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咀嚼着,
她把那口饭吞下去了,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视线,她抬起头来,疑惑道,
“吃啊,怎么不吃?”
她歪了歪头,疑惑,皱眉,小心翼翼,
“是哪里不合口味吗?”
····
···
那副无辜的表情,
那副一如既往的天真的表情,
那副眨巴着那**白色的漂亮眸子,歪着头,看向我的无辜的表情,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却无故有些惹恼了我,
明明是一直朝夕相对的人,
明明是我从昨天以来决定好准备无论如何都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我没有姓。”
····
“说起来你有没有感觉佐助家里住的那个女人有点眼熟?”
“你认识她?”
“不认识。”香磷摇了摇头,“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不,果然还是错觉吧。”
“有什么错觉就正儿八经的说出来。”
“就是啊,佐助家里住的那个女生,重吾,你有没有觉得在哪里见到过的感觉?”
“不,我没有印象。”
“到底在哪见过呢?···不,果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纠结死了,一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又感觉没见过的感觉····”
·····
“公主殿下,任务总算完成了。”
“辛苦你了,谢谢你,水月君。”
······
“没什么,只是因为之前已经和水月君去过三次游戏厅了,所以不太想去,然后水月君问我要不要去游乐园玩,我就想到我从小都一直没有来过,所以就同意了,重吾君表示无所谓,于是我们三个就到这里了。倒是佐助君,怎么会心血来潮想到来这里?”
····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自由’就结束了。所以要做的时候一刻都不能犹豫,必须赶紧做,否则···”
强行把自己从回想里抽回来,我咬牙,
呵,
哈,
我真的很想问她,耍人好玩吗?
我真的很想问她,作为日本最高贵的公主殿下,看着我一直以来为了她焦头烂额劳心费力,是不是很开心?
我真的很想问她,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在耍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直勾勾的看着她,死死地想捕捉着她脸上的表情,那些所谓名为愧疚、所谓害怕、所谓那种秘密被发现的那种心虚的表情,
她的筷子一愣,抬头,终于看向我,
可她仍旧是那副无辜且茫然的表情,
“怎么了佐助君?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
··
我觉得自己有些饱了,
对着那张脸,我倒胃口到实在有些吃不下饭去。
我只能一句话都没说,站起身,离开餐桌,回到自己的房间。
···耍人好玩吗?
说真的,耍我有意思吗?
她一直以来,都在高高在上的看着我被她精湛的演技耍的团团转的表情好玩吗?
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一直以来到底是怎么看待被她一颦一笑耍的团团转的我的啊···
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
这样有意思吗??
哈哈,
尤其是,扫视之前的日记,
哈哈,
我他妈的居然在计划和日本皇室的长公主殿下结婚,
我他妈的居然在计划和日本皇室的长公主殿下共度一生,
我他妈的居然在对日本皇室的长公主殿下做那种事···,
我他妈的居然在对日本皇室的长公主殿下发情,
我他妈的居然在对日本皇室的长公主殿下不停的犹豫计划斟酌痛苦,
我他妈的居然在对日本皇室的长公主殿下曾经计划怎么娶她比较好?
我他妈的居然敢想对日本皇室的长公主殿下发火?
我他妈的居然在想骂日本皇室的长公主殿下?
我他妈的居然在想质问日本皇室的长公主殿下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在耍我涮我拿我取乐?
我他妈的居然在对日本皇室的长公主殿下感到了不可抑制的愤怒,甚至想发火,想骂她,
····
哈,我怎么敢的啊?
2022年3月31日
一整晚没有睡着,
不断翻着过去的日记,看着逐渐发情的自己,简直有种看蠢猪的感觉,
哈,
就连我自己看了我自己过去的那副模样,都笑我傻,
那么想必长公主殿下看着的话,大抵更会觉得好笑,
哈,
哈哈,
公主殿下大概是觉得有意思吧,
毕竟作为高贵的公主殿下,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着有人被她精湛的演技耍的团团转,看着一个男人为她伤心难过内心千回百转,
···大概真的很有趣吧?
我他妈的居然之前在计划和日本的长公主殿下结婚,
我怕不是想瞎了心,
哈哈,
那么明显的在涮我玩,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我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敢对日本皇室的长公主殿下发情?
···哈,
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哈哈,真搞笑。
···
嗯,
真搞笑。
一切搞笑到他妈的像是个笑话···只不过是好笑到让人一点都觉得不好笑的那种。
——————————
今天早上,和a子,
哦不,和雏田大人,
和雏田大人一起在卫生间的走廊碰到了,
····
“佐助君,你听我解释,我,那个,你等一下···”
雏田大人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我实在不想听,
看到那副怯弱着急想辩解什么的表情,我竟然还他妈的有怜惜心,
我他妈的脑子里居然在想,‘啊或许她也是有苦衷的’‘或许她有她的理由’‘或许她不是在耍我,’
我不是蠢货谁是蠢货,
我刻意保持了自己语气的平静,问道,
“··你想说些什么?”
“那个···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着急的努力辩解,反而词句过分磕磕巴巴起来,“我··那个,我··我一直··”
一直··
一直什么?
哈,
“一直什么?一直在骗我吗?”
···
···
挂着那副天真可爱又无辜的表情,实际上一直在暗地里看我努力对她好甚至在计划将来的样子取笑吧?
“作为‘玩意儿’,我逗的公主殿下开心吗?”
···
她脸色突然白了,
“我作为‘玩意儿’,这四个月以来,逗的大日本帝国皇室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开心吗?”
····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放大,
整个人错愕的表情,仿佛她是个受害者一般,
哈,她为什么在惊讶?
她有什么可惊讶的??
明明是加害者,明明她才是骗人的那个,
···为什么她可以露出那样一副无辜且吃惊的表情来??
···
我他妈的前些日子居然想着娶大日本帝国皇室神族血统高贵的日向雏田长公主殿下过门,我他妈的是吃了哪门子的熊心豹子胆,
我是瞎了哪门子的心,竟然觉得她会喜欢上我。
————————————
我故作平静的离开,
···某种意义上我胜利了,
哈哈,那副表情,
那副脸色苍白仿佛什么要害被抓到了的表情,
太赞了,赞透了,
哈哈哈哈,
··哈哈,
明明应该很开心,
···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我看着之前买的戒指,感觉自己他妈的像是个二百五。
我想睡,我睡不着,
我想恨她,
我想努力的冲着她发一通脾气,甚至破口大骂,指责她一直以来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一直以来,她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啊??
···她到底把我对她的好当成什么啊??
我想恨她,
我真的想痛痛快快的恨她算了,
···我做不到。
···我他妈的痛痛快快的让她现在赶紧打包东西立刻滚出我家都做不到,
···我他妈的真是个废物。
娇生惯养金枝玉叶高贵的长公主殿下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
娇生惯养金枝玉叶高贵的长公主殿下有什么可值得我气恼痛苦到这种地步的??
···她应该在那儿,
····她不应该在这儿,
从一开始,她就应该在那儿,
她不应该在这儿,
我本应该和她恪守最低的作为陌生人和寄住者的道德伦理底线,
却无意中,让她闯入我最不应该,也最不想让人闯入的地方了。
她应该在那边,
不应该在这边,
她作为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应该在皇宫,
她不应该在这个90平的一户建,抱着我捡回来的流浪猫。
她作为寄住者,我作为提供住宿者,本就应该恪守彼此作为陌生人的界限,
我他妈的没有和她守好这条本应当泾渭分明水火互不相干的界限,
她和我一样,都是烂人。
她高贵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殿下,和我宇智波佐助,一样,
我们两个都是烂人。
嗯,
是这样的,
我们两个都是烂人。
——————————————————
2022年4月01日
是愚人节,
最近发生的事情过于令人痛苦,让人一点开玩笑的精神都没有,
我推说工作上有事要忙,想着一整天躲开她,
我正想一整天都待在公司加班,却不料公司不知道是谁,开玩笑过了头,竟然意外失火了,
整个办公大楼浓烟滚滚,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火光,
虽然没有什么大事,所有人都跑出来了,但还是吓了一跳,惊魂未定,
消防车在不断前行,不断的从消防栓里抽水灭火,
我没有办法,只想随便找个可以放松清闲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我的思绪,
结果天公不作美,
中央公园因为疫情被封了,
咖啡店因为疫情被封了,
餐馆因为疫情被封了,
我正想着随便找一家开着的点心店坐坐,心说随便点了个普通的巧克力蛋糕,
结果店员脑子有问题,上了一盘屎造型的巧克力蛋糕,上面还有精心用可可做的绿豆苍蝇造型,和用白巧克力碎做的蛆,
造型惟妙惟肖,动人逼真。
····
我面无表情的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的是一个普通的巧克力蛋糕。”
店员挂着谄媚的笑容,喷出个纸礼花来,“愚人节快乐!~”
···
“····”
我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那个店员,问道,
“···这很好笑吗?”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爽,店员有些心虚,说,“那我帮您换一块。”
“···不了。”
我皱眉,
对着那块蛋糕我实在下不去嘴,饶是知道这坨‘屎’里面全是可食用部分,我也难免感觉到了一阵恶心,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勉强取了一点点,结果发现这玩意齁甜,
这是什么这股久违的齁甜到嗓子间都在求救的感觉。
····
她就不会这么做的。
····
···
我下不去嘴,我知道我浪费了粮食不好,可我实在吃不下去,
···我走了。
这倒霉的疫情让人无路可去,走到哪里都在封锁,
最终只能回到家。
回到家后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不过想看看书而已,
毕竟之前买的书还没看,想着干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正准备去书房拿书,结果她正巧从书房里走出来了,
“···啊。”
“···嗯。”
彼此对视一眼,再尴尬的错开,
我解释道,“我拿本书。”
她连忙让出路来,不好意思的鞠躬,
“啊,哦,抱歉抱歉。”
····
···
那副畏畏缩缩怯弱的表情,慌里慌张的样子,一点都不大气,也让人尊敬不起来,
···到底哪里像是日本高贵的皇室神族血统长公主殿下了,
我从书房里找到了我想要的书,又离开,
过程里她不断低着头,双手不断对着手指,根本连正眼看我都不敢,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要离开,忽而从背后听到她突然说道,
“···抱歉。”
我一愣,
····
···
只见她左手抱着右胳膊,依着门框,接着把头深深地低垂了下去,那头漂亮的靛蓝色长发几乎垂到地面,
···
···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这副小家子气畏畏缩缩的样子,几乎一点主子的样子都没有,
···到底哪里像是高贵的日本帝国神族后裔皇室血统的金枝玉叶了,
···和报纸新闻杂志视频上的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我都不想吐槽她。
“···”
我不想看她的那副委屈的表情,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嗯,
凭什么加害者是她,却满是一副受害者的表情啊?
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做出那副表情啊??
····
然后我努力的看书,
努力的想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所谓的《注意力》上,
书里的内容长篇大论,各种影响人注意力的理由,和怎么集中注意力的方法,
我就看着《注意力》,注意力开始涣散,开始神游天外,
····
她到底是怎么到这里的?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只是和所谓的‘日向雏田’只是长得像而已?
她到底在待在做什么?
这几个月来她是不是一直以来在耍我?
她是不是在利用我?
她是不是在背地里嘲笑我?
她到底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她到底是从一开始就在盘算?还是怎么样?
····
……&%&((
脑子里全是她的事情,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神游天外,抓住一个找不到答案,又抓着一个又找不到答案,
···最终一个字都没看下去,
等发觉了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左右,
她小心翼翼地敲门,
“我可以进来吗?”
···
我打开门,有点不耐烦,
“什么事?”
“没什么没什么,”她连忙摆手,“只是饭做好了,想着你要不要来吃··什么的。”她用手不安的卷了卷头发,
我刚想回答自己不饿,可肚子里却传来了令人尴尬的躁动的声音,
是啊,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饭,早饭也没吃,午饭也没吃,
只吃了一口蛋糕,还恶心的吐出来了。
我真的很想保持所谓的骨气,但饭的香味从餐厅里飘了出来,
···是土豆炖肉,
···
···
人是铁饭是钢,人是不可以不吃饭的。
自觉这个理由说得过去,我便放弃一般叹了口气,走向餐厅。
····
结果大概是从昨天到今天都没吃饭的原因,
···米饭没够,
···
··
最后三碗下去,我忍不住感叹神造人就造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
食欲啊食欲,
怨不得基督教里说暴食和贪婪是七大罪之一,
吃了对方做的饭之后我已经几乎没有立场再去愤怒的指责她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很痛的顿悟,
‘吃人嘴短’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尤其想到对方是大日本帝国神族后裔皇室血统金枝玉叶长公主日向雏田殿下,在给我做饭,
我他妈的在吃大日本帝国神族后裔皇室血统金枝玉叶长公主日向雏田殿下做的饭,
···
···
···
我他妈的到底哪里来的胆子,
我自己都想问,我他妈的到底哪里来的胆子。
无论如何,饭是吃完了,
她看上去还准备去洗碗,被我拦住了,
···
都已经吃人嘴短了,我他妈的哪里来的胆子再让长公主殿下洗碗。
于是冷水不断从我手间划过,双手一手拿过洗碗棉,一手拿过脏的碗碟,
···水有些凉,
水从手皮肤划过的有些冰凉的触感让我一下子愣了,
我他妈的哪里来的胆子让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殿下受这种罪??
···她从来一句话都没说。
“··抱歉。”
她有些歉意的看向我,还想争夺过来。
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切,自觉这是她应该做的,
自负于自己捡到了她,暂时收留了她,就理所应当的觉得她应该负担起家务这边的所有责任来,
‘不过就是洗些衣服而已’
‘不过就是收拾一下家里而已’
‘不过就是·擦地板而已’
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
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殿下,在电视里,在视频里,在报纸杂志里,
从小到大也肯定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怎么就到这里来了呢?
···怎么就生出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来的?
··这些日子以来,我到底都在让她干些什么啊?
我还自觉已经对她足够好了,还自觉自己被耍了,自己在自顾自的任性发脾气,
··可她呢?
一直以来,她呢?
一直以来,被迫承担起这些本来就不属于她责任的她呢?
我一直以来,到底都让公主做了些什么啊???
····
我沉默着刷完了碗,擦干净了灶台,
一切结束后,我正准备回房,
“那个~”她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
她涨红着脸,“那什么,嗯··我有话想对你说,很重要的话。”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不能明天说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闭着双眼,双手攥拳,涨红着脸,努力却很认真的说着,“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找到我,如果明天的话,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宫内厅就会找上来了,或许大后天,或许大大大后天···或许未来的哪一天···无论如何,如果现在不说的话,或许明天就再也没机会了!!所以一定得说,一定得做,一刻都犹豫不得。”
“····”
宫内厅,哈,
知道,偶然间听说过,
是那个专门管理日本皇室成员的维护皇室血统荣耀的组织吗?
“那什么,那个~···嗯。”她深呼吸一口气,如同咆哮一般,用我所从未听她发出过的最大高音量,
“我没有在骗你!!我在很认真的喜欢你!!”
···
···
···我震惊的站在原地,
“所以,所以···”她正想开始继续往下说,眼泪却不争气地不断往上充盈来,气焰立刻就小了下去,语气也逐渐被哭腔充盈,呜咽了起来,
“···所以,我真的没有在故意骗你,呜,···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眼,蹲下身去,
····
···
···
···
还能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
我只能把她领到沙发上坐下,拿纸巾给她。
她哭腔仍旧不停,用纸巾擤了擤鼻子,
我叹了口气,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茫然的看向天花板,
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家猫走了过来,用爪子戳了戳她,
发现没反应后,在她腿上卧下,团成一团。
···这只破猫,把我这个原主人忘得一干二净,
··它都没有主动在我腿上趴着过。
算了,我计较这些做什么,
大约十来分钟后,她才从不断抽噎的状态停了下来,
空气重新寂静下来,重新被挂钟秒表前行的声音填满,
“我直接问?这样可以吗?”
“嗯。”
她平静了一下呼吸,闷声道。
“你真的是日本皇族长公主日向雏田吗?”
“嗯。”
····
···
虽然已经知道好几天了,但是亲自得到了本人的确认还是会忍不住震惊几秒。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我没有跑出来,我是被诱拐绑架了。”
哈?
“什么样的人敢在日本国内诱拐绑架日本公主?”
这几乎等同于宣战没什么区别吧?
“··俄(罗)斯。”她闷声道,“俄¥罗*斯的雇佣兵准备绑架我,用我作为要挟,要挟日本放弃对北方四岛的控制权,和签署不平等的天然气协议。”
····
····
饶是知道这是日本公主,
眼前的超展开超现实还是让我有点承受不住,
“他们为什么绑你?··就,他们为什么不绑别人?”
“我怎么会知道,你得问俄罗斯人啊。”
她眼睛重新开始充盈起泪水来,语气颇有些委屈,
我嘴角着实忍不住抽了抽,感叹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和这种国际争端牵扯上线,
“你怎么会在大街上的?普通来想的话,一般绑了日本公主作为要挟,怎么说也应该礼仪相待不是吗?”
“我不知道,中途中发生了很多事情。”顿了顿,她补充道,“我原本应该在法国访问后归国的,结果在访问途中,因为偷偷跑出来想在香榭丽舍大道散步,结果被俄罗斯相关人员劫持···但路上一直没有出岔子,我也知道对方并不真的企图我的性命,只是拿我作为要挟日本政府的道具而已,毕竟无论如何会造成一定国际争端,他们也一直对我很好,一直也没有受到什么真正涉及生命的威胁,直至我归国后。”
“···然后呢?”
“在归国后,我的车队遭到了突如其来的袭击,对方冒充日本对接俄罗斯的工作人员,把我骗了过去。”
···听起来和电影一样,
“在骗我过去之后,我就被打晕了,头上蒙上了黑布袋,具体发生了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对方似乎是日本的某个□□,好像在打电话要求用我换人,不然就撕票如何如何。”
我心中一动,
“知道是什么□□吗?”
“不太清楚,只知道好像叫‘晓’什么的,但也不太确定···嗯,应该是叫‘晓’吧?抓我那个似乎好像是叫飞段还是角都什么的···”,
她努力的回忆着,
···
····
····
···
我用手扶额,嘴角实在是再次忍不住抽了抽,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某种纠结和痛苦里。
···
“总之我就被那两个人抓着,头上套着黑布袋什么也看不清,然后就似乎把我关在一个房间里,好像是听到对方似乎在要用我要挟日本皇室发动力量要挟日本政府放一个人···”
“···谁?”
“忘记了,好像是叫佩恩?还是长门?···忘记了,我忘记是不是在这个名字了··反正名字里有en的音是肯定不会错的。”
····
···我咬牙,努力抑制我脸上纠结的扭曲表情,
“···然后呢,你是怎么失忆的?”
“然后一个大概叫阿飞?一个大概叫阿飞的人,他阴森森的说我没有用了,用我根本要挟不了日本皇室,就给我灌下了某种药物,说可以让我睡很久都醒不过来,我就被灌下了某种药,之后整个人失去了意识,等到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就被你捡到了。”
····
····
···
···
啊,
哈,
阿飞,
···
日。
··
怎么就这么寸,
···全撞枪口上了。
我说她怎么会昏在我家前面,
···
····
···
如果是阿飞的话,他极有可能,是故意的,
····
不,他肯定是故意的!!
这种事情不可能这么巧,巧到极致就离谱了,
他绝对是故意把她扔在我家前面的!!
他大概是想用她拖我下水加入晓,
从我碰她把她接回我家那一刻开始,我就被他们裹挟了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了,
我被算计了!!
我就说,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日本皇室长公主怎么可能会那么寸好巧不巧在我家门口昏倒失忆,
如果不是阿飞故意干的想拖我下水加入晓,整件事就他妈的巧到离谱,
巧到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日
不行,不能细想,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
一旦往深里细想,一切简直就太他妈的操蛋了。
···
我努力的转移着话题,抑制着自己把这件事往深处去想,
“然后呢?你大概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一月底吧,一月二十几号左右”
···
一月底那段时间我在干什么?
····
···
好像,在故作矜持的在和她冷战,并且洋洋自得。
····
···
我继续用双手狠狠地挠我的头发,
宇智波佐助,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寸?
现在想来,那两天她确实是仿佛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的样子,
我他妈的在那个时间在故作矜持,
在刻意保持距离,
在以不和她说话为荣,
在刻意早出晚归,
在‘维护彼此界限’,
现在想来,她是有好几次想直接和我说话说‘有事想和我说’的啊,
····
我他妈的在那个时候居然在故作矜持,刻意保持冷战,
错过了她最佳的解释一切的契机,
我怎么那么蠢呢?
这能怪她吗?
···说真的,
这能怪她吗?
怪就只能怪我是个蠢货,
“那之后呢?为什么没跟我说?”
之后总是有很多契机的吧?
“··因为,”她顿了顿,抱起腿上的猫揽入怀中,用雪莉蓬松的毛遮住自己的脸,语气软糯,带着低低的羞涩和窘迫,
她闷声,露出一个我意想不到的答案,
“因为,大概,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
“····哈?”
我愣了,
“我从小是被母妃养大的,如你所知,是天皇。”她抿唇,顿了顿,
“我的父亲,是当今日本天皇,日向日足,日本天皇这个名字虽然听起来很唬人,可全世界谁都知道,日本的皇室不过是提线木偶罢了,本质并没有实权,也是在依仗过去几百年来的旧传统留下来的精神信仰吉祥物罢了。···明明一点实权和才学都没有,一群只凭血统获得地位的人却在刻意维持矜持,好似日本的皇室仿佛和过去几百年一样荣光一般,可实际呢?”
····
“···”
“内囊空虚,却在拼命维持着过去的空架子,无论是说话还是做派,都仿佛和昭和甚至大正时期的电影一样,恪守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规则和秩序,稍有人流露出一丁点想要自由的样子,就会被重新拖回笼子里。”
“···”
“我的母妃是被天皇强行招进宫的,她的梦想其实是做一个外交官,却不料被父皇一见钟情···母妃躲到了法国、瑞士、缅甸、新加坡···躲了七年,最终因为父皇胁迫会对母妃的父母不利,而被迫回国,嫁给了父皇。”
····
“在嫁给父皇后,母亲因为一直在国外生活,生活作风习惯均和日本本土风格有差异,备受指责,几次被宫内厅以‘劝谏’为名羞辱,也因此饱受父皇的母亲,也就是皇太后,我的奶奶的刁难。”
···
“皇太后陛下几次指责母妃衣着不得体,做事不得体,或者思想太过西化,没有日本皇室的应有的母仪之风,而父皇选择视而不见。···尤其之后受‘必须为日本皇室诞下子嗣’的要求裹挟,在接连生了两个女儿而后更受到皇太后的冷眼,最终害的母亲身患抑郁,生无可恋,投湖自尽。”
···
我真的很想安慰她些什么,但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在母妃投湖自尽后,父皇终身未娶,所以我想着,他应该是对母亲有情的吧?”她抿唇,一丝苦笑,“父皇没有子嗣,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我,一个是花火。”
····
“父皇一边是对我和花火两个人锦衣玉食,在吃穿方面从未有丝毫怠慢,但另一方面,他可真是个糟糕的父亲。”
···
“他把我和花火的教育差不多全盘交给了宫内厅的人。”
···
“我从很小就被宫内厅管教了,被说‘身为日本的公主,生来就是没有自由的’。”
····
“从我很小的时候,无论行动,坐下,一举一动,就连怎么笑,都受到了严格的训练,茶道、花道,琴棋书画,我都在学,如果不按管教嬷嬷说的做,她们会说‘您代表的不是您个人,代表的是整个大日本帝国皇室的体面和尊严’然后让我不断不断不断不断不断重复的去做。”
···
“但很奇怪,她们越是管教我,我就越害怕出错,我脑子里就越混乱,反而错的越来越多;而因为错的越来越多,她们教训我的也越来越多,背后嗤笑我的也越来越多,我就想着‘不能做错了’‘绝对不可以做错了’,结果反而越做越错,越做越乱,我就越着急,越着急她们就越说···”
···
“到最后,她们嗤笑着,说日向雏田公主殿下,是个废物花瓶。”
····
“这本倒也没错,谁会在乎大日本帝国的长公主殿下,是个废物花瓶呢?”
···
“我从来都没有在上学或者放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走过,或者商谈过什么,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毕业,到从日本樱花女子大学毕业,一次都没有过。”
···
“我从来都没有过所谓真正的朋友,虽然一直以来趋炎附势的人真的很多···但一旦他们看透了我本质懦弱羞涩不善言辞的性格,就会立刻在背后开始嗤笑和蔑视。”
···
“我从来没有过可以决定自己想吃什么,想做什么的权利。”
···
“我的裙子没有一件是膝盖以上的,也从来都没有一件T恤或者牛仔裤,或者任何会露出胳膊肘的衣服。宫内厅说这样看起来很轻浮。”
····
“我也从来都没有过去游乐园游戏厅之类的地方,虽然我从小到大都一直很想去一次····但,‘不合国体’。”
···
“很奇怪吧?”她突然戳了戳我,挂着我难以理解的笑容,道,“我出来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人在乎我。”
“···”
“我守了很久,电视新闻都没有报道我失踪了,虽然我想大概是宫内厅强行压下来了的原因···但是,我出来之后才发现,日本根本没有人真正在乎‘日向雏田’这个公主。”
····
“民众们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着赚钱,忙着崇拜明星,忙自己的生活,忙这个,忙那个,忙着谈恋爱,忙着保护自己的孩子,忙着实现自己的梦想···就算三个月见不到日本公主,他们好像也无所谓的样子。每个人都生活的如此正常且平静,有着自己的节奏和梦想。”
···
“民众并不关心日本公主每天到底是怎么过活的,全日本,包括全世界,都知道日本皇室就是个摆设,是吉祥物,唯独他们自己仿佛不知道一般,把一切演的极其逼真,仿佛时代剧穿越一般。哈哈,可那我过去二十四年来,到底在干什么啊??”
···
“在法国,在瑞士,在□□被绑架的时候,我就不禁不断的想,对于日本来说,真的需要我这么一个公主吗?···不,现在的日本,真的需要日本皇室吗?”
···
“···算了,想这个也没有意义,左右,也不过是一个‘花瓶公主’在这里发泄一些牢骚而已。”
····
“但,不可否认的是,和你相处的这三个月,真的是我迄今二十四年人生里,最快乐的日子,我终于有了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的感觉。”
我一愣,
“无数次的,我便想,‘啊,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吧’‘人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原来人是这样生活的啊’···”
语毕,她露出一个在报刊杂志新闻里会出现的美丽但难看的假笑,和我对视,道,
“嗯,是这样的,和你相处的这些日子,终于让我第一次有了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的感觉。”
···
···
那**白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目光平静却温柔,
我吃不透她眼底的思绪,
“你想让我道歉的话,我就道歉;你想让我离开的话,我就收拾行李离开。”
····
“抱歉,真的骗了你好久。”
···
···
“但唯独请相信,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也是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度过的所有时间——只有这一点,我绝对不是在说谎。”
她伸手,温柔的将我拥入怀中,
“··真的很抱歉,我利用了你呢。”
····
额头上是胸部柔软且温暖的触感,
····
这也太狡猾了吧?
说真的,这也太狡猾了吧??
···这个女人,
我闷声道,
“···你真的很可恶,你知道吗?”
“嗯。”
她如此应声道。
“之前明明有很多机会,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她语气带笑,
“嗯,因为觉得不定哪一天就会结束,毕竟我很贪心嘛,与其这样知道一切真相痛苦的挣扎走向死亡,还不如直接平安且快乐幸福的走到哪天,然后手拉着手一起被陨石砸死,这样或许痛苦还少些,不是吗?”
····
“太差劲了。”
“嗯,我一直都很差劲的。”她也不知是炫耀,还是什么样的语气,“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被管教嬷嬷和宫内厅的其他人夸过,就连差我三岁的花火都做的比我强,大家都说我很‘差劲’的,你在网上搜索风评,我也是被评为‘差劲’‘最底’‘日本之耻’的那个哦。”
···
我又没有在夸她,
咬牙,抬头,
···
“不许说自己‘差劲’什么的。”
“···额?”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
“你这样说,搞的我看上去很可怜。”
····
“因为我这么认真努力想要一起生活下去共度一生的人,如果真的那么差劲,又怎么可能会被我那么认真的喜欢上呢?”
“···哈?”
她又眨了眨眼,
“佐助君,你的意思是?”
没有顾及她的疑惑,我再次亲上她的唇,
一旦唾液开始交换,时间就变得很慢,
空气里很安静,只有液体流动的声音,
厨房的没关严的水龙头的水滴就那样在水槽里,溅开,破碎,
时钟的秒针一步一步向前行进,
雪莉趴在沙发的一角团成一团,安稳的睡着,打着呼噜,
没有天雷勾动地火,
没有夏日的惊雷,
是春天的雨,是秋天的叶,是冬天的雪,
是雪逐渐覆盖掉整片大地,
是雪落在雪地上的声音,
是雪落在雪地上的触感,
是雪落在雪地上的整个冬天逐渐被春日的阳光吞噬,
是樱花瓣落在她鼻尖、额头、发间,
去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说疯狂不疯狂,说普通也不普通的念头,
“···结婚吧。”
···她眨了眨眼,
“···说真的,我们结婚吧。”
除了结婚以外,
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拿这份感情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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