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放在民宿里的照片被李闻州拿了回来。
当初留在那里，是因为没想到方念会那么快地做好决定。
他以为还要再一个冬季。
他们两个在民宿里才能遇见。
其实也想克制自己，李闻州不希望自己冲动地破坏掉方念的节奏。
关于方念，他记住了很多东西。
李闻州本来以为这段恋爱和之前的那些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他不算一个付出型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坐享其成。
这段感情的开始也是。
李闻州说过，他付出最多的只有等待。
给了方念主动权，就给了她更多的痛苦。
这是在他们磨合的时间里，李闻州发现的。那段时间，方念老是掉眼泪，他也不耐烦过，李闻州不明白为什么。
明明能决定一切的人是她。
什么都是。
他们几乎不怎么争吵，但是感情还是会磨耗掉。
先崩溃的人是李闻州。
方念太聪明了。
他不得不夸奖她，又骄傲又有点心痒，方念耍小聪明的时候，带着稚嫩的拙劣的演技，却有着高明的手段。
她就是要李闻州看得出来。
方念在下套。
她看得出来他的松懈，暂且多拥有的九年给了他从容的姿态，方念不爽，就是要他紧绷起来。
方念想要这一点公平。
李闻州觉得这很困难。
客观上讲。
他习惯了无论学业事业感情上的顺遂，让他再回到学生时代的稚嫩，倒退九年的时光。
他演技还没那么高明。
李闻州，让他装装样子，哄方念开心很简单。
花点心思逗逗小女孩，是他最不值钱的东西。
但这不是问卷的终点。
那两天，他在不忙的时候，细细地吸了几根烟。
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然后告诉方念他做不到。
他们要走一条很深的路。
两个人的矛盾冲突，没有粉饰的必要。
李闻州不认为自己是有野心的人，关于方念，他就是爱较真。
复杂的问题要用复杂的解决方案。
“方念，和你相处的姿态，不是我故意的演绎，它本身就是这个样子，想强迫地改变它，才是扭曲掉。”
李闻州摸着方念的头发，一句一句地说。
“我知道你觉得我对这段感情好像没有危机感，看起来轻松又游刃有余。”
他笑了笑。
“不是这样的。”
“我有担心，我不算年轻人了，新潮的话题我已经追不上了，我一直说过主动权在你这里，想继续还是分开……”
话还没说完。
方念狠狠咬住他的手指。
“就是讨厌你这样，为什么分开也可以。”
她睁大眼睛，认真地开口。
“分开不可以。李闻州。”
李闻州看着方念的脸。
又缓缓眨了眨。
心脏停滞了一秒。
分开不可以。
李闻州。
这种话怎么能这么强硬地说出口。
他习惯的分手桥段都不带着分手的字眼。两个人沉默的心照不宣，就是分开的誓言。
李闻州笑出声来。
方念在这种事上的一板一眼尤其可爱地紧。
分开不可以。
方念。
我不会捆绑你。
你要紧紧地圈住我。
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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