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老旧地台灯因为电压不稳时不时闪着光亮。
台灯下面是一张黄棕色的实木桌子,桌面上被年幼的胥以观贴着许多卡通壁纸。
而此刻的他正坐在桌前,轻轻地合上了面前那厚厚的账本。
嘀嗒。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没过多久又再一次恢复黑暗。
手机的聊天框里有很多邰一发来的信息。
有时候胥以观看到有趣的也会回复他一句。
而邰一也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其实自己并没有休学,他还会选择回来考试,意思就是他得一边拍戏一边学习。
手指还停留在面前的账本上,胥以观深深吸了一口气。
今晚刚汇了一笔钱出去,他现在浑身上下摸不出三百块,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想起那个名义上的父亲。
他不理解为什么他这么懦弱又贪婪?
他只顾他自己,出了事就把所有担子丢下,一个人离开这个地方。
却让他们帮他偿还本不应该存在的债务。
胥以观把账本锁在桌子的最下面。
筒子楼的隔音并不好。隔壁小孩的哭喊声巨大,细微中夹杂着母亲的痛骂声。
疲惫感像坠着巨石的绳索牢牢地绑在他的腰上,他被勒得喘不过气。
他好像做错了。
他以为自己重回一生可以改变,但好像什么也没改变。
他太弱小了,和上辈子一样。
杜青的名片被他放在一旁,他拿起又放下,那串电话早已熟记心底。
他还在纠结,因为他知道只要这个号码打了出去,从此不再会有自由身。
时间被拉得很长,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孩子的哭声与咒骂声逐渐消失,久到最后他还是将名片放回桌上。
台灯关闭,一切又趋于黑暗。
——
“你知道邰一去哪里了吗?”
张弛逐渐和胥以观熟悉起来,他反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着面前努力刷题的男孩。
“不知道。”
胥以观头也没抬。
“你是他同桌你都不知道?”
张弛故意拖长声线。
面前的男孩停下手中的笔,眼神直愣地注视着张弛。
“为什么我要知道?”
他没有等他回复,自顾自又刷起题。
张弛咬着嘴唇,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了这个人。
吃饭也不去食堂,总是一个人,自己有时候和他打招呼也只得到淡淡的一瞥。
虽然张弛知道,这是他打招呼的方式。
可心中难免还是会有几分不快。
上课铃响起,他只能转过身去。
雨天,雾蒙蒙的天空总是将人心情搞得坏坏的。
胥以观看着窗外被雨水浸透的水泥地,以及那一地的树叶和碎片般的花瓣。
脑子里想起邰一和自己说过,不要告诉别人他在拍戏。
他沉默着打开了放在桌上的书本,将那些不快淹没在背面。
时间过得飞快,今天胥以观不用去赵爷爷的小饭馆里帮忙。
昨天关店前赵爷爷特意嘱咐他今天不开门,所以现在他不用像以前一样着急忙慌的赶往下一个工作点。
张驰一向慢慢吞吞,今天也依旧如此。
只是奇怪的是,以往身后那位每当下课铃响起,下一秒就会有椅子挪动的拉长音效。
但现在教室里人走了一大半了,那个声音还没出现。
他小心翼翼地往后看了一眼,却没想到胥以观还稳坐在那里认真的写着作业。
“哥们,不回家吗?”
张驰斟酌半天还是开口,他提着书包倚在胥以观的桌边,看他一笔一划在草稿纸上描着。
胥以观没搭理他,自顾自写完最后一个答案才将笔盖合起,然后熟练的收拾着书包。
张弛看着他的动作。
胥以观将邰一桌上的试卷折好,放回桌盒里,随后站起,将书包规矩地背在背上,才离开。
张驰却没想到自己他被忽视了个彻底,直到胥以观走出教室,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抬脚追了上去。
“你怎么不等我??”
张驰站在胥以观身旁一拳的距离,他有点不高兴。
自己明明就在等他,可他居然无视自己。
胥以观瞥了他一眼,意思是我为什么要等你。
张驰气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和这个感情迟钝王计较。
他只能改了话头:“是我要和一起你回家好了吧。”
男孩的声音只让他感觉聒噪。
胥以观对他无感,也就是邰一在自己耳边说了几次这人还不错,他才勉强记得有这号人物。
张驰与他并肩走着。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不算太大不用打伞。
但张驰是个憋不住话的人,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不管坐在哪里,他都能聊得风生水起。
就在胥以观刚沉浸在自己无尽的思绪里不到片刻,就听见身旁的张驰开口道: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
一句话把胥以观弄得莫名其妙,他终于舍得认真地看身旁男孩一眼。
就是这个眼神,张驰指着他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过,后面我才发现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你还记得开学的时候我和你搭话你没理我吗?”
张驰如数家珍:“还有我刚搬来你前面时候,你也没有理我。”
语气哀怨像一个被欺负久了的人。
胥以观勉强从记忆的角落里搜寻到了一些零星的前段。
他一向不爱结交朋友,对他而言一切的接近都是有利益的。
他们需要他才会接近他,没有人会不顾一切接近自己。
什么都不需要的接近自己。
“抱歉——?”
语调转了个弯,他觉得自己此刻似乎应该道歉。
张驰无所谓地摆摆手,而后开口道:“不过我现在觉得你人真不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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