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开书，扉页上没有作者名字，只有一行用羽毛笔写的小字，字迹和斯内普那本《高级魔药制作》扉页上的一模一样：“冰的本质是火，只是被寒冷困住了。”
伊莱娜的手指轻轻拂过那行字，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抬起头，望向窗外，夕阳正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像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彩虹糖。
也许，斯内普教授说得对，真相很伤人。
但此刻，她握着这本被他“不小心”碰掉的书，看着扉页上那句温暖的话，忽然觉得，就算真相再伤人，她也有勇气去面对了。
***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纳西莎正和几个女生围着壁炉聊天，看到伊莱娜手里的书，立刻嗤笑一声：“哟，我们的‘冰小姐’终于不玩魔法，开始看书了？我还以为你只会用冰棱冻住别人的坩埚呢。”
伊莱娜没有理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冰系魔法溯源》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她能感觉到纳西莎等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但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书扉页上的那句话，和斯内普转身时看似不经意的动作。
“装什么清高。”纳西莎见她不说话，更加变本加厉，“不就是会点冰系魔法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听说你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被博格特吓哭了？真是丢我们布莱克家族的脸。”
伊莱娜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尖的冰棱差点冒出来。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翻涌的情绪。她想起斯内普的话：“冰系魔法的本质是控制，不是释放。”
她抬起头，看着纳西莎，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至少我的魔法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只会用来嘲讽别人。”
纳西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你说什么？”
“我说，”伊莱娜站起身，书包往肩上一甩，“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说闲话，不如回去练练你的漂浮咒，免得下次变形课又被麦格教授扣分。”
说完，她转身走出公共休息室，留下纳西莎和其他女生愣在原地。走到走廊上，伊莱娜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但心里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回击纳西莎的嘲讽，而她没有失控。
也许，她真的在慢慢变好。
伊莱娜走到通往宿舍的楼梯口，忽然看到斯内普正站在不远处的走廊尽头，似乎在等什么人。他的黑袍在昏暗的光线下像融入了阴影，只有那双黑眼睛，在看到她时，闪过一丝极淡的光。
伊莱娜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低声说：“谢谢。”
斯内普挑眉：“谢我什么？谢我没收了你的**，还是谢我罚你不准再进**区？”
“谢谢你的书。”伊莱娜指了指自己的书包，“还有……那本《冰系魔法溯源》。”
斯内普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像是被戳穿了心事。但他很快恢复了冷漠，转过身：“别自作多情，布莱克小姐。我只是不想看到邓布利多又来烦我，问东问西。”
他的声音渐行渐远，黑袍的影子在走廊的墙壁上被拉得很长，像一只沉默的蝙蝠。伊莱娜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口是心非的教授，其实一点也不擅长撒谎。
她摸了摸书包里的《冰系魔法溯源》，黑色的封皮透过布料传来冰凉的触感，却奇异地让人感到安心。
回到宿舍，伊莱娜迫不及待地翻开了那本书。书页已经泛黄，字迹是用古老的羽毛笔写的，带着一种优雅而凌厉的美感。书里记载的冰系魔法远比她想象的复杂，不仅有防御和攻击的咒语，还有许多关于“冰与血”的古老仪式，看得她心惊肉跳。
在书的最后几页，她发现了几页夹着的笔记，字迹和扉页上的一模一样，是斯内普的笔迹。笔记里详细记录了冰系魔法的改良方法，尤其是在“如何用冰系魔法抵御黑魔法”这一页，他用红墨水标注了一行字：“以血为引，以冰为盾，可破魂器。”
伊莱娜的心脏猛地一跳。魂器？伏地魔的魂器？斯内普怎么会知道这些？他研究冰系魔法，难道是为了……对抗伏地魔？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震，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她想起斯内普手臂上的食死徒标记，想起他阴沉的性格和总是带着嘲讽的语气，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了解，简直是冰山一角。
也许，斯内普教授真的像母亲日记里说的那样，是一个“藏在黑暗里的光明”。
伊莱娜把笔记小心翼翼地夹回书里，放回书包最深处。窗外的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色的光斑。她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斯内普冷漠的脸，一会儿是母亲燃烧的身影，一会儿又是笔记里那句“以血为引，以冰为盾”。
她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水晶瓶和药剂瓶的凉意，像两颗沉默的种子，在她心里悄悄生根发芽。
明天的魔药课，她要问问斯内普，关于那些笔记的事。
这个决定让她感到既紧张又期待。她闭上眼睛，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苦艾味，像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她心里的褶皱。
夜渐渐深了，城堡里一片寂静。只有伊莱娜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在回应着某个遥远的承诺。
而在城堡另一端的地牢里，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面前那本《高级魔药制作》扉页上的名字，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个被磨平的角落——那里原本刻着一个小小的冰棱印记，是很多年前，一个女孩笑着刻上去的，说“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他拿起魔杖，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低声念了一句“荧光闪烁”。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画里是一个穿着冰蓝色长裙的女孩，指尖凝结着晶莹的冰棱，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
是艾琳·布莱克。
斯内普的眼神柔和了一瞬，像融化的寒冰。他拿起桌上的苦艾酒，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烛光下泛着温暖的光。
“莉莉丝，”他轻声说，像是在对画里的人说话，“她很像你，一样倔强，一样……让人心疼。”
画里的女孩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笑着。斯内普喝了一口酒，苦艾的辛辣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味。
他知道伊莱娜会发现那些笔记，他就是故意放在那里的。有些事，该让她知道了，尤其是在这个黑暗越来越近的时刻。
只是，他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她可能会投来的、像看怪物一样的目光。
斯内普放下酒杯，拿起那本《冰系魔法溯源》的副本（他早就为自己做了一本一模一样的），翻到最后一页，看着自己用红墨水写的那句话，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她。
像很多年前，他没能保护好她的母亲一样。
地牢里的烛火跳动着，将他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忽明忽暗，像一个沉默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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