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落娇很是乖顺地走过了所有流程,墨期做什么她做什么,绝不多说一句话。
林汐在见到墨期的时候,似乎没有那么冷淡了,她惊讶墨期的到来,心情都开朗了许多。
她微微挑眉:“今儿怎的有空来这?”
墨期微笑着,毕恭毕敬地回答:“今日娘娘设宴邀请,儿臣自是要来探望母后的。”
林汐语气稍稍变得温和一些:“你倒是有心了,之前沐年送来的杏花甚是不错,哀家本是想亲自送你一件东西 ,无奈你连着五个多月都没来。”
“可如今你到了,”林汐侧头吩咐旁边的丫鬟,“小慧,你去哀家殿内,左边数第二个架子上的东西拿过来。”
小慧放下扇子,规规矩矩的应了声:“是。”
使唤完小慧,林汐便靠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盏,细细品尝着。
即便是诧异墨期会来,但她与墨期也并没有太多的寒暄,二人都不曾开口。
直觉告诉落娇,现在这个气氛,不适合出去玩。
于是乎,落娇干站在墨期椅子后,低着头没有吱声。
她只盼那个叫小慧的丫鬟快点回来。
时间好似被拉长了一般,台阶下,女孩们咯咯的嬉笑声,还有花蕊的芬芳。
落娇感觉再等下去自己都快要凋零了。
她只能暗戳戳地扯了扯墨期的衣袖,嘟着嘴小声的叹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墨期有些心累,她轻轻地拉回衣袖,靠着椅背偏侧过头,稍微提声道:“落落,你去看看本宫让沐年带的东西齐了没有,若齐了,便让人把那些搬过来吧。”
表面上与落娇说话,实则是故意说给太后听。
落娇立刻懂了她的意思,抑制不住的心花怒放,即便如此,但表面上还得装一装。
她对墨期作揖,可嘴角根本压不住:“好哒。”
话刚落地,她就提着裙子朝台阶下的花丛发射出去,什么礼仪规矩都抛之一地。
林汐缓缓看向墨期:“……?”
墨期抿唇:“……”
就知道这小呆瓜正经不过三秒。
而花丛旁被风带过的姑娘:方才什么东西“咻”一下过去了???
“咻”一下过去的落娇匆匆忙忙找到沐年便一股脑地把话传到后,就蹦蹦跳跳地跑回花丛,她难得良心发现,特地挑了个里西陵台较远的花丛。
各种各样的花散发出的浓郁芳香包裹着她,落娇退化为蝴蝶的形态,在花丛里肆意飞翔。
她那独特的翅膀在一众蝴蝶里格外显眼。
一边浅一边深,一边明亮一边黯淡,诡异却又艳丽。
落娇不记得自己玩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公主府的。
她玩得有些累了就随便趴在花丛旁的石头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印象里,似乎有人来过。
那人身量很高,她看不见他的上半身,余光中扫到他腰间挂着墨色流苏的玉佩,以及复杂的银链配饰。
他一身酒红色袍子,腰间系着蹀躞,宽大的袖口被收紧,整个人漫不经心。
落娇能察觉到他的靠近,还有那如看见什么新奇玩意一样的目光,令人不适。
那个人似乎只是好奇,打量着她,但很快就离开了,落娇也就没有想那么多。
待她四仰八叉从床上醒来时,早已到了戍时,窗外天昏昏暗,窗户纸被风刮得沙沙响。
落娇揉着太阳穴发着愣,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
这个房间……不是自己那间偏房,那是谁的?
这么想着,她实在头晕,撑不住倒在床上,又一次昏睡过去。
远处的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公主,让奴婢来便好。”
“她发烧了,你去药房找大夫开点药,本宫去看看她如何了。”
“是。”
“吱呀”一声,是房门被打开了,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个人弯下腰,冰凉的手贴着落娇滚烫的额头。
墨期不住小声嘀咕:“怎的妖精也会发烧……”
她坐在床沿,帮落娇掖好被子,垂眸盯着她的脸。
落娇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皱着眉头,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
稀薄的妖气围绕在她身旁,温和不带有任何攻击性,含着淡淡的芬香。
而她本人却毫无知觉的睡着,手指无意识地拉紧墨期宽大的衣袖。
“别……离开……我……”
墨期垂下目光,有些笨拙地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抚她:“我在。”
也不知道落娇梦到了什么,墨期的安抚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手指攥紧着衣袖,额头冒着冷汗。
“……娘亲……哪……?”
“…娇娇……不喜欢……”
她断断续续的呓语,没有逻辑。
最后,墨期画了张安魂符藏在落娇的衣领里,稍稍掐了个决,她才慢慢安静下来。
第二天,落娇刚睁开眼,直对上白皙的脖子:“?”
低头一看,哟,还搂着人家胳膊:“……”
仔细看清那人的容貌后:“!!!”
落娇猛地撒开墨期的胳膊,向后挪动一点,却把这位公主吵醒了。
墨期半睁着眼,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面无表情地发愣。
她看着落娇的脸唰的一下白了,有唰的一下红透了,反反复复。
墨期:“……?”
落娇糯糯唧唧地道歉:“对不起……姐姐~”
墨期这次回过神,她撑着坐起来,抬手揭下落娇额头的布料,随手丢到不远处摆着的木盆里。
掀开被子,开始整理裙子,昨夜她是被落娇拉住走不开,无奈躺在床上,连外衣都未脱下就睡着了。
墨期在屏风后换好裙子,头发随意用发簪绾着。
她走到床前,盯着她,然后伸出手准备拉她起来。
落娇瞬间地闭上眼睛装死,抱着被子不撒手,奈何墨期怎么扯都不放。
墨期不能理解:“你抱着被子做什么?”
落娇理不直气也壮:“我困!”
墨期:“……”
你都睡了九个时辰,还困?!
落娇紧闭着眼,待到床边没动静了,她悄摸地睁开一只眼睛,直直撞进墨期深邃的眼睛。
她心虚地眯上眼。
墨期面无表情地咳了两声清嗓,抱着胸看着这只把自己塞进被褥里裹成一团的小妖精。
她等了一会,发现小家伙是真的睡着了,窝在被子里毫无动静。
墨期:“……”
怎的这样嗜睡?
她气极反笑,挽起袖子一把扯开落娇的被子,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拎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
落娇睡得迷糊:“?”
墨期从木盆里捞出冰凉的绸布拧干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她的脖子。
这不,立竿见影,落娇原本耷拉着的眼皮瞬间瞪大,浑身一激灵,意识无比清醒。
她茫然四处望,在看见墨期被气笑的表情后,低下头,心虚地挪开视线,认真地用绸布擦脸,假装很忙。
“过来。”墨期走到梳妆台前,瞥她一眼,下令。
他们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落娇立刻过去,乖巧地仰头。
“坐上去。”
落娇乖乖的坐好,面对镜子。
破天荒的,墨期亲自给她梳头,这是什么鬼故事?
落娇直着身子一动不动,深怕惹这位阴晴不定的主一不高兴,就把她头发“咔嚓”剪了。
她眼睛在梳妆台上乱瞟,根本不敢看镜子,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在梳妆台的边上搁着一只妃色的荷包。
这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图纹,熟悉的编结……这不就是她之前埋在土里的那只吗?
怎的会在这儿?!
不是,谁家好人没事去土里挖东西啊?
我明明埋把它的那么深,她究竟是怎么知道树下有只荷包的?怎么知道里面有银钱的?
坏了坏了,这下我的小金库都没有了!!!
没钱那我该怎么回家?
落娇急得在心里抓耳挠腮,皱着眉头,眼睛不住往那边荷包瞟,却不能直接开口要,只能干瞪眼。
墨期的注意力全在她零碎的头发上,她有些笨拙地给她编发,压根没注意落娇在干嘛。
也不知道编多久,最后墨期还是放弃了编发,她随手扯了条发带简单地缠住编到一半的头发。
墨期语调冷冰冰的:“好了。”
落娇暗暗松了口气:“谢谢。”
还好还好,至少头发保住了。
“对了,期姐姐,昨日你是如何寻到我的?”落娇仰起头,不免有些好奇。
昨日她为了避免与人有太多交集,特地找了个人少偏僻的地方,那里连个佣人都没有,墨期又是如何得知她在那里?
墨期避而不答,反而问她:“昨日你可曾见到谁?”
“一个很高的人,身着红衣,黑靴。”落娇努力回想着,但她实在不知道那人是何样貌。
最后她总结:“是个看着就很贵的人。”
墨期:“……?”
什么叫很贵的人……
落娇:“是姐姐认识的人么?”
墨期抿了抿唇,微蹙着眉:“嗯,是摄政王,他是否对你做了什么?”
落娇摇摇头:“并没有,他就看了一眼便走了。”
摄政王是苓妃的孩子,他随母姓谢,取名枫,这也是墨颐夏批许的,他本身并不在意这个孩子,甚至连谢枫的长相都记不清。
在外人看来谢枫的性子与苓妃极为相似,温和且情绪稳定,坊间传闻,他深爱他的娘子,不介意她的出身,时常给她准备礼物,是不可多得的好相公。
墨期与他并无过多交集,他是什么样的人,她也说不清。
“所以,是他告诉期姐姐的么?”
“嗯,还算有点聪明。”墨期挑眉一笑,语气满是惊奇。
落娇瞬间炸毛,很幼稚的一字一句反驳:“我,又,不,笨!”
“嗯嗯嗯,不笨不笨。”墨期很是敷衍地推开她凑近的脸。
落娇感觉好像一拳垂在棉花上,浑身不得劲,她好像把这个人打一顿。
但……打不过。
墨期眼见她快气成河豚似的,突然间就被逗乐了,她极力压下嘴角,甚至掩着嘴偏过头。
“噗嗤——”
墨期试图抢救:“别生气,你聪明,你看你还会……”
等等,这小妖精会些什么???
念书?没见过她专门去看书。
下棋?这纯纯就是个臭棋篓子。
弹琴?这也没听过。
厨艺?那还是算了吧……
墨期迟疑了两秒,最后艰辛的蹦出一个词:“……刺绣,不是么?”
这不提还好,一提,落娇就想起那个猫见了都嫌弃的荷包。
这下成功把落娇惹炸了,她双手使劲把墨期推开了,成功把自己气哭了。
她瘪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带着哭腔:“全都怪你,我讨厌你!!”
还想要什么生辰礼物,想都别想了!!
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哼!!
墨期根本没反应过来,小丫头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她被推得后退了几步,险些站不稳。
待她回过神来,这小姑娘又一次被她气哭了,不管不顾地跑走。
她不明白,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这么多眼泪可以掉……
卡文了……又忙着复习,就没更,见谅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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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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