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她躺在一边,季清缘自觉地躺在了另一边。
他伸出手抱她时,她翻了个身,和他面对着面,借着他放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彻底缩进了他的怀里。
近距离观察他的脸,姜泠栀用食指触摸起他的鼻梁,推了推,货真价实,很立体。
“我以为,你会比较绅士,选择和我分房睡。”她说。
季清缘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绅士都是虚伪的。”
“所以你很虚伪。”
他笑着说:“可惜,我并不是绅士。”
的确,他的姿势虽然很死板,但他狂风骤雨一般的动作,绝对算不上是绅士。
只有她坐季清缘脸上的时候,他怕弄伤她,表现得比较温柔,她那时都快被他给迷惑了。
困意袭来,姜泠栀打着哈欠想睡觉,却听他语气温柔地说:“等会再睡。”
“或者我来动,你睡。”
她忘了,季清缘禁欲二十多年,不可能轻易罢休。
“你动吧。”她无所谓地闭上眼睛,中途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
指尖被他含住,一路吻了上去。
最后她实在困得受不了,在他肩上挠了两道,就像死鱼一样昏睡过去。
-
窗外洒进来一缕阳光,姜泠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季清缘在她旁边,坐着看书。
他身上穿着昨晚那件深蓝色的睡衣,书的封面是英文,以她的英语水平,翻译起来有些晦涩。
听着轻微的翻页声,她感觉自己又要昏昏欲睡。
发现被子里的动静,季清缘把书合上,放在枕头旁,温声道:“早安。”
“几点了?”姜泠栀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八点二十。”
糟糕,她要迟到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准备起身时发现不对,季清缘都没去公司,她怕什么,于是像蜗牛一样,又缩回了回去。
看她一惊一乍,季清缘却觉得这样的她异常鲜活,俯下身去亲了亲她。
他像猫一样,边亲边蹭她的脸,直到他放肆地含住她的嘴亲了起来,她才忍不住推开他说:“我没刷牙。”
“我不嫌弃。”说着,又去亲她。
姜泠栀自己都嫌弃,没刷牙坚决不会吃东西,不过,他不嫌弃就不嫌弃吧。
-
两人在一起吃完早餐,季清缘递给她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是她昨天换下来的那件。
她展开一看,完全看不出污渍,惊讶道:“你家阿姨用的哪个牌子的洗衣液?竟然能洗这么干净。”
他握拳挡住脸,清咳一声,说:“是我洗的。”
很难想象,季清缘替她搓衣服的画面,莫名地有种人夫感。
“你可真贤惠。”她发自内心地说。
在季清缘家里待一晚,姜泠栀感觉自己都被熏入味了,不仅衣服的气味一样,就连头发丝的香味都差不多。
到公司已经是十点,姜泠栀在停车场想起要和季清缘避嫌的事。
如果她和他同一时间出现在公司,又都是晚到,别人肯定一眼就能看出端倪,和直接公布恋情没区别。
车刚停,她就火急火燎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对他说:“我先走了,拜拜。”
“等……”季清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她跑进电梯,看着渐渐关上的电梯门,长舒一口气,以前她早恋都是正大光明,现在谈起办公室恋情,倒是畏手畏脚起来。
胡思乱想了一阵,电梯门打开,她走出去,迎面撞上江然。
他手里抱着东西,习惯性低着头走路,感受到前面有人才把头抬起来,额前的碎发有的长过了眼睛,看起来像日式漫画里的男主。
姜泠栀挥挥手,大方地和他打招呼:“早啊。”
十点零七,其实已经不早了,成年人的社交口头禅,她说得顺口而已。
江然扶了扶眼镜,害羞地朝她笑笑,小声道:“早。”
和他面对面站在一起,姜泠栀才发现,江然比她想象中的要高大,只不过他坐在工位上时,总是恨不得把自己蜷缩起来,以至于让人忽视了他的身高。
“昨天,衣服,没事吧?”她嘴一快,脱口而出两个关键词。
江然听懂了她的意思,摇摇头,“没事,洗干净了。”
“那就好。”
他视线小心地往她身上瞟了一眼,想问她是有两件一样的衣服吗,但他和别人说话前,要事先把话在心里编好。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她说:“你忙吧,我先走了。”
身后的总裁专属电梯不断往上升,姜泠栀话音刚落,就急忙和他擦肩而过。
季清缘走出电梯,和站在原地的江然相互对视了一眼,前者面无表情,后者恭敬地说了一句“季总好”。
季清缘微微昂首回应,脸色冷漠。
……
下午,季清缘要开一场会议,姜泠栀敲响他办公室的门,里面坐着一位客户。
不同于她平常见到的他,季清缘和人交谈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商人形象。
穿着熨帖好的浅灰色西装,笔直的长腿交叠,身上透着股贵气又自带疏离感。
坐在他面前的中年男人,紧身西装下,遮掩不住突出的肚腩。
她走进去,叫了声“季总”。
季清缘略作停顿地看向她,抿直的嘴角带上轻微的弧度。
碍于有第三个人在场,姜泠栀只和他表现出普通的上下级关系,神情冷淡,视线一次都没落在他身上。
季清缘察觉出她的冷淡,将嘴角压下。
“季总,文件我放桌上了。”她声音平淡无波,让人挑不出刺。
他手指动了动,“嗯。”
姜泠栀没注意到身后,季清缘的视线始终跟随着她,在她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也变得深沉。
-
临近下班,姜泠栀接到房东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她没太听清,只隐约听清一个字,“火、火……”
她皱着眉问:“什么火?我这听不清。”
过了有一分钟,杂音变小,姜泠栀也终于听清了房东说的话。
房东说,她住的那栋房发生了火灾,火势从楼上蔓延下来,她居住的区域同样没能幸免。
姜泠栀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声音哑在了嗓子眼里,得知余望岐出车祸时,她也是这反应,整个人都懵了。
两件事一联想起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对余望岐那事有后遗症。
大概是她很久没出声,房东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不放心地喊了喊她,“喂?”
姜泠栀回应:“我在听。”
她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后怕,如果她没和季清缘在一起,没来做他的助理,以她的性子,那个时候肯定是窝在家里。
幸运的话,能活下来,不幸就只能自认倒霉。
说到底,是蝴蝶效应。
电话那边的房东情绪还很激动,她安慰了两句,说自己一会赶回去,然后就挂了电话。
距离下班还有二十分钟,姜泠栀平复下情绪,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想了想,给季清缘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租的房子着火了。]
他消息回得很快:[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刚才房东打电话告诉我的。]
另一边,季清缘看着她发来的消息,匆忙拿上外套,改用语音输入。
[别着急,我陪你一起过去。]
-
赶到时,火势已经熄灭,姜泠栀住的地方靠近着火楼层,从外面看,墙壁烧得黑漆漆,里面的情况恐怕也不容乐观。
消防员撤走之后,就剩下围观的人群,伤亡情况不详。
姜泠栀和季清缘也在人群中,听着周围人叽叽喳喳地讨论。
“那一家三口都被抬上救护车了,唉,可怜咯。”
“是啊,要是小心点就好了。”
事情已经发生,再懊悔也无用,但毕竟关系到她,姜泠栀无法不触动。
特别是当她抬头往上看,那个她熟悉的地方如今被烧得漆黑,她眼睛就泛酸。
季清缘握住她的手,摸到她手心冰凉,不免心疼,柔声安慰道:“没关系,我陪着你。”
姜泠栀眼眶红了,她不敢想,如果没有季清缘,她一个人面对这种无家可归的局面该怎么办,身上又没有积蓄,值钱的东西都在房子里。
“你抱我一下。”她出声,下一秒,就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季清缘动作轻缓地拍着她的后背,哄小孩一样,“没事了,没事了……”
周围人声嘈杂,姜泠栀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安定下来,默默搂紧了他的腰。
“我想上去看看。”她闷声道。
火灭了,烟雾没散完,吸进肺里对身体有害,但她状况不好,季清缘无奈答应:“好,我们一起。”
走着楼梯上去,姜泠栀始终沉默不语,季清缘也没开口,走到某一楼层,她停下,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越来越凉。
门被烧得不成样子,她毫不费力地推开,里面满目疮痍,黑漆漆的一片,厨房、客厅,到处是惨相,她视线所及之处,几乎没有能用的东西。
看完,她转过身。
“算了,走吧。”
真正见到,也不过就那样,房子不是她的,火灾也不是她引起的,最多是房东不退定金。
所谓的糟糕透顶,并没有真的打击到她。
季清缘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释然他提着的心也稍微放下。
“要回家,还是先去吃点东西?”
姜泠栀走到他面前,“我想回家。”
他俯身抱住她,将她鬓角处凌乱的发丝挽至耳后。
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那就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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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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