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一缕凉风吹过,二人的发丝被吹起又落回二人的脸颊侧。
关月梨失笑道:“怎么?难不成今日我又比你少算了一步?”
算起来,关月梨已经两次输给江洵也了。
明明她想到了,却还是会比江洵也少想一步,眼睁睁看着事情从她预想的轨道上偏离。
江洵也明白她在说什么,脸上的笑容未变,“今日没有。”
黄昏前,皇帝亦还未回宫,大约是觉得难得出宫一趟,要放松个尽兴,便让人将今日所猎的拿来烤了。
篝火前,关月梨与关月曦待在一块。
关月梨吸着鼻子道:“闻到香味了。”
不少女眷都在这附近,这话自然也是落到了不少人耳中。
“装模作样,像没见过世面般。”
关月梨没刻意去留意是何人说的,可这声音,她还是挺敏感的。
陆安然真是一个好了伤疤便忘了疼的人。
关月曦握住关月梨的手,压低声音道:“今日还是莫要与她起冲突。”
“为何?”
“大皇子妃昨日向宫中通消息,已怀有皇家血脉,若是男孩,便是皇家中第一位皇孙。”
关月梨微皱眉,“所以和陆安然有关系?”
关月曦亦是一脸狐疑侧脸看她,“你怎么了?陆家嫡女可是大皇子妃,忘了?”
关月梨心虚眨眼,一时忘记隐藏自己了,“噢,好似自那日醒来,便总觉得记忆不如往常好了,还经常忘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她如此说,倒是让关月曦更为担忧了,“可有瞧过郎中?”
关月梨却只想赶紧忽悠过去,便直摇头道:“无碍的,忘掉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关月曦看她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虽心中还有些未完全散开的担忧,可此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旁边的那些若隐若无的嘲讽声还是偶尔会传来几句。
而关月梨忽地想起那天晚上,她与江洵也的对话,那时她问陆国公是不是大皇子的人时,江洵也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关月梨有些绝望地闭上眼,靠在了关月曦身上。
不少有经验的人在指挥这场烤肉,很快众人都落座了。
因是在户外,又有不少他国使臣在,便没有可以分开男女坐席。
王淼下午便醒来了,眼下也是将时机把握的很好,刚到便可以开吃了。
只见她直直朝着傅行简的方向而去。
关月梨与关月曦离着远,却能从王淼的神态姿势中瞧出她此刻在傅行简面前撒娇卖惨。
“这……”关月梨看向关月曦问道:“你们上次就没聊出个所以然来?”
关月曦刻意没看向傅行简的方向,垂眸道:“他说让我信他一次,这些他都会处理好。”
“画饼?”关月梨微皱眉,“他可有承诺时间,若是在他处理好之前,父亲要给你挑夫婿该如何是好?”
“那我便与父亲明说。”
关月梨却是不赞同的摇头,“他那句话,不过就是在空口套未来,没有具体方案的都是耍流氓。”
被注视着的关月曦,微叹气道:“我知道,可我也想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努力一次。若是努力过后还是不能如愿以偿,那看来便是无缘了。”
其实对于关月曦能从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思想中挣扎出要为自己而努力的想法,已是不易。
关月梨无奈看着这个名义上是她姐姐的人,心里却是将她视作妹妹。
她笑道:“那姐姐可要好好想想如何说服父亲了,其他的事都会迎刃而解的。”
“吃肉,吃肉。”关月梨不想再让她烦恼此事,便直接拿起肉串,送到她嘴边。
斜对面而坐的傅行简,面上并无甚表情,却又不好直接走开,而身侧的王淼又确实让他心生烦躁。
他抬眸看向关月曦时,发现人竟然丝毫没有在意这边的情况,而是与关月梨有说有笑着。
傅行简下意识皱眉,想她们在说什么。
而王淼瞧见他皱眉后,心里亦在反思是否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只有在傅行简邻座的江洵也,悠哉地喝着酒,目光并无焦点。
姜芷走过来,直接在关月梨身边便坐下了,“你怎么坐这?”
关月梨没有先回答她,而是与关月曦介绍道:“这是姜芷,知枢密院事之女。”
听着关月梨的介绍,关月曦主动问好,上次在医馆匆匆一见,倒是不知道姜芷的出身竟如此高。
姜芷吐槽道:“那王淼,倒像极了没见过肉的唐僧。”
关月梨挑眉,“你认识王淼?”
“谈不上认识,就是单纯不喜她的做派。”
关月曦与关月梨都看向了姜芷,实在是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直言。
关月梨不由得失笑道:“那你喜欢什么做派?”
姜芷脸上的笑意加深,转头看向关月梨,直言道:“我喜欢的自然是你这类人。”
有被恶心到!
关月梨嫌弃将人推远了些。
萧珩好不容易摆脱了同僚,凑到江洵也的桌上,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关月梨那桌三女子正在有说有笑,“知枢密院事之女何时与嫂子相熟?”
江洵也回头瞄了萧珩一眼,随即便转头了。
“衍之,你今日所用的武器是何物?太子那边肯定也想知道,快些拿出来我仔细瞧瞧。”萧珩此行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洵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继续享用面前的烤肉与美酒。
毕竟这样清闲的机会可不多。
任凭萧珩好说歹说,都无法让江洵也开口。
殊不知他所找的人就在斜对面。
关月梨边吃着烤肉,便看着周遭的人,有不少他国使臣围在皇帝跟前,也有不少是在桌前享用着美食美酒。
王淼已经坐会其父母身边,而关月梨看到一男子的目光停留在王淼那个方向。
关月梨忽地起身,“我过去问点事,你们先吃着。”
说完没等关月曦与姜芷说什么,她便小跑着走向了江洵也。
“你可认识那男子?”关月梨还未坐下,借着要坐下的动作给江洵也指了一男子。
江洵也还未回答便被萧珩抢先出声了,“嫂子,你问他干什么?”
“你认识?”
萧珩这几日来亦是见了不少他国使臣,是以也是认识的,“应是吉安国的皇子。”
“吉安国?在哪的?”
“应是最南边的。”
关月梨想了老半天,都没想起有没有史料记载过,这样的一个国家。
“他们实力如何?”
江洵也道:“居于西北与草原之下。”
关月梨支着下巴,问道:“若是他向皇帝提出要求娶我国的一女子,你说皇帝会同意吗?”
瞧着关月梨那双狡黠的双眼,江洵也便知她定是又有了什么坏主意。
萧珩道:“应该不会同意吧,毕竟我们才是最强的,不必和亲。”
关月梨却摇头道:“不是和亲,就是他要求娶心爱姑娘。”
“那就帮他创造条件,让管家同意。”江洵也幽声道。
关月梨看向他,不自觉挑眉问道:“你知道我要干嘛?”
“不知。”
“不知道你还敢直接帮我?”
江洵也漫不经心道:“你做的难不成是伤天害理之事?”
“当然不是,我这可是在成全他人,一石二鸟。”关月梨想想又觉着不对,“应该是一石三鸟。”
江洵也投来的眼神中明晃晃写着五个大字:那不就成了。
关月梨在江洵也这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便又直接起身,准备回关月曦身边。
只是像突然想起什么,关月梨又转头,一整个俯看像萧珩,问道:“你可还记得刘熹瑶?”
萧珩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后脸色不大自在地点头。
“那你对她可还有想法?”
关月梨之事觉得曾经他们之间的相处虽有演戏的成分在,可也会有一二分真情在吧。
萧珩无奈道:“此事我与她说过,可她并不想与我扯上关系。”
确实如关月梨所预想的那样,曾经被一个性格明艳的女子用心追求过,他又不是什么封心锁爱之人,自是在不知不觉中动了情。
只到了京城后,他曾想告知家中父母后,求娶刘熹瑶的。
只是他竟被拒绝了,那日刘熹瑶说的话仍历历在目,而他意识家中宠着长大的少爷,碰过一次壁后,自然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关月梨叹着气走了。
这一个个的还真是不能让她省心啊,怎么感觉自己又多了操心的事,真是一天天的,都快成了他们操心的老妈子了。
“怎么?夫妻吵架了?”眼瞅着关月梨唉声叹气地回来,姜芷问道。
得,又一个不省心的出现了。
关月梨坐下猛吃了几串烤肉后,接过姜芷递来的酒。
“你的医术是在那学的?明明已经很不错了,为何还要给熹瑶当学徒?”
姜芷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没有思考便回道:“每一种医术都有不足,而熹瑶的那一派很好,我师父曾说这一派的医术失传已久,我遇到了自然是要好好学学的。”
姜芷既敢如此说,关月梨便知这是一份滴水不漏的回答。
“姜妹妹可以帮小七把把脉吗?”
关月曦忽地插来一句话,瞬间就将姜芷与关月梨之间的氛围转变了。
“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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