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阳光太刺眼了,关月梨只觉得忽地一瞬间有些耳鸣。
了秋日里的阳光并不怎么炎热了,仅仅只是亮罢了。
这结果,关月梨有预想过,但没想到真是最差的结果。
“小七?”
关月梨勉强扯了扯嘴角,“嗯,我知道了。”
可对于这件事,关月梨还是有一点没搞明白的。
明明朝中绝大多数都已是太子党,他们怎会没有劝阻。
“要不要用午膳?”
关月梨先是摇头,可看着关月曦担心的眼神还是应下了。
午膳过后,关月梨回到屋内,在案桌上再次整理这件事。
到目前为止,关月梨已经能确定了,这件事定是敬王在背后推波助澜,恐怕十五年前的那件事亦是敬王。
而左相不过是个替他挡灾的。
公良洵也去西北之前,去了一趟西南的敬王封地,相必就是发现了什么,而敬王同样也察觉了他,是以才故技重施。
可这里真的是公良洵也与太子如此不小心吗?
对于这一点,关月梨一直都是存疑的。
虽然她有设想过是他们故意下套给敬王,可现在公良洵也都要问斩了,太子还没动静,关月梨便有些动摇了。
无论如何,关月梨都很清楚,她不想公良洵也死掉。
可这京中除了赵琂礼,到底还有谁能够充当那一批人,将军械悄无声息转移到将军府。
在他们将军械运回京城到这件事事发,期间只经历过三件大事。
一是公良洵也的身份扶正。
二是关月梨去了兵部。
三是公良洵也奉旨驻守西北边境。
可这三件事,关月梨是想不到哪里能被钻漏洞。
毛笔的墨水滴落在纸张上,关月梨随意乱画了几笔。
忽然想起还有一件大事。
轰动整个京城的大事。
太子大婚。
关月梨迅速在纸上写下几个在脑海中闪现的关键信息。
大婚,东宫,皇宫,姜府。
是啊,关月梨想明白了被她忽略的是什么。
要说到手法,关月梨给赵琂礼留下到我麻烦亦是同样的手法。
今早,她在靠近那些军械时,虽然只是拿了一两个出来检验,可在放回去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她特意制了那么多的药水,就是等这个时候。
关箱子时,她不仅顺手牵羊拿了些炸药出来,还往里直接撒了一整包的白糖。
在他们用马车经过那段不好的泥路时,摇晃均匀后必定会直接发生发应,爆炸。
所以那时有人匆忙来找赵琂礼,定是因为这个。
药水与军械,再加上爆炸后的高温,那批军械怕是已经用不了了。
这是关月梨反过来给赵琂礼留的一份礼物。
她从来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主,除了在公良洵也身上吃过两次亏外,还没有人能让关月梨吃亏。
既然赵琂礼揣着所有情报信息,还敢来戏耍她,关月梨定然不会让他能从这场戏中安然脱身的。
白日里,关月梨又睡了会,直到夜深人静时,关月梨与紫英两人,才悄然出门。
有紫英这样一位高手在,关月梨想做的事还是能坐到的。
两人躲开巡夜的人,绕着姜府视察了一番,又抹黑在墙角边上,看着姜府与东宫、将军府的舆图位置。
三角形。
还真是特别的一个位置,越是巧合的事,就越是有人为的手笔在里头。
将军府内有地室,可关月梨没见过,所以她只能大胆做设想。
这些军械的运转不是从外头搞定的,而是这地底下连通的路。
是以今夜她们才来夜探姜府。
然而在外面绕了大半夜,她们二人都没找到进去的法子。
蹲了好一会的关月梨,猛然起身道:“算了,我们去将军府。”
既然这里进不去,那便换个路线。
将军府眼下已经没有人亦没有守卫了,只有大门外的封条。
明明是回家,关月梨二人却像做贼般,偷偷摸摸混进去。
还是紫英忍不住提醒道:“夫人,此处无人。”
“哦,对哦!”
两人这才正常行走,地室入口竟是在后院,靠近后门的地方。
关月梨瞧着这后门的门锁,一点也想不起来当时入住将军府时,后门这里什么情况,“这里若是没有守卫,确实挺容易混进来的。”
“主子离京前让人撤走了后门的看守。”
紫英突然蹦出一句。
关月梨定住脚步,回头问道:“这的守卫是他让人撤走的?”
紫英点头。
“你之前怎么不说?”
紫英只是正常眨眨眼,甚至略显无辜,“夫人你没问。”
好像也有道理,关月梨无奈叹息过后,两人才往地室里走。
整个地室不算大,几乎能尽收眼底。
关月梨举着火烛靠近墙壁四周。
摸过后再嗅一下,“这里起码得有二十年以上了。”
也就是说在公良洵也的父亲还在世时便已存在。
一个这样的地室,可公良洵也不知道,又或者说是离京前才知道的。
关月梨边想边摸索着往前走,忽地摸到的触感不一样。
“紫英,你过来看看能不能推开这堆土。”
这一处的墙土相比于其他地方的没有那么坚硬,水分亦是不一样的。
紫英直接赤手空拳对着,哐哐两下后,那堆本来安安稳稳的土果然松动了。
关月梨便与紫英俩人开始了挖掘模式。
庆幸的是这堆墙土并不厚,虽然她们在这里面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可终于挖通的那一刻,是惊讶更多。
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漆黑通道。
通道虽然很长,可她们手上拿着的火烛并没有灭,说明空气还是流通的。
很长很长,这是关月梨的唯一印象。
地面上还有不少压痕,很明显,说明时间并不久远。
而墙壁上亦有不少擦痕,有深有浅,关月梨一路走一路摸。
“夫人,前面有声音。”
紫英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着那细微的声音。
关月梨随即亦停下,从怀中掏出舆图来。
凭借着对方向的判断,她在舆图上观察,竟是姜府。
关月梨点了点姜府的位置,与紫英相对视上,便知双方想说做什么了。
她留在原地,紫英继续往前去,不出一刻,紫英便返回。
“夫人,是姜同徳的书房附近。”
猜想被验证,关月梨并无开心,反而心情很是沉重。
姜同徳明明是太子一党,可眼下种种都是不对劲的。
可太子没有理由要做些,所以便只剩一种可能了。
姜同徳自始至终都不是太子一党的人,或许在十五年前他便已经选好了队。
既不是太子亦不是大皇子。
更甚者说,不是当今的皇帝。
一步一步接近真相,关月梨心中并无释然,而是担忧更浓了。
背后的人很是有耐心,他能蛰伏如此之久,还能在朝廷中收买众多位高权重的大臣。
前有左相,现有姜同徳。
到底还有多少人,只是披着太子党或大皇子党的外皮,关月梨甚至不敢细想。
关月梨小声问道:“能出去吗?”
“很难,高手不少。”
关月梨失望了一会,但很快又释然了,只会肉搏的高手而已。
人声鼎沸的午门外,站着不少百姓。
对于那个在罪己诏中出现的大将军,横空出现的公良洵也,再到被下狱,以致到目前被斩首。
在众多普通百姓家中,这不失为一件饭后谈资。
此时的关月曦正在院中找人,“可有见到小七?”
念夏与另一侍女都摇头。
“走,去午门。”
午时一刻,兵士围绕在午门外的法场周围,隔绝了看热闹的百姓。
监斩官员是身为大理寺少卿的萧珩。
午时二刻,刑场中央,堆砌着十个大树墩,分别象征了阴曹地府的十殿阎罗。
公良洵也已经被压着,跪在了上边,头颅放在其中一个树墩上,静待着刽子手的一刀斩首。
随着沙漏的沙子缓缓留下,坐在首位上萧珩额间已满是汗。
午时三刻。
刽子手口含一口烈酒,喷向那把大刀。
萧珩的手仅仅攥着那根木条,他做不到。
“砰——”
一声巨响,萧珩手中的木条并没有落地,而是那十根大树墩的右边被炸毁。
“哎呀,没瞄准。”
明显是一少女到我声音,清脆中待着些调皮。
周围的兵士瞬间包围上来。
那本来围着水泄不通的人群,竟也出现了一条通道。
“哐哐”的声响。
是关月梨手上拖着的一个大火铳。
金属表面与地面的摩擦声,在此刻成了关月梨的出场背景音。
“不好意思哈,第一次用,不太顺手。”
关月梨站定在法场斩首台前。
那斩首台已经有一半被毁了,还有不少兵士受了伤。
“将军府中的地室连通姜府,证据已经加急送入宫中,而那批军械更不存在将军私藏一说。”
关月梨的声音不紧不慢,可周围的兵士一不敢随意出手,毕竟方才她手中的武器,众人亦是见识过的。
她看向已经坐于地面上的公良洵也,忽然笑着大声道:“江洵也,还是我来救你了。”
公良洵也看着她,虽然与计划不同,可看见关月梨出现的那一刻,他承认,内心是喜悦的。
至少她没有无动于衷。
双方明明人数上是悬殊的,可关月梨一人便能拖住了这百来位兵士。
对峙的一方是精神紧绷,而关月梨则是气定神闲,甚至还有精力摆弄她手中那超大型的火铳。
就在百姓议论声越发大时,疾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
“圣旨到~”
“陛下口谕,公良洵也私藏军械一案另有隐情,暂收大理寺狱。”
这结果,关月梨是不满意的,这皇帝竟还敢扣着公良洵也不放。
本想着要将这传旨的人恐赫一方,再让他回宫重新请旨的关月梨,却对上了公良洵也的目光。
他轻摇着头,幅度不大,可关月梨看的清晰。
关月梨对此虽只是皱眉,但也还是压下了这个想法。
她拖着火铳朝公良洵也靠近,直到他面前,才将火铳丢在地上,而自己也亦是蹲在了他面前。
关月梨板着小脸,一本正经道呢:“你们的谋划大概成不了了,所以你得感谢我救了你一命。”
在想明白公良洵也竟是想以自身为饵,引出朝中披着羊皮的狼时,关月梨第一反应便是有些生气。
“嗯,那往后便只能乞求能在你身边有一席之地。”
关月梨本是一脸严肃,却被逗笑,“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现在是你的小命握在我手里了。”
她伸手轻放在了面前人的脖子处。
“对吧,江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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