情明显到,连一向少根筋的李鸣鹤都有些无语。
“那个,船儿,这人……你认识?”
李鸣鹤稍稍放松警惕,侧头不确定地问道。
“嗯,等下和你解释。”
徐一帆勉强压下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绕过李鸣鹤朝着快要“碎掉”的人走去。
沈刑见徐一帆还是选择了自己,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大步走到徐一帆身边,一把将徐一帆的手腕捉住,眼底的得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时候李鸣鹤就是再缺心眼儿,也品出了一丝不太寻常。
再加上他一抬眼,就真真切切地对上了那人眼底的炫耀与示威,一时间脑海中电光火石,信息瞬间过载。
脑子有些卡顿的李鸣鹤,就这么错过了大声质问的第一时间,只能憋着一口气,被身旁这个烦人的管家拽着手腕,跟在徐一帆他们身后向停车场走去。
似是察觉到李鸣鹤的情绪,徐一帆也不好在车上多做解释,于是几人一路沉默,终于抵达沈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订好的餐厅。
进了包间儿,把门一关,憋了一路的李鸣鹤瞬间就炸了。
“船儿,你最好跟我好好解释解释,这丫是谁?
“你俩什么关系”
“发展到哪儿了?”
“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这才几天,你就敢自己决定这么大的一件事儿?”
“我要是不发火,你是不是真就分不清大小王了?”
“你还大摇大摆的带到我面前,都不打算背人儿了是吗?”
一口气质问完,李鸣鹤都快缺氧了,他夸张地用手拍着胸口顺着气儿。
徐一帆:“……”
真正发起火来得李鸣鹤,还挺有气势,最起码叫在他面前本就心虚的徐一帆难得紧张了起来。
他无心去理会又要喝醋的沈总,第一次主动牵起李鸣鹤的手,将他拉到包房里的软座那儿坐下。
良久,就在李鸣鹤有快要炸毛的时候,徐一帆终于开口,小声儿地讲述着这几日的点点滴滴,坦诚地跟他剖析着自己的想法与打算。
出于对李鸣鹤的尊重与重视,他没有半分含糊和隐瞒。
其实严格算起来,李鸣鹤比徐一帆还要大半岁,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李鸣鹤都首当其冲地都挡在徐一帆的身前。
两个人从表面上看是徐一帆比较稳重,但实际上在关于情绪方面,还是是李鸣鹤包容徐一帆比较多一点。
小时候徐一帆不懂,明明两人的家庭环境都差不多,为什么偏偏李鸣鹤就能活得那么有能量。
他一开始是有些羡慕,甚至是有些嫉妒的。
对于总是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这个人,他开始产生了一丝厌烦,他学不来他的豁达,也相像不到他的快乐。
但后来,听奶奶说他才知道,这人之所以喜欢跟在自己身后,是因为认定了自己是他的弟弟。
是的,自从李鸣鹤得知自己比徐一帆还要大半岁后,他对徐一帆就生出了一种责任。
“他是哥哥,得照顾好弟弟”的这一观念,早就深深地扎根在小鸣鹤心中。
特别是有一天,他意外听到了奶奶们正在讨论小一帆有点轻微抑郁和自闭倾向时,小鸣鹤的责任感就更强了。
他之所以在徐一帆面前这么闹腾,一方面是本身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也是想让自己身体力行的去影响徐一帆的心态,带着他走出孤寂,大胆地拥抱阳光。
徐一帆心中荒芜生不出快乐,李鸣鹤就想尽办法将快乐的种子捧在他眼前,不由分说一股脑地塞进他的心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慢慢地慢慢地,终于有种子肯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生了根、发了芽、开了花;
日月轮换,四季交替,一茬儿接着一茬儿,直至这方土地得到充分的养护,变得肥沃。
而今徐一帆之所以有了可以尝试爱人的能力,是因为他的心是满的,是蓬勃有力的,即便在外边受了伤吃了苦,哪怕会面对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他都不怕。
因为他知道,他的太阳始终会高高悬挂在他的心头,所以他总能在雨天看到彩虹。
……
自认为善解人意主动离开包房给青年留出空间的沈大总裁还不知道,他在青年心中的地位属实任重道远。
现阶段,如果有人问徐一帆,沈刑与其眼中这个炸毛的狐狸精同时掉进水里,他会先救谁时,那么此刻,一脸罗刹相,一动不动站在包房门外,像个门神一样的沈大总裁是半分胜算也没有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交个朋友吧,你好我叫唐莫寒。”另一尊门神表情也没好哪儿去,他想了想伸出手,向身边这个难兄难弟主动递出橄榄枝。
所以,当徐一帆将李鸣鹤终于安抚好,开门便看到了心情尚可且相谈还算甚欢的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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