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勉强可以容纳两个人睡觉,衣服凌乱地堆叠在地上,姜泠栀什么也没穿,缩在季清缘怀里,身上盖着薄毛毯。
空调排出的冷空气让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起了鸡皮疙瘩,她瑟缩一下,又往季清缘怀里钻,想要从他身上汲取温度。
他将她抱紧,手指停放在她光滑的皮肤上,发现毛毯从她后背滑了下来,扯住一角,裹紧,不留一丝缝隙。
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头,想到她手机里存放的那些视频,脸上不免发烫。
季清缘从没想过自己会是那副样子,既让他陌生,又让他感到难为情。
不过她喜欢,那就没办法了……
为了挽回她,他需要做些必要的牺牲。
那个江然。
想到这,他又皱起眉,心里埋着疙瘩,时不时地膈应他一下。
-
姜泠栀去了公司,看见江然在工位上收拾东西才知道,他被从行政调去了销售部。
她下意识觉得,江然调岗的事和季清缘有关。
走过去,帮他把桌面上的杂物放进纸箱子里。
江然小声对她说了句“谢谢”。
“别客气,”姜泠栀悄悄勾起他的小拇指,暗示道,“我们现在不是那种关系么。”
她补充:“不需要客气的关系。”
江然的手指很长,反握住她的手,手指穿过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藏在办公桌后面,隐晦、又暧昧的动作。
他冷白的皮肤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皮耷下,目光落在那两只纠缠在一起的手上,心跳加快,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姜泠栀开口问:“你怎么会突然被调去销售部?”
江然收起目光,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
“可能什么?”
“没什么。”
他没说,将“季总”那两个字咽了下去。
他就算不说,姜泠栀也清楚,拍拍他的手,接着转身去了季清缘办公室。
她没敲门,直接走进去,季清缘坐在黑色的办公椅上,身后的椅背搭着他的西装外套,白衬衣袖口挽到腕骨上面一点,手里握着支派克钢笔。
他在给文件签字,抬头就见她一言不发地走进来。
姜泠栀走到办公桌前,对上他的目光,“江然被调去销售部了,是你干的?”
笔尖落在纸张上,晕染出墨点,季清缘放下钢笔,回答:“是我。”
他不禁想,她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是要为江然出气吗?
他没直接开除江然,已经是足够包容。
“你不准备狡辩……我是说解释。你把他调去销售部,不是出于私心,是因为他真的适合那个岗位。”她印象中季清缘的形象,应该更加正直。
他站起身,来到她面前,深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无端地让人压抑起来。
“我不想对你撒谎,你指望我对一个情敌会有多善良?”
装得云淡风轻、岁月静好,有时疲倦,也想在她面前吐露心声。
他沉下目光,“我会做的,当然是抓住所有的机会打压他,让他失去和我竞争的资格。”
姜泠栀质问他:“你不觉得这样挺卑鄙吗?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又没在工作上出错,你现在调岗,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开除他?”
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季清缘了,替江然说话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至始至终都没办法和季清缘处在相同的位置思考。
季清缘身处高位,而她就像那个侥幸坐上高台的人,相比他,她更加底气不足,对江然则抱有曾经是同类人的惺惺相惜。
“我没有想过要开除他。”他无力辩解,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只是想警告他。”
“你维护他的时候……”能不能也想想我。
最后那句他没能说出口。
姜泠栀打断他:“清缘,我突然觉得有点累了。”
上次的事才隔了一天。
季清缘脸色苍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听到她说:“我们最近好像很容易吵架,要不然,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
他心彻底跌落谷底。
她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不会不清楚,冲动之中,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怎么冷静?”
“你是想不理我,还是……”
“够了,”姜泠栀甩开他的手,不悦地再次打断他,“我不想和你吵。”
“你往我手机里安追踪器的事,我还没和你算完账,你又乱吃哪门子的醋,我不就和他亲了个嘴,连床都没上,你至于那么耿耿于怀吗?”
季清缘气极反笑,英俊的面容上多了一丝颓然。
“你是我的女、朋、友,你都和别的男人接吻了,难道我不能吃醋,我要鼓掌祝福你们?”
他自嘲完,显然还没冷静下来,手紧握成拳,有些失去理智。
“扪心自问,在和你交往之前,我从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你说我传统也好,迂腐也罢,我一直抱有把初次都留给以后的恋人这种想法,不进行那些所谓纨绔公子哥的社交。
和你交往以后,那些酒桌、饭局,能推的我尽量推,我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混乱的娱乐场所我一次没去过。你呢?你和别的男人出去约会,你们接吻,要我大度包容,还要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季清缘说到最后,眼白上布满红血丝,衬衣领口被他烦躁地扯乱,腿一阵阵抽筋发软。
姜泠栀看着他,淡淡一句:“我求你为我守节了?”
“少在那自我感动。”
“你要是觉得憋屈,可以和我分手。”
季清缘张张嘴,像有刀子在他喉咙里剜出血来,他咽下那口腥甜,沉着声说:“我没有说过要和你分手。”
他拉住她的手,低下头颅,用潮湿的脸庞在她肩上蹭着,留下深色印记。
气氛僵持,他抬起头,睫毛都被打湿,用那双流过泪的眼睛看她,又和上次一样,试图用眼泪来博取她的同情。
——适当在恋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他在学习那些如何让女友身心愉悦的技巧的时候,无意间看过这句话。
第一次用,的确行之有效。
第二次,姜泠栀没有做出反应。
“好,我们冷静一段时间。”他像泄了气的皮球,神情颓丧,“我的意思,不是要分手。”
她没说话,转过身离开。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季清缘失控地将办公桌面一扫而空,文件和钢笔哗啦落地。
-
姜泠栀看了看卡里的余额,打算为自己谋条后路,哪天她和季清缘一拍两散,也不至于无家可归。
在租房APP上看来看去,选了三个合适的房源,地理位置距离她到公司基本都有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离得近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闹掰以后,她不一定能继续留在公司给季清缘当助理。
下班后,她骑着小电驴去看房,三个地方虽然间隔不远,但她过去也要十多分钟,一来二回,折腾了她不少时间。
对比下来,选中一个交通便利,性价比更高的。
和房东了解清楚详细事项,姜泠栀把签租房合同的时间约在了明天。
季清缘给她打了五个电话过来,她看见了,但都没接。
回到别墅,看见季清缘坐着等她吃晚餐,一桌子的菜,不吃浪费。
她挤了点洗手液,搓出泡沫,把手洗干净了之后,用毛巾擦干,然后坐到餐桌前,拿起他提前为她布好的碗筷。
姜泠栀安静地夹菜,他低声询问:“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她连眼睛都没抬,“我没看见。”
心脏那块,起来一阵密密麻麻又轻微的刺痛,他没再问,手指紧得仿佛要将筷子折断。
今天太累,姜泠栀洗完澡早早就睡了,迷迷糊糊地,感觉身后贴上来一具男性躯体。
她想躲,季清缘手臂横过来,拦住她。
腰被他紧紧搂住,挣扎无果,她选择放弃。
“我帮你……”他声音贴着她耳朵发出来。
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姜泠栀含含糊糊地回应:“不要嗯,唔想碎觉。”
可他想讨好她。
季清缘头脑混乱,想不出好的办法,只好使用这种低级的手段。
他钻进被子里,分开她的腿。
她半梦半醒,像被温暖的泉水包裹,忽然涌出的热流让她身体颤栗了起来,那股酥麻的痒意,渐渐由某处扩散到她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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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然被调到销售部,和姜泠栀虽然在同一栋楼,但楼层不同,工作时间很难碰面。
仓库里一排排货架,堆满了办公用品和一些杂物。
姜泠栀五分钟前给江然发消息,看到门把手突然拧动,她心提了起来,这种环境下,她控制不住地紧张。
进来的人是江然,她瞬间松了一口气。
由于气质明显,她立刻分辨出眼前的江然是他的另一人格。
姜泠栀都要怀疑,他们是商量好了一人一天。
“为什么是你出现啊?”她语气不好。
他一口气闷在胸腔里,咬着牙说:“你嫌弃我。”
姜泠栀不在意地摊开手,搬出经典语录:“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双重人格分主人格和副人格,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更像是江然的副人格,说到底,她不过是因为对他的主人格有好感,爱屋及乌,顺便也喜欢了一下他的副人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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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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