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了林除晋约定的日子
走廊还剩三两个排队等着试镜,有紧张的背台词的,有找情绪的,这是男二的试镜时间
萧安渝没在外面找到萧瑾余,估计已经到他了,过去看看这小子到底演的怎么样
透过虚掩的门缝,萧安渝看见少年被反绑在审讯椅上。麻绳深深勒进戏服衬衫,他仰头时不太明显的喉结滚动出的阴影竟显出几分阴鸷。这完全不是刚才那晚腼腆新人,倒像真正从毒窝杀出来的卧底。
“开枪啊。“沙哑的轻笑震得空气发颤,萧瑾余忽然前倾,捆在背后的手爆出青筋,“你们缉毒警的子弹...”他舔过破口的唇角,“够不够把整条湄公河染红?“
监视器后的林导猛地掐灭烟头。这分明是剧本第七页才出现的台词,此刻却被即兴演绎得更加暴烈。萧安渝扶住门框的手指节发白,她看见少年垂落的刘海下,左耳垂闪着微光——那里本该有颗朱砂痣,此刻却被碎钻耳钉巧妙遮盖。
“卡!“副导演激动得破音,“小余去回去等通知吧!”
见演完了,萧安渝想去给林导打个招呼
门开的瞬间,萧瑾余又变回笨拙模样。他踉跄着撞到萧安渝肩头,战术腰带金属扣硌得生疼:“萧老师对不...咳!“突然爆发的呛咳让他眼尾泛红,从口袋摸出的润喉糖纸片上印着卡通柴犬
萧安渝撇了一眼
“没事,刚刚演的不错,看来…你确实有学到东西,看来我那一个多小时没白教?”萧安渝带着揶揄说到
“确实很有用,但最主要的还是这个角色刚好和我比较贴合,让我走了个狗屎运“萧瑾余抓了抓后颈,这个动作让袖口上卷,露出小臂内侧的一个烫伤疤痕。萧安渝瞳孔骤缩,小余也有一个在同样的位置,世上真的有两个人可以如此巧合吗?
试镜室空调发出嗡鸣,萧安渝鬼使神差地抓住她手腕:“这个疤是?“拇指按在伤痕处,触感却是光滑的。萧瑾余瑟缩着抽手,战术手套边缘露出半截仿制纹身贴:“道具组给的伤效妆,逼真吧?“
“嗯挺逼真的”萧安渝食指和大拇指下意识的揉搓,小余每次撒谎时,左手无名指会不自觉地抽搐。刚刚萧瑾余的无名指是不是抽搐了一下?
三小时后,萧安渝站在同样的试镜室。她解开风衣扔向椅背,露出修身防弹衣与高筒军靴。林导给的即兴命题是“搭档牺牲后的爆发戏“
“报告,C区排查完毕。“她对着虚空敬礼,声音像绷到极致的弓弦。突然抬枪指向角落:“出来!“这个动作让马尾扫过颈侧
场务临时扮演的歹徒刚举起道具刀,萧安渝已经旋风般近身。左腿横扫对方膝窝的动作,当她把假想敌按在地面时,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杀意
片场死寂中,萧安渝突然暴起踹翻道具箱。玻璃渣飞溅时她抓起锋利的碎片抵住颈动脉,这是剧本里没有的疯狂:"告诉那帮孙子!"泪水混着血渍砸在怀表玻璃上,"湄公河底的月亮,从来都是圆的——"随后毫不犹疑扣动扳机
"卡!完美!"林导摔了保温杯冲进片场,“安渝我果然没看错你!去回去等通知吧”
林导摘下老花镜,用剧本敲了敲监视器边缘。回放画面定格在萧安渝抵住太阳穴的枪口,她睫毛上凝着人造血浆,像只濒死的凤尾蝶。
“资本塞人的把戏我见多了。”他突然转向副导演,“但萧瑾余的试镜视频——”画面切到少年被麻绳勒出青紫的手腕,他舔着破口的嘴角笑出泪花,“这疯劲可不是培训班能教出来的。”
走廊飘来桂花酿的甜香。萧瑾余正蹲在消防栓旁逗弄场务的橘猫,警服外套皱巴巴堆在腰间,露出后腰别着的柴犬玩偶钥匙扣。听到脚步声,他仰头递上冰镇铝罐:“萧老师,林导没骂我吧?”
萧安渝没接饮料。她目光钉在他解开的领口——第二颗纽扣是枚四叶草形状的铜扣,边缘磨得发亮。这让她想起妹妹初中校服上总丢纽扣,小丫头曾神秘兮兮地说:“第二颗扣子要留给喜欢的人呀。”
“炒CP的事,”她突然开口,“为什么选我?”
萧瑾余指尖在易拉罐上敲出轻快节奏:“全网都说您眼尾这颗泪痣,”他虚虚点向她眼角,“像我走丢的柴犬小鱼。”见萧安渝皱眉,他笑着跳起来转圈,“开玩笑啦!主要是......”战术靴碾碎一片枯叶,“跟您对戏不用吃NG,省时间。” 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我不告诉你…
远处传来场务的吆喝。少年跑开时钥匙扣撞得叮当响,一缕红绳从裤袋滑出半截——萧安渝瞳孔骤缩。那是萧家老宅佛堂供过的平安绳,妹妹七岁溺水后被主持亲自系上,说能挡三次死劫。
萧安渝望着已经跑远的的少年,这也是偶然吗?
后期林除晋和副导编剧等人商讨后最终还是定下女一周凛萧安渝,男二陈厌萧瑾余
化妆镜前的LED灯管滋滋作响。萧安渝摩挲着戏用怀表,镀金表盖内侧本该贴妹妹小余照片的位置,此刻却是空白。
“这道具太新了。”她将怀表推给道具师,“我要做旧款。”
门帘突然被掀开。萧瑾余顶着半干的发胶挤进来,警用皮带斜挂在白衬衫外,手里攥着个锈迹斑斑的怀表:“用我这个?从古董市场淘的。”
萧安渝接过时指尖发颤。表链缠绕着褪色红绳,拧开表盖的瞬间,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十二年前的旧照上,穿初中校服的女孩正在喂流浪猫,照片右下角钢笔水晕开的痕迹,与她书柜里珍藏的那张一模一样。
“这猫......”
“像不像萧老师超话头像?”萧瑾余凑近镜面调整领带,战术手套蹭过她手背,“听说您每年都给流浪动物捐粮,真是人美心善。”
场务催促声打断对话。萧安渝起身时带倒化妆刷筒,一支刻着“A市一中”的旧钢笔滚到少年脚边——那是妹妹升初中时父亲送的礼物,笔帽还留着摔裂的细纹。
“好特别的收藏品。”萧瑾余捡起钢笔对着灯光端详,“我母校校庆时也发过类似的......”
“道具组借的。准备等会出场吧”萧安渝夺回钢笔插进戏服口袋,布料下凸起的形状像根鱼刺扎在心头。她没看见少年转身时,左手无名指在战术手套里痉挛般蜷起。
片场运营顺利,两人的演技可谓恰到好处,像是把陈厌和周凛演活了一样
萧瑾余将咖啡杯搁在折叠椅扶手上时,指尖不着痕迹地蹭过杯壁某处。萧安渝接过杯子,暖意从掌心漫上来——杯身三指宽的位置有圈细微的磨痕,与她惯用的那只骨瓷杯如出一辙。
“萧老师,林导说十分钟后拍对峙戏。”少年战术背心的拉链卡在下颌,低头调整时露出后颈一块浅色胎记。萧安渝目光一顿,记忆突然闪回老宅阁楼:十二岁的小妹蜷在波斯地毯上午睡,同样的位置有片枫叶状红斑。
场务的吆喝声将思绪扯回现实。她仰头饮尽咖啡,甜度精确到三分糖,连奶泡绵密度都与她私人助理调的一模一样。这巧合未免太像精心设计的陷阱。
程憬琛踏入摄影棚时,正逢萧瑾余被威亚吊至半空。少年在空中翻身躲过爆破点的动作干净利落,战术手套擦过火焰的瞬间,他瞥见观众席边缘西装革履的男人。
“卡!”林导的怒喝惊得爆破组手抖,“陈厌这时候应该撞在铁架上,你躲什么?重来!”
萧瑾余解开安全扣踉跄落地,额角假血浆混着冷汗滴进领口。程憬琛将铂金烟盒在掌心转了个圈,状似无意地挡住她的去路:“萧小姐这场戏,倒让我想起小时候看的马戏团表演。”
少年瞳孔骤缩,战术腰带金属扣撞出脆响:“程总认错人了。”她压低棒球帽檐欲走,却被对方皮鞋尖抵住靴跟:“令尊最近常去西郊马场,听说顾秉上个月刚考了骑师证。”
监视器后的萧安渝突然起身,道具枪械磕在铁架上的动静引得众人侧目。程憬琛后退半步露出得体微笑,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如蛇信舔过萧瑾余煞白的脸:“开个玩笑,余先生别介意。”
深夜的便利店冷气开得太足,萧瑾余缩在货架阴影里发消息:【顾秉在接触马场项目,查他资金来源】。按下发送键时,玻璃门叮咚作响,萧安渝裹着披肩走进来,发梢还沾着片场的人造雪。
“萧老师也来买夜宵?”她迅速将手机塞进裤兜,战术手套勾住货架上的薄荷糖,“推荐这个,提神醒脑。”
萧安渝接过糖盒,指尖擦过对方腕间电子表。表面有道细长划痕,与小妹失踪前戴的儿童手表伤痕位置重合。她状似随意道:“余先生对甜食的品味,倒像我家走丢的猫。”
“是吗?”萧瑾余拆糖纸的手一颤,碎钻耳钉在荧光灯下晃出光斑,“那猫……后来找到了吗?”
收银员突然高声招呼打断了对话。萧安渝望着少年逃也似的背影,瞥见对方遗落的购物小票——除了猫粮和泡面,还有支儿童退烧贴。
媒体开放日当天,萧瑾余被化妆师按在转椅上涂遮瑕膏。粉刷扫过锁骨时,她突然攥住化妆师手腕:“这里不用遮。”
萧安渝从镜中看见那道浅褐色疤痕,形状像极小妹被热汤烫伤的旧痕。她正欲开口,场务突然冲进来大喊:“林导和投资方吵起来了!”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玻璃墙后,林除晋将茶杯掼在程憬琛面前:“我说过剧组不用植入广告!”茶水泼湿了合同扉页,顾秉的名字在股权转让栏闪着金粉。
程憬琛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林导可能不知道,顾二少最近对影视行业很感兴趣。”他转头看向门外的萧瑾余,笑意不达眼底,“尤其是余先生参演的项目。”
萧安渝突然上前半步,高跟鞋清脆地叩在大理石地面:“林导的戏向来观众说了算,程总若是真爱电影,不如等成片出来包场支持?”她将萧瑾余挡在身后的姿势,与十二岁那年护着妹妹呵退恶犬时如出一辙。
暴雨突至时,萧瑾余正蹲在房车后门喂猫。手机屏幕亮起顾秉发来的马场平面图,她放大某处监控盲区,没注意身后渐近的脚步。
“你倒是会躲清静。”萧安渝甩了甩伞上水珠,目光扫过她湿透的卫衣下摆。流浪猫突然炸毛蹿走,打翻的猫罐头滚出张泛黄照片——初中生模样的小姑娘抱着猫站在梧桐树下,臂弯烫伤疤被阳光镀成琥珀色。
萧瑾余慌忙去捡,战术手套却卡在排水沟缝隙。萧安渝抢先拾起照片,雨水正巧冲淡了女孩面容:“这是……”
“我表妹!”少年劈手夺过照片塞进内袋,无名指痉挛得几乎握不住伞柄,“她、她移民很多年了。”
惊雷劈开夜幕,萧安渝望着她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突然想起老宅阁楼那本失踪的相册。十二岁的小妹最爱梧桐树,总说要在树洞藏秘密。
渣一渣二出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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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试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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