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带着酒香的吻落在颈侧,叶尘潇习惯性偏了偏头,意识到这一点,他脸色又沉了几分,身体侧倾躲开了苏言的亲吻。
他躲避的动作惹恼了酒后的青年,苏言猛地收紧小臂,将他牢牢按在怀里,凑到他耳边,像说悄悄话一般:“你好不乖。”
他颈间那块肉又被苏言如同标记占有物一样叼进了嘴里,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和鲜红的吻痕。
后来叶尘潇再想起这一夜,不是怀疑苏言装醉,而是恼怒自己意志薄弱,仿佛醉在了空气里残存的酒气中,迷迷糊糊就被苏言带进了卧房,颠鸾倒凤,共赴了一夜的巫山**。
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可能是一直提心吊胆,叶尘潇没睡多久就醒了,还是凌晨,他坐起身时动作僵硬了一下,忍着某处隐隐的不适坐了起来,长发与苏言的墨发纠缠了一夜,直起身时还带起了苏言的几缕头发,他伸手动作细致地解开。
目光触及苏言好看的睡颜,不禁想起昨夜意识昏沉时分隐约听到的那声“尘潇”,当时只觉得头皮一麻,现在回想起来心头还是有些暖。再回归现实,就又被彻底的凉意冻醒了。
叶尘潇抬手捂住干涩的双眼,片刻后又放下,憋着气从床上下来,在地上一堆衣物里找出自己的穿戴好,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被子没盖好,露出了背上的抓痕。叶尘潇眨眨眼,运着灵力将剩下的衣物搭到了架子上,然后就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床上的人就睁开了双眼,眸中毫无睡意。
苏言睁着眼,换了个姿势又躺了一会儿,说不清在想些什么。
苏言已经很少会有感到无力的时候了,这会让他想起一些刻意埋到记忆深处的噩梦,那是一个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噩梦,他已经很少会想起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三号在外面敲门的声音,宿醉不算好受,苏言被敲门声打断思绪,单手扶着额从榻上坐了起来,昨夜的荒诞在半醉半醒中显得虚幻,此刻却异常清晰——苏言脚刚落地,就瞥到架子上挂着的衣服,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苏言又闷头在床沿坐了一会儿,一瞬间不知又想了些什么。
“主人,你醒了吗?”门外,三号的声音比往常低了许多,显然是知道苏言最近的状态,不敢肆意打扰。
苏言整理好随自己动作划落到肩头的里衣,从地上捡起外衣披上,绕过房间里那扇描着水青色画卷的楠木屏风,随即打开了门。
三号正要继续敲门的手停在了半途,这下只好默默缩了回去,她双手端着一碗汤送到苏言面前:“醒酒汤,你昨夜喝了不少酒,晚点怕是会难受。”
苏言面色平静,端过碗仰头喝完了汤。顺着这个动作,三号瞥到他脖子上多了好几块红痕,喉结上颜色最重,隐隐觉得不对劲却也没敢出声问。
苏言喝一次酒,惊动的人可是不少,其中就有无辜丢了一大坛酒的东方俞,他许是在忙,傍晚时才顺着酒味儿找了过来。
他来时秦暮云非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好不容易才打发掉,他也正愁着,索性就带了壶新酿的桃花醉来了,他到亭子里坐在苏言对面,挥手让三号退下了,自己给他们两个倒上了酒。
“拿了我的酒,居然也没打个招呼,这像话吗?”
苏言举着酒杯轻嗅,桃花香确实醉人。
东方俞见状摇了摇头,自顾自喝起了酒。
“你说酒真的能消愁吗?”苏言端起满满的一杯酒,终于正眼看向了对面的人。
东方俞嗤笑一声:“我的酒可没那个功能,还是要看饮酒的人,愿不愿意忘掉了。”
“那你呢?”苏言像是随口问出的,并不期待听到答案。
东方俞愣了一下,但今日却一反常态,多说了几句:“我们不一样,自始至终都是我识人不清。”
苏言仰头饮尽了杯中酒,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有些刺痛,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原来我也会看错人。”
东方俞只当他是心情不好说的胡话,随便听听就撇在了脑后,只陪着他喝闷酒,反正他们修炼之人喝多少都伤不了身,倒比常人来的自在。
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就开口说了:“东方皇族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苏言一只手轻扣着桌面:“嗯,难为你又跟他们接触。”
东方俞摇摇头:“都说时间会让人遗忘,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这些年我也想开了许多,年轻时的恨意,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到底心中存着芥蒂,还是少接触好。至于那位新族长,的确极为适合那个位置,今后能走到哪一步,也全在她自己了。”
苏言与他碰杯:“这酒酿得愈发香醇了。”
东方俞听了颇有些自得:“那是,不然怎么好意思请你喝。”
仗着喝不死人的念头,二人相对无言默默喝了好一会儿酒,直到月上中天,三号才觉得不对劲,匆匆进来看时发现已经喝倒了一个……居然是东方先生先醉的,真乃奇事。
她走到亭子旁边,想问问苏言情况如何,万一也醉了,总要把人送回房间里的。
“不用管我,送东方去屋里吧,外面天凉。”苏言的声音很冷,和夜色很恰当的融在一起。
三号内心难免有点忐忑,但还是先伸手去搀扶东方俞了。
“我来吧。”
突然被打断,三号一抬头便看见秦暮云从门外走来,不确定地看了眼苏言。
苏言看了他一会儿,点了下头。
秦暮云朝他颔首,走到东方俞身边,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人。
原本闭着眼的人突然抬起胳膊抓住他的手,吃力地睁开眼去看他的脸。
一喝酒就眼尾泛红的人微眯着眼看他,秦暮云喉结不自然滚动了一下。
“阿泽……”
秦暮云神色一僵,沉默地看着对方把他的手拉到鼻尖闻了闻,发现不对后又嫌弃的推开。
虽然苏言一直没有看他们这边,却也听到了东方俞嘴里念着的名字:“先带你师尊回去吧。”
秦暮云紧了紧落空的手,利落地打横抱起东方俞,径直朝殿外走去。
苏言收回视线。
他自己的事还没理通顺,也管不了别人了。既然东方将这人一直留在身边,总归是有些情分在的,哪怕不是秦暮云想要的那种。
有些人纠缠上百年还是无果,那是有缘无分;
而有些人相识几天便斩不断,那是缘分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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