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我大概又没死成。
「我没有怪你……」
旁边的小止水忽然低声说道。
「嗯?」
「我是说,你那天虽然消失了,但是我没有怪你。」他的大半个脸被衣服布料遮住,声音穿过衣料透出来,显得有些沉闷。
「昂……」这个时候我应该说什么,谢谢吗?还是对不起?都显得好奇怪啊。
于是我选择了相对保险的方式——揉了揉他的头。
但是没想到这个我以为相对保守的方式却让这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炸毛了:「不要摸我头啦!」
我对上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错愕的表情。
「我已经十三岁了!」
「哦哦,是吗。」我垂下眼睛,恋恋不舍地把手从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拿了下来。
「哎你这个人——」他指着我,脸憋得通红,最后气鼓鼓地转过了身。
虽然已经十三岁了,但感觉还是那么别扭呢,感觉和那个十六岁的腹黑圣母完全不会是同一个人啊。
「好好说话啊,你不把话说完我怎么知道你的意思啊。」
「……我是说啊,感觉几年过去了,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呃,我该跟他说我那边的世界才过去了一个月吗?
他这边过了三四年,我那边只过了一个月。这么长的等待时间对于他来说是不是过于不公平了?
算了,还是不要和他讲这个了。
「我和你不一样啊,你还在成长嘛。」
「诶,你说这话的样子就像那些无聊的大人啊。」小止水换了个姿势,紧了紧大衣,「明明暗部桑也没比我大多少啊,总是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可真叫人火大啊。」
「啊,这种事情嘛……也不可以这么说,毕竟有些小孩子心态比大人还要成熟,眼界放的比大人还远。」
「是吗,你这句话倒是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呢。」
「……宇智波鼬?」
「诶诶诶诶诶诶诶!你怎么知道。」
废话,这种事情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了你个火影第一大鼬吹!
我嘴角抽了抽:「你以前和我提过他。」
小止水的目光忽然变得十分遥远:「鼬……真是一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孩子呢。」
他独自发了一会呆,思念了一会他远在天边的鼬同学,然后收回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来来回回,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我忍不住开口。
他抿了抿干涸的嘴唇。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既然我没死成,那就要回去继续我的任务。」这话说的连我自己都想抽自己,但是我的嘴巴就这么开口了。
止水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才恢复原样没多久的双眼又变成了红色。
「你会死的。」
「我说啊,你这一激动就开写轮眼的毛病真的要改改了,这简直浪费查克拉……」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要是回去的话!你会死的!」小止水抓住了我的胳膊。
「……也许吧。」良久,我淡淡说道。
因为这是任务,我是无法抗拒的。
而且,我从来没有选择去留的权利啊。
「你这个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要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啊!就算丢掉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吗!」小止水大喊道,他的眼眶中渐渐闪现泪花,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离我好遥远,我感觉我根本无法触碰到你,好像周围的任何事物都无法引起你的关注。」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有那种感觉了——原来,你对什么东西都不在乎啊!是了,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的你,怎么可能会去关注别人的想法呢。」
「但是,我在乎你啊!不管你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我都……我都一直希望你能够继续存在于我的身边啊!」
我的心一惊,看向他的眼睛,眼睛中是写轮眼的三勾玉。转移开目光,叹了一口气:「别这么说嘛,我也是有在乎的东西的啊。」说着,举起了那半把刀,「那个敌人把我的宝贝太刀弄断了,这次我一定要从他的身上讨回来!」
这句话我只是立个flag,没有想到多年以后,那个面具人还真的赔了我一把武器,不过那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这里我们就跳过跳过。
「那,我和你一起去!」小止水坚定地说道。
你这个小鬼就不要来给我捣乱了好吗!你能过得去吗?就算你过去了你又能干哈?他也有写轮眼你能肛得过人家吗?
我心累地扶住了额头。
「止水,别闹。」
「不要小瞧我啊。」小止水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掀起了披在我肩上的大衣,一阵冷风透进来。旁边少了个他,居然让我觉得有点冷。
「我!已经是上忍了啊!」
他站在我面前,叉腰,指指自己的护额。这块铁皮在冰雪的映照下透出冷冷的寒光。
「你帮不了我的。」我一本正经地陈述这个事实。
止水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收紧了,显示着它们主人内心的纠结。
站起身,把他盖在我身上的毛衣塞进他的怀里,把他披在我肩上的大衣披回他的身上。
他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那么,答应我,不要死。」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好像突然卡住了一般。
鼬的声音忽然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我看向他坚定地注视着我的眼神,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他的眼中升起惊异的目光,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能向你保证。」
「就像上次,我保证和你一起去看烟花,但是最后我还是食言了,真是抱歉。」
「所以这次,我不能再次向你许下没有把握的承诺了。」
他低下了头,护额映着雪辉,也映出了我半张戴面具的脸。
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他也在成长,现在他已经成长为木叶村的上忍了。
也就是说,他的承受能力已经得到了村子的认可。
那么,有些东西,他也应该知道了。
嘴中忽然冒上一股令人生厌的苦涩的铁锈味。
令我厌恶自己的味道。
「止水,我是暗部,我是忍者,有些事我必须面对,即使是要舍弃自己的生命。」
「那些我曾经对你说过的有关暗部的话,都不是真实的,是少对于我来说不是真的。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暗部不是只需隐藏在黑暗中默默守护光明就足够了的,暗部还要在黑暗中干许多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你应该猜到了,杀人,对吧?」
「我杀了很多很多的人,止水。多到我记不住他们的脸,多到让我已经习惯了杀人的感觉,多到……让我已经对死亡麻木。」
「有像你和鼬一样大的孩子,也有行将就木的老人。只要是上面发布下来的任务,我需要解决掉的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他们。」
「杀过了这么多人的我,背负了无数的罪恶。」
「像我这种人,本来就是活不长久的。我杀过这么多人,双手早已沾满鲜血,而血债血偿嘛。」
「所以这次,抱歉了呐,止水……」
我低头看向自己露在外面已经被冻得通红的脚趾,不敢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向他展示了自己的黑暗面,现在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应该知道,我这样的人,已经没有救了吧。
他应该知道,我这样的人,不是他应该接触的。
所以,他应该跑得远远的,躲得远远的。
一只手伸了过来,几乎要触碰到我的面具。
我平静地注视着他,其实如果他现在要揭下我的面具,我是不会反抗的。
那只手在离我面具几毫米处比划了几下,然后放下了,碰都没有碰到。
他到底要干嘛?
「我果然还是很想要知道,暗部桑你面具底下的模样啊。」他带着眼泪,强颜欢笑,虚假的笑容已经有了多年后的温暖模样。
「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你……」
「但是,去杀人的,是戴着面具的你,不是真正的你啊。」
「所以,请不要随随便便的死掉,我等着你来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告诉我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
「我求你了,不管你杀了多少人,做了什么恶事……我都不在乎啊!我不想要你死啊!」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小止水仰着脸,抓着我的手越收越紧。
我看着他模糊的泪眼,忽然笑了起来:「止水你啊……不是问过我,忍者到底是什么吗?」
『忍者……是什么啊?』
……
「忍者……就是战斗到死的人啊。」
说完了最后这句话,我便化作一团空气,消失在小止水的眼前,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我消失之后没有看到的是,小止水闭上了泪水婆娑的双眼,再次睁眼时,三勾玉已经幻化成了四角风车,呼啦啦的旋转,仿佛成为永恒。
「暗部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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