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娜知道他看到了自己。她慢慢走出来，冰棱的光芒照亮了地窖的每个角落，也照亮了斯内普左臂的伤口——那是道新鲜的爪痕，还在流着冰蓝色的血，与狼人夜她的伤口如出一辙。
“是狼人伤的。”伊莱娜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血契不会说谎，他在保护某个人。”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血契的事。卢平惊讶地看着他们，目光在伊莱娜的手腕和斯内普的伤口之间来回移动，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布莱克家族的血契……西弗勒斯，你……”
“闭嘴。”斯内普的声音冷得像地窖里的寒气，但握着魔杖的手指却微微颤抖，“布莱克小姐显然把古代魔法课的内容和三流小说弄混了。”
哈利看看斯内普，又看看伊莱娜，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是你救了她？在禁林那次？”他转向卢平，“教授，你说的那个一直帮你熬制狼毒药剂的人……就是他？”
卢平张了张嘴，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罗恩和赫敏惊讶地捂住了嘴，地窖里只剩下雨点敲打着木板屋顶的声音，沉闷得像葬礼上的鼓点。
斯内普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冰蓝色的血沫从嘴角溢出，滴落在黑色的长袍上，像绽开了一朵诡异的花。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生锈的铁架上，脸色比月光还要苍白。
“教授！”伊莱娜下意识地冲过去，冰棱的光芒在他周围形成一个银色的防护罩。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血契传来的剧痛，仿佛自己的手臂也被撕裂了一样，“你需要狼毒药剂……还有血契稳定剂……”
“别碰我。”斯内普推开她的手，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没你的事，回城堡去。”
“可是你的伤……”
“我说回去！”他突然提高了音量，黑袍下的肩膀剧烈起伏，“难道要我用禁闭室的钥匙提醒你，学生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伊莱娜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嘴唇，知道他是在保护自己。地窖里的魔法波动越来越混乱，卢平的狼人气息与某种更黑暗的力量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冰系魔法也开始躁动。
“我知道哪里有冰荆棘草。”她低声说，指尖的冰棱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融入斯内普的伤口，暂时止住了流血，“在石碑后面的石缝里，混合曼德拉草粉末能压制毒性——就像你教我的那样。”
斯内普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伊莱娜转身走向楼梯，经过哈利身边时，对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谢谢你。”哈利的声音很轻，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敌意，只有一种复杂的感激，“还有……对不起，我以前误会了他。”
伊莱娜点点头，挣开他的手，快步消失在通道里。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冰荆棘草，血契传来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像在提醒她，斯内普的时间不多了。
当她拿着沾满泥土的冰荆棘草回到地窖时，里面的景象让她愣住了。斯内普靠在墙角，卢平正在用魔杖给他处理伤口，哈利和罗恩则在清理地上的碎玻璃，赫敏在一旁煮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狼毒药剂的味道。
“你回来了。”赫敏对她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卢平教授说这种草真的有用，快来帮忙。”
伊莱娜走过去，将冰荆棘草递给卢平。看着卢平将草叶碾碎，混入药剂中，她突然觉得地窖里的气氛变得奇怪起来——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反而像个临时拼凑的家庭，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互相取暖。
斯内普喝下药剂后，脸色渐渐好转。他靠在墙上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少了平时的锐利，多了几分脆弱。伊莱娜注意到他的黑袍口袋露出一角羊皮纸，上面画着复杂的魔法阵，正是布莱克家族的十二处魔法节点分布图——他一直在找这些，不是为了家族荣耀，而是为了保护什么。
“雨停了。”罗恩突然说，指着屋顶的破洞，那里能看到星星，“我们该回去了，否则费尔奇会发现的。”
哈利点点头，却在离开前走到斯内普面前，低声说：“对不起，教授。”
斯内普没有睁眼，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但伊莱娜看到他握着膝盖的手指松动了些，不再是紧绷的姿态。
当所有人都走出地窖时，伊莱娜最后一个离开。她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墙角的斯内普，月光从破洞照进来，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银色的光晕，像给黑袍镀上了一层霜。
“血契的事……”她犹豫着开口。
“下周一之前，把《古代魔法史》的论文交上来。”斯内普睁开眼，镜片后的目光柔和了些，“主题是‘血契魔法的伦理争议’，不少于二十英寸。”
伊莱娜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知道了，教授。”
走出尖叫棚屋时，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清香。哈利和罗恩在前面讨论着什么，赫敏走在伊莱娜身边，突然轻声说：“他其实很关心你，对吧？就像关心哈利一样，只是方式不一样。”
伊莱娜抬头看向城堡的方向，那里的地牢窗户亮着一盏孤灯，像黑夜里的一颗星。她摸了摸手腕上的血契印记，那里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却在心底留下了一片温暖的余韵。
“或许吧。”她轻声说，看着月光下的打人柳轻轻摇晃，像在诉说着某个被遗忘的秘密。
而在地窖里，斯内普看着伊莱娜消失的方向，缓缓抬起左手。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淡蓝色的疤痕，与她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他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艾琳·布莱克举着冰棱魔法，站在尖叫棚屋的门口，笑容灿烂得像今天的月光。
“我做到了，艾琳。”他低声说，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女孩的脸，“她很像你，却比你更坚强。”
雨点已经停了，只有风穿过破洞的呜咽声，像一首古老的歌谣。斯内普将照片放回口袋，站起身，黑袍在空荡的地窖里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他知道，布莱克家族的秘密还未揭开，黑暗的阴影也从未远离，但只要血契的印记还在发烫，他就会一直守护下去。
就像冰棱总会在最冷的地方等待阳光，有些承诺，一旦许下，就会跨越时光，在每个雨夜，每个满月，每个需要守护的瞬间，发出温暖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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