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雨宫莲的『引魂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放弃了针对德拉玛本体的攻击,转而驱使着身侧的佩剑,以较高的频率疯狂斩击着四周每一寸可见的空间
“唔……!”德拉玛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变化。他的眉头微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同时维持流沙区域、单向壁垒、自身虚化,还要抵抗这覆盖性的能量与物理冲击,对他的精神和计算能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整个车厢的空间开始剧烈地、不稳定地闪烁!不同相位区域疯狂切换,流沙时而变回地板,壁垒时而出现裂缝,德拉玛自身的虚化状态也变得时断时续!空间的嗡鸣声变得尖锐而刺耳,仿佛随时会崩溃
就是现在!
乔尔(欧普身体)和欧普(乔尔身体)眼中同时爆发出决绝的光芒!
“欧普!相信我!”乔尔大喊。 “我的背后交给你!”欧普回应。
在这相位切换出现一个极其短暂、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和混乱的刹那——
“『The World』!”
乔尔(在欧普身体里),倾尽全部的精神力,发动了时间停止!
万物停滞,色彩褪去。连那疯狂闪烁的相位变化,也在这绝对的力量下,陷入了短暂的、如同琥珀中昆虫般的冻结
虽然只有不到一秒,但这已经足够
在这凝固的时空中,欧普(在乔尔身体里),全力驱动着这具身体里原本属于乔尔的力量——『时之投影』!银白色的替身沿着那因相位混乱而短暂变得“稳定”和“统一”的路径,穿越了所有无效的相位防御,它的拳头,裹挟着被背叛的愤怒与守护同伴的决意,直抵因能力超载而无法及时调整自身相位、被迫固定在“可被交互”状态的德拉玛面前
时间,恢复流动
“無駄!!!!”
蕴含着乔尔全部力量与欧普全部意志的、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连打,没有丝毫浪费,尽数轰在了德拉玛的胸膛和面门上
“噗啊——!!!”
德拉玛的惨叫声被淹没在拳头的爆鸣中。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鲜血从口鼻中狂喷而出,重重地撞在车厢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被他所支配着的这辆火车的各个角落内出现了一些微小的替身。『相位旅行者』们汇聚在一起,随后消失殆尽
所有被异常设定的相位,如同失去支撑的积木,轰然恢复原状!流沙变回坚实的地板,透明的壁垒化为虚无,空间的扭曲被抚平。只有车厢内一片狼藉的景象,诉说着刚才那场超自然战斗的激烈
胜负,已分
随着德拉玛的败北和替身能力的彻底解除,几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乔尔(在欧普身体里)和欧普(在乔尔身体里)隔着一片混乱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以及更深层次的尴尬与别扭。身体互换的异样感依旧强烈地存在着
“咳,” 最终还是欧普(乔尔身体)先开了口,声音带着乔尔的声线,却用着欧普冷静的语调,“看来,我们之间的冲突,源于一场设计好的误会。” 他目光扫过昏迷的德拉玛
乔尔(欧普身体)活动了一下这具陌生躯体的手腕,感觉十分别扭:“我们被这破火车撞上来,纯属倒霉。现在,能把我们换回来吗?用你的身体感觉怪怪的。”
欧普(乔尔身体)点了点头,他走上前几步,与乔尔(欧普身体)相对而立。他抬起手,属于乔尔的脸上浮现出凝重和一丝不确定。『虚假皮囊』那紫蓝色的身影在他身后缓缓浮现
“我的能力……『虚假皮囊』,本意是将物体或生命与另一物质进行‘空间层面的强制融合’。” 欧普心里梳理着自己的思路,“刚才与乔尔的时停能力对撞,似乎……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异。它作用于我们两个‘完整的人’时,竟然导致了……意识的容器被对调。”
他内心震动不已。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能力还能产生这种效果
“我会尝试逆转这个过程。” 欧普(乔尔身体)集中精神,『虚假皮囊』伸出双手,分别虚按在乔尔(欧普身体)和自己的胸膛。
乔尔和欧普再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源自灵魂层面的剧烈拉扯感和眩晕
当视野再次清晰时,乔尔看到了自己那双熟悉的手,感受着体内流淌的、与『时之投影』完美契合的力量。他回来了!
另一边,欧普也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虚假皮囊』那如臂指使的操控感。他也回来了!
两人隔着一片狼藉的车厢,目光复杂地对视了一眼。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刚才并肩作战的些许认可,但更多的,是依旧横亘在双方之间的、立场不明的警惕
欧普没有再理会乔尔等人,他首先快步走到瘫倒在地、昏迷不醒的德拉玛面前,眼神冰冷而复杂。他蹲下身,仔细搜查了德拉玛的身上,似乎在确认着什么,最终从对方内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刻着特殊纹章的金属令牌,紧紧攥在手心。
“‘父亲’……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欧普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和更深沉的决心,“派监视者,必要时连我们一同清除……” 他站起身,将令牌收起,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但那坚定之中,已经掺杂了无法抹去的疑云
他默默走到那个掉落在角落的密码箱前,弯腰,郑重地将其捡起,紧紧抱在怀里。这是“父亲”交代的任务,也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通往真相的线索
乔尔看着他的动作,并没有阻止,只是平静地开口:“看来,我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我们出现在这辆火车上,纯粹是个意外。”
扈也上前一步,身上的电弧微微收敛,但警惕未消:“我们被这辆火车撞上,醒来就在里面了。是你们的人先发起的攻击。”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相见……恐怕除了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之外,”雨宫莲想到德拉玛说的话,继续补充道,“大概那家伙也参加了『游戏』,所以不可避免地会发生一战。”
欧普抱着箱子,转过身,目光扫过乔尔三人。他回想起最初的遭遇,确实是自己和菲兹将他们当成了入侵者或竞争者,不由分说就动了手。而刚才,若不是他们联手,恐怕自己和菲兹、迪克早已死在德拉玛的相位操控之下
“……我明白了。”欧普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语气缓和了些许,“看来,是德拉玛,或者说是他背后的指令,故意将你们卷入,意图借刀杀人。我们……都被算计了。”
他看了一眼怀中依旧散发着引力的箱子,又看了看等待他下文的乔尔一行人
“这个箱子,是‘父亲’指名要的重要物品。我必须带回去。”欧普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属于队长的决断,“这不仅是为了任务,更是为了……弄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真相。‘父亲’究竟想做什么?组织内部,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他扶着刚刚从相位牢笼中解脱、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菲兹,又走到被雨宫莲打晕后刚刚醒来、依旧有些萎靡的迪克身边,确认他们都无大碍
“这次……多谢了。”欧普对着乔尔三人,微微颔首,这对他而言已是难得的致谢,“没有你们,我们恐怕难逃此劫。这份情,我欧普记下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变得锐利,但这次并非针对乔尔他们
“但是,我们依旧是‘父亲’麾下的人。至少在查明真相之前,这一点不会改变。”他表明了立场,也划清了界限
乔尔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对你那‘父亲’和箱子没兴趣,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扈也点了点头:“误会解除就好。各走各路。”
只有雨宫莲思虑万千,似乎有什么心事
欧普不再多言,他抱着箱子,带着负伤的菲兹和迪克,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
“乔尔,扈,雨宫莲……今天的事,我不会上报。我们就当从未见过。”
“希望下一次相遇,我们不会是敌人。但如果……命运让我们站在对立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看了一眼窗外,火车不知何时已经减缓了速度,正停靠在一个看似荒废、但隐约能看出是某个隐蔽站台的地方。站台边缘的雾气之外,依稀可见乔尔他们那辆破旧的小轿车还停在隧道口附近
“看来,我们到站了。” 乔尔抱着手臂,看向扈和雨宫莲,“走吧,难道还想搭顺风车?”
雨宫莲叹了口气,揉了揉依旧发痛的肩膀:“我可不想再坐这诡异的火车了。还是坐我们的『钢铁烈阳号』踏实。”
欧普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火车另一侧缓缓打开的车门,那是通往火车前部、他们来时方向的门。
“希望……下次不会在任务中碰到你们。”
说完,他带着菲兹和迪克,以及被菲兹努力拖着的德拉玛,消失在车门后。厚重的车门缓缓闭合,将两个世界隔绝开来
乔尔三人也走向另一边通往废弃站台的车门。跳下火车,踩在坚实却布满灰尘的水泥地面上,三人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哐当……哐当……”
那“幽灵火车”发出沉重的汽笛声,再次缓缓启动,带着它的秘密和乘客,驶向迷雾深处,很快消失在隧道的黑暗里
“总算结束了。” 乔尔伸了个懒腰,牵动了伤口,不由得龇牙咧嘴
扈看着火车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一个神秘的组织,一个能赋予能力的‘箭’,一个心怀鬼胎的‘父亲’,还有一群……似乎也不完全清楚自己在为何而战的部下。这潭水,比想象中还深。”
雨宫莲则已经大步朝着他们那辆停在隧道口的、饱经风霜的『钢铁烈阳号』走去,嘴里嚷嚷着:
“管他水深水浅!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快饿死了!而且——”
他回头冲着还在原地感慨的两人喊道:
“——你们谁还记得回去的路怎么走?我可不想再误入什么幽灵巴士或者幽灵飞机了!”
乔尔双手插在口袋里,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啊,麻烦事看来一点没少。不过……”
他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夜风吹起了他的衣角
“比起无聊的日常,这样不是更有意思吗?走吧,回去了。”
←To be continued
雨宫莲:话说啊……
乔尔:?
雨宫莲:我们真的有必要走路吗……只是为了耍个帅,我们就已经走了三十分钟了吧?
扈:确实
乔尔:你说的好有道理。那让雷神奥克把我们带回去吧
雨宫莲:这还差不……都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被雷神奥克带走时刮起的强风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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