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驸马?
墨期微微蹙眉,她嗤笑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弯腰奏请的男子,她摇摇手中的团扇,意味不明:“哦?丞相倒也得闲来关心过本宫的婚事了?”
丞相丝毫没有被唬到,他微笑着:“比竟陛下无嗣,公主未婚,若皇室血脉无以继承,则,皇位岂不失传,届时天下动荡……”
“放肆!”墨渊抬眸,冷声呵道,“朕今年不过十七,而丞相的意思是在咒朕命不久矣,早日驾崩,咒天下大乱吗?!”
“陛下息怒……”丞相有些慌张,连连道,“微臣的意思是,公主殿下如此好的天资,若是有了孩子,那必定也如殿下一般天资聪慧,那将是国之栋梁……”
墨渊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他刚想开口,就见旁边的墨期在不断冲他使眼色。
他顿了顿,最后还是听从墨期,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漫不经心地居高临下俯瞰他。
墨期用扇子遮着嘴,轻笑出声:“那,本宫真是多谢丞相夸奖了。不知丞相在宴会上提起,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许予本宫么?”
似是没想到她竟真的有兴趣,就连林汐也忍不住看她,要知道,三年前墨期及笈时,她也想过选个驸马,却是被一口回绝,冷战许久。
莫不是墨期有了心上人……
不等林汐思索,丞相便令人把画像都呈上来。
墨期意兴阑珊地扫过画像,八个人里有七个她是知道的,大多是从那些小官人家里选的,徒有其表。
唯有第三个,说不上来的眼熟。
“单就画像有什么好看的,倒不如直接将人请上来,仔细看看才是。”墨渊见她思索着,还以为她是看中了哪个。
丞相笑吟吟的:“自然。”
话罢,公公便将那八个人都宣了进来,排排站着。
墨期没想到他还真把人请上来了,这下可就不好办了,毕竟她又不是真的想找驸马,只是想看看这丞相打的什么算盘,现在倒是要想想找什么借口开脱……
墨期不动声色地将他们扫了一遍,轻佻又漫不经心,就连语气也是淡漠的:“看来丞相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见了陛下也不行礼,这可是大不敬的罪。”
八个人一愣,连连跪下,齐声道:“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渊:“……呵。”
他随意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颇有些兴趣:“既然是丞相选的,想必各位应是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吧?不如,展示一下。”
八个大男人一听,顿时察觉不妙。
虽说这个少年帝王没什么实权,却是个爱捉弄人的,他总能把握好每个节点,平等地刁难每个人。
由于他背后有太后撑着,根本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墨期忍不住瞥他一眼,蹙眉:你想干什么?
墨渊无声地撇撇嘴:看他们不爽,使个绊子而已。
墨期:“……”她端起茶杯,小抿一口,道,“第四个先来。”
第三个人出列,他一身青色袍子,腰挂玉佩,戴着冠,颇有些玉树临风:“见过殿下,在下姓薛,名为澜。比较擅长射弓。”
墨期许道:“上弓箭。若其他人也是,便一同吧。”
真是无聊。
“在下南宫以,愿意一试。”第三个人忽然开口,接着,便也有三三两两跃跃欲试。
墨期通通摆手,她慵懒地靠在木桌上,手中的茶杯一晃一晃的,她低垂着眼,即便漫不经心,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上位者的气势。
待东西都上齐了,他们一个个来,薛澜第一个,南宫以第二个,卢辰第三个……共五个人,一一排序。
薛澜的箭术是在京都城出了名的,不知是太紧张,第一箭射偏,中八环,第二箭应是调整好了,中靶心。
下个便是南宫以了,他一副轻佻的样子,穿着皂色袍子,腰上挂着琳琅满目的配饰却不显繁杂,反倒是显得雍容华贵。
像是故意挑衅似的,他轻松地拉弓,送开手,箭穿过风直接射在薛澜在靶心的那支箭的尾端上,将木杆射开花。
由于这过于离谱的箭术后,在他之后,便没人敢上来挑战。
在这之后,还比了几样,各有各的好。
最后,还是林汐出声结束了这场没完没了的比试,她故意笑着问:“期儿,可有看上的?”
墨期刚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闻言一顿,她随意地扫了他们一眼,随之又自然地咬了一口,咽下后才徐徐道来:“长得的确好看,也多才多艺,可……”
她声音冷清,带着讥讽,故意道:“也不怪丞相,毕竟他当的时间不长,不了解本宫也正常。”
丞相微微皱眉,却还是笑问:“殿下怎说?”
“公主府要养的活口还很多,不需要一个对本宫没有什么用的,还很费钱的驸马。”她故意把“费钱”两个字咬得很重,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南宫以。
“呵呵,期儿的眼光一向挑剔,怪不得旁人。”林汐干巴巴笑着打圆场,不停地朝她使眼色。
墨期收到警告,只好闭上了嘴,笑意不及眼底。
一时间,没人说话。
忽然,一个温柔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不知殿下,心悦的是哪种?”
寻声望去,男人一身绣着暗纹的红黑色袍子,头戴金冠,乌黑的长发披肩,有几缕不听话的垂在脸颊两侧,烛光映在他那黑黢的瞳孔里,衬得整张脸挑不出瑕疵来。
他随意地盘腿屈膝而坐,白皙修长的手有意无意地敲着桌子,微笑着看向这边来。
竟是摄政王,谢枫。
墨期微不可查地蹙眉,又随即轻轻笑道:“别扭又讨喜的。怎么?王爷是想帮本宫找么?”
谢枫摇摇头,道:“殿下的口味真是独特。”
墨期冷哼一声,她伸出手,旁边的月儿立即识相地扶她起来,墨期冲他们规规矩矩地行礼:“丞相有心了。公主府还忙着,便失陪了,还望陛下恕罪。”
墨渊自然不拦她,他点点头,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然后却在暗处偷偷勾起嘴角,他趁其他人没注意,微微偏头冲旁边的叶卿比口型:我就说皇姐肯定看不上他们吧。
叶卿:“……”幼稚。
陛下允许,其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在下边叽叽喳喳,只有林汐,她有些疲惫地看着自己女儿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气。
她还是在,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吗?
墨期没有出直接回去,而是拐个弯去了御膳房。
“殿下,宫里的糕点按理说是不能外带的……”宫里的下人迟疑着。
墨期悄悄往对方手里塞了支金钗:“无妨,你只管拿给本宫便是了。”
“……是。”
……
明月高悬于夜空,旁有星霜点缀,满目琳琅。
落娇和南宫雅正待在祈愿树下挑着许愿牌。
而南宫泽还在为了他那点银子与摊贩据以力争:“还涨?!去年块牌不就十五文,怎的今年就涨到三十文?!你这么做生意良心真的不痛么?”
摊贩见他像是位少爷,忍着脾气没发:“去年人多,自然就便宜了,今年人少成这样,我还得养家糊口呢!”
就在南宫泽还想说什么时,落娇拎起另一种带流苏的木牌,声音软软的:“这个是多少?”
“姑娘,这个二十七文。”小贩瞥了一眼木牌,又瞧了一眼落娇那人畜无害的脸蛋,呵呵笑道。
“嘿!怎么比我的便宜?”南宫泽一听就不乐意了。
南宫雅拎着木牌,一抬头,就见周围不少人往这边瞧,一时间尴尬得脚趾头都能抠出一座皇城。
她见南宫泽还想说什么,即刻踮起脚抬手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这么吵下去是想彰显你的贫穷吗?”
“但是――差距三文也太贵了吧?”他含糊不清地解释。
落娇眼看着这俩活宝就要吵起来,出声:“要不我一块儿结了吧。”
“诶――不用!!”
俩人异口同声地拒绝,甚至都伸出手想抢其中两块。
落娇嘴角抽了抽:“……”
不是,被一群人看着好尴尬的喂。
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小贩怜香惜玉,大发慈悲:“罢了,看在这位小丫头的面子上,算你们八十文便好。”
最后,南宫泽在自己的好妹妹的友好微笑下,忍痛付账,还忍不住哼哼唧唧:“八十文也还是……很贵……”
南宫雅冷哼一声,扭头靠近落娇,甜甜问道:“你写的什么愿望呀?”
落娇提着笔一字一顿在木板上写着,神秘兮兮的:“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啦。”
南宫雅撇撇嘴,也没有执意要看,待落娇小心翼翼地爬上竹梯,她一脸兴奋地在下边喊道:“挂越高越灵哦!”
“我知道的。”她回。
落娇没爬过竹梯,一时间竟有些紧张,她颤颤巍巍地边爬边扒拉地爬到比较高的地方。
她举着木牌,由于她的个子本身就不高,眼看就要挂到了,却不管怎么努力,就是够不到。
给她急得连嘴唇都在努力,最后没法了,她竟是一口气站到了竹梯最上的一阶,那里没有可以扶的,若是站不稳,很容易就摔下来。
南宫雅有些慌了:“你小心点啊。”
这回落娇很容易就挂上了,南宫雅松了一口气,落娇小心翼翼往下爬着,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个地方高,看得见桥上。
如此想着,落娇突然停下了往下爬的动作,她下意识侧头越过汹涌人潮向桥上望去。
顿时,风起花落,她绯色的披风被风扬起,凌乱的发丝轻轻擦过她白皙的脸颊,落娇。
赤红的木桥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慢悠悠地走着,她一身冷艳的华丽裙衫在人海里格外醒目,白色的毛绒披风上随风而动。
她恰好在光与影的交接处上,她的背挺得笔直,墨色的发丝被金色的发簪半绾起,只留下水晶般剔透的流苏随着她一摇一晃。
点朱唇,执团扇,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高高在上,美艳得不可方物。
灯笼上昏黄的光洒落在她那带着小银片的深蓝色的罗裙上,星星点点,如同湖水,波光粼粼。
不知是感应到自己的视线,忽然,神明微微侧头,越过所有,将目光准确落在自己身上,落娇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目光从冷漠,变成讶异,再到温柔,融化冬日的霜雪直入心房。
落娇呼吸一滞,心狂跳不止,她下意识想躲开那道视线,却是一个没扶稳,脚踩到了被风扬起的裘衣,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啊!”
“花落!”
南宫雅瞳孔骤缩,只来得及慌慌张张地喊她的名字。
在下坠的一瞬间,落娇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个身影上,甚至忘了自己现在只是**凡胎,脆弱不堪。
可那日,她亲眼见证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奔她而来,所过之处花瓣飘扬,她携星河,挽微风,就连月色都输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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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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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如似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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