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门被敲响的时候,余希音刚躺上床没一会儿。
胀痛的小腹让她起来得有点困难,磨磨蹭蹭地去开了门。
前不久还在滑板公园的人现在拿着个保温杯站在门口,兴许是等得有些久了,他一直是低着头的,抬头看向她的时候,狗狗眼还懵懵的,看起来怪可爱的。
陈望枫鼻尖还动了动,在闻余希音家里的香水味。
空气陷入短暂的寂静,彼此对视了好久没说话,一个是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是在做心理准备。
后来在余希音张嘴之前,陈望枫用空余的一只手抓了抓头发,似乎他们每次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他都显得有些紧张,语速相应也变得很快。
“我刚才看你状态不太好的样子,所以去超市买了红糖和这个新的保温杯,这是我刚给你煮好的红糖水,现在有点烫,你可以放一下再喝。但是也别放太久,趁热喝效果好。你不舒服我就不多打扰你了,明天我再来给你送红糖水。”
这一段话仿佛在他的脑海里练习了很多遍,语速又快又流畅,说完也不等余希音的回应,转身就直接按了电梯下行键,身影消失在了电梯里。
余希音愣了愣,感觉他好像……
风一样的男子?
她带着一头问号关上门,慢吞吞地挪回了床上,摸出手机发消息:【你怎么知道我来月经了?】
说起这个词汇,她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倒是陈望枫到了一楼后看到这条消息,不自觉红了下耳朵。
不过也因为邱云女士是妇科医生,他知道这是正常生理现象,本就不必要过于回避,所以接受度良好,【看到你捂肚子了,不出意外的话,女生不舒服大都是因为这个。】
余希音:【但也不是所有人看到捂肚子,都能联想到这里的。】
没有一个字是在夸他,但陈望枫看到这句,就感觉言外之意是在夸他敏锐心细,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起来,一声轻笑从喉头溢出。
这感觉就像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装了个大的。
巨爽无比。
陈望枫:【我爸妈都是医生,耳濡目染了解一些。】
陈望枫:【这几天降温了,你多穿点衣服不要着凉,尽量不要碰冷水。】
余希音在被子里裹成了一只蚕蛹,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来抵抗小腹的胀痛,只留出了两只手在外面打字,【第一次见你这么正经,好像有点不习惯。】
陈望枫:【什么啊!我本来就很正经!】
陈望枫:【相信我,听我的没错!】
陈望枫:【一定要好好休息,把红糖水喝完!】
看到这句,余希音从床上蛄蛹起来,打开刚放到床头柜上的保温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其实陈望枫在把红糖水送过来之前,就已经凉过一小会儿,本来就不怎么烫了,现在这个温度对余希音来说是刚刚好,份量也没有很多,大喝几口就搞定了。
余希音:【喝完了。】
陈望枫:【好!我明天再给你送!】
感觉每天都来送会很麻烦,但直接说又好像会让他不开心,余希音犹豫了一下没吭声。
只是她没想到,陈望枫还真把送红糖水当成了任务,连着来送了四五天,每次都风风火火的,红糖水一送到就跑了,让她再次怀疑她可能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
“我现在确定以及肯定,这厮百分百喜欢你。”
“现在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
最近林语容加班频繁,白天勉强还在社交平台上活跃一下,吐槽最近太忙,到了夜里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余希音月经走的这天,她才难得按时下班了一次。
听过余希音的倾诉,她只有一颗坐等吃瓜的心,“那你呢?有没有被他的真心所打动?”
“有,他本来就是我的crush,而且像他这样的快乐小狗,被他打动很正常吧?”
余希音是一如既往地坦诚,但这根本不是林语容想要听到的答案,“谁要听这个了?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哪怕只是一丢丢想要和他恋爱的冲动?”
“没有,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突然觉得陈望枫有点可怜。”
“……”
余希音视线有点恍惚地盯着电视屏幕,沉默了一会儿问:“我这样会不会有点渣?”
“还行吧,女孩子渣点怎么了?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多考虑自己,少在乎他人知道吗?”
林语容刚到家,把自己抛进了软绵绵的床上,叹道:“说真的,你比我强多了。”
“陆谦成又怎么了?”
“你也不用这么警惕吧?”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说:“我们现在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不说这些了,我刚到家准备去洗澡了,先挂了,拜拜。”
“拜拜。”
听筒里传来忙音。
余希音拿起电视遥控器按下播放键,继续看纪录片积累写作素材。
-
这段时间京川的气温降得厉害。
偏偏每天一睁眼都能看到窗外阳光明媚的,会让人产生天气很暖和的错觉。
确定余希音的月经结束后,陈望枫就不再去送红糖水了,换上了厚实一点的外套,每天都在滑板公园报道,然后练滑板练得一身汗。
其他人也大都如此,每天清清爽爽地过来,大汗淋漓地回去,再凄惨点还有带一身伤回家的。
有玩得好的问他:“你那房子什么时候散好甲醛啊,借个地儿洗澡成吗?”
“你这是把我家当澡堂了?好歹交点水费煤气费吧?”
“不是吧?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陈望枫踩在滑板上笑:“理解我一下行吧?换你背个两三百万的房贷在身上,你也得当真。可怜可怜我这个卑微的房奴吧,我上周才扣过房贷,一万多一下就从卡里刷出去了。”
京川物价房价都高,房奴普遍都是每月一万多的房贷,要不然能贷到下辈子都还不完。
听他这个话才还过房贷,即便这数字在买房大军中不算稀奇,那滑手也对他很是同情,“真惨啊,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进去?”
“下个月月初吧,甲醛散好就搬过去了。”
陈望枫感觉他话里有话,直接问:“又在想什么了?总觉得你们这伙人不安好心。”
滑手笑出了声:“笑死,把我们当什么了?我们考虑着等你搬进去了,给你搞个乔迁宴,顺便一起聚聚,你可是我们中间第一个买房的人。”
“成啊,那你们等我消息。”
“AKA枫枫就是爽快。”
几人闲聊了几句又拿起滑板讨论模拟新招式。
陈望枫听了几句想去实践一下,后脚就踩上滑板到了旁边空旷点的地方尝试。正好沈钦在旁边和艾米打电话,就算没有偷听墙角的癖好,那声音也不断往陈望枫耳朵里钻。
“吃过药了吗?”
“吃了就早点休息,我陪着你,不挂电话。”
“不用在意那么多,想回来就回来。”
……
沈钦的声音比往日里要更轻柔一些,肉麻得陈望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好几次都涌起了想让沈钦收敛点的冲动,但又注意到沈钦一直和艾米挂着电话,估摸着是艾米身体不舒服,怕吵到了她休息而不敢开口。
直到两个小时后,沈钦取下了蓝牙耳机。
“不是答应艾米不挂电话吗?”
“刚发现我手机没电了,不挂也得挂。”
“哦。”
一只脚踩在滑板上,带着滑板来回滑动,他问:“她怎么了?听你刚才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对。”
“她发烧了,这段时间排演太紧密,她本身就压力很大身体状态不好,现在全国都在大幅降温,一不小心就累病了,已经烧了好几天了,一直是带病上台的。所以她在犹豫要不要请个长假回来休息一个月,顺便调理一下身体。”
沈钦几句话就把整件事说明白了,但陈望枫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肯定是身体最重要啊,想请假就直接请呗。”
“她担心会影响音乐剧后面的演出。”
“那不是还有B角能顶上吗?”
“她觉得有粉丝是为了她而去,不想让粉丝失望。”
从在大学刚认识的时候开始,陈望枫就知道艾米是个责任心很重,又容易多虑的人,知道她会这么想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插着兜看沈钦,“你没劝过她?”
“当然劝过,她说她是INFP,他们小蝴蝶就是这样的。”
“噗——”
在这样严肃的话题面前,陈望枫也没忍住喷笑出声,然后在沈钦戏谑的眼神中敛起了笑意,哼哼唧唧:“我好奇的是结果,关心的是她到底去不去请假,谁要听她和你撒娇说的话了?”
“这不是看你担心她,缓和一下气氛?”
沈钦笑了,“我又不傻,该说的都和她说过了,用不着你来操心。”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请假太突然,可能是下周,也可能是下下周。”
打电话的时候艾米还躺在床上,现在也还在睡梦中,都没给过沈钦一个准确的时间。他重复了一遍艾米说过的话,就踩上滑板去路边借了个共享充电宝。
不过插上电源的那一刻,手机重新开机,他收到了艾米发来的微信:
艾米:【我已经请假买好机票了,下下周二回来。】
沈钦:【好,我去机场接你。】
发完这条消息,他不经意叹了声。
虽然艾米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但他其实知道艾米想回来的另一个原因。
他们常年异地恋,她很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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